6、第 6 章 ...
-
玉虚宫，位于武当山主峰天柱峰的西北方向，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群。
大殿之上的蒲团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他就是当今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武当掌门人归山道长，亦是各大门派几年前在黄山之盟中共同推荐出来的武林盟主，其声望之隆，除了少林寺的了尘禅师外，无人可比拟。
此时他正微闭双眼，仔细听着门下弟子禀告这段时间江湖上骇人听闻的几件大事。
武当第三代弟子清宁详述了在山下的见闻后，又补充道：“贺家堡跟慕容世家同夜被人放火纵毁，江湖人士都猜是出自同一批人之手，只是贺家堡是因藏宝图致祸，慕容世家的势力在江湖中如日中天，又与东方南宫两家世代交好，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包天的胆子，敢去招惹，我与清远师弟听到讯息后，连夜赶到苏州，只看到一堆废墟瓦砾，其家丁侍婢皆无人生还。不过大家都不信慕容前辈已遭横祸，亦不见疑似他的尸体。”
清远等师兄说完，才道：“当夜慕容姑娘与叶姑娘正在贺家堡内，叶姑娘后来被黑鹰山庄少主殷人杰救走，目前正在回红叶山庄的途中。慕容姑娘目前不知所踪，东方南宫两大世家深为震怒，已发出声明，誓要找出真凶为慕容家贺家报仇，各大门派也希望掌门师祖为此事主持公道，揪出幕后凶手。只怕这几日便有他们的弟子上山来拜访。”
归山道长睁开眼睛，望着旁边站着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道：“云松，你久在江湖中行走，可有听过天命教这名字么？”
那叫云松的身着道袍面容温和俊朗的人微微欠身道：“师父，弟子对这名字略有耳闻，该教据说创立不到一年，可是组织已是越来越庞大，而且非常神秘，教主身份更是神秘。总之没见过他们在江湖上有什么大动作，没见过有什么善行，可也不见有什么恶行，是以并不引人注意。师父的意思是，创立的新教，一般需要大量的财力来发展，因此此教比较可疑？可是齐国藏宝图，眼红的人并不在少数，各大门派想夺的也不在少数啊，何况还有兴龙帮参与在内呢。”
归山道长摇摇头道：“越是神秘，便也越是可疑，我曾听人说过，天命教等级森严，以衣服来划分，副教主尚红色，舵主尚青色，教众尚黑色，我已派你云海师兄去红叶山庄找叶姑娘了，希望可探得一点线索。”
云松讶道：“原来师父虽身在山中，却早知此事。”
归山道长道：“慕容家和贺家，都是江湖上的显赫世家，而两家主人都是正直侠义之辈，也与我派一向交好，如今竟遭此大祸，可见江湖平静二三十年，如今又将要不太平了，我心深为忧虑。我忝为武林盟主，一向以维持武林正义维护各派和平相处为己任，这次的事，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云松，如今，我现在最担心的事，便是慕容老爷子和慕容姑娘的下落，而且慕容姑娘身怀藏宝图，更是易遭祸端。为师命你你即刻下山，仔细寻访。清宁清远也跟随小师叔前去。”
云松与清远清宁磕头答应，便即去整理行装下山。
春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柔和，一片一片洒在人的身上，让人筋骨舒软，懒洋洋的。
叶芊芊却恹恹的斜依车厢的板壁上，神色看起来既忧伤又疲倦，那个梦靥一般的晚上，让她想起来仍是有说不出的阴影，尤其是贺虎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她至今愧疚于心。
她跟慕容小乔、贺虎等人世代相交，可说是青梅竹马，而贺虎更是对她一片痴心，她虽并未接受，却也不反感。却没想到在这当口儿，出了这样的事情，贺虎竟横遭惨死，让她既是悲伤，又是内疚。
殷人杰挨着她坐着，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少女特有的馨香，一边一脸关切的道：“芊芊，已经过去的事了，就别再想着伤心了好吗？到时候见了叶伯伯，把事情的经过禀告于他老人家，他会为贺家主持公道的，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四大山庄办不到的。”
叶芊芊微微侧脸，望着殷人杰清俊却苍白瘦削的脸，突然对他的狂妄口气心生反感，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天你家六鹰的谈话我都听见了，连慕容世家都已出事，我们四大山庄算什么，只怕现在是比不得从前了。”
殷人杰尴尬的笑了笑。
叶芊芊又道：“贺世兄和白世兄都已死在歹人之手，希望小乔不要有事才好。”说着流下泪水。
殷人杰一听到这个，便心生不快，他按奈着妒意道：“你不是说她被一个武功极高的少年救走了吗，既然如此，应该没什么事的。”他对慕容小乔痴心已久，可惜一直未获佳人青睐，那夜他原是想去救慕容小乔的，可是阴差阳错的救了叶芊芊，不过叶芊芊是慕容小乔闺中密友，又是红叶山庄唯一的传人，救了她，自然也是一件不坏的事情。
他望着叶芊芊那张清纯秀美泪光莹莹的脸，心中一动，暗道：“以前没好好注意过这丫头，谁知道一年不见，她长得越来越标致了，若是跟她在一起，也不坏啊，反正小乔一直对我淡淡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咬牙切齿，可是目光再一转到叶芊芊身上，心里又不由得微微发热起来，她已不复一年前的青涩模样，身形窈窕动人，他不禁开始向往起那淡绿色的轻衫下面，掩盖住的少女最珍贵最圣洁的处子之身来，这样想着，他眼里不由涌上了一丝邪恶之色。
叶芊芊却是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呆呆的想着与小乔他们往日相处的快乐情景，一颗心沉浸在悲伤里不可自拔。
晚上，六鹰找了一个大镇上的一座最气派的客栈，把一排上房包了下来，供他们八个人歇息。
殷人杰躺在床上，久久不成成寐，他时刻想着慕容小乔甜美清新的脸，时刻又想着叶芊芊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少女身体，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强烈的欲望，不过一想到红叶山庄庄主叶天翔的那张严肃的脸，又想着他救了叶芊芊的消息在江湖上快速撒播，便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坐起身来，望了望墙壁，叶芊芊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叹了口气，便欲象往常一样，叫常青去给他找个女人过来，他起身下床正要点燃烛火，却听见身后一阵劲风之声，他回头一看，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已从窗外滑进来，他一惊之下正想开口喝问，却见那蒙面人手里早高高举起了一面金牌，房内虽是光线昏暗，但凭他的目力，已看得清清楚楚。
他惊惧之下双腿一软，跪下道：“参见大护法。”
那人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罢了。你这次不但没协助夺图，还救了叶家那丫头，我对你非常不满意。”
殷人杰一阵恐惧，颤声道：“协助？原来那晚火烧贺家堡的，是我们自己人么？叶。。。叶家丫头不妨天尊的大事吧？”
那人冷冷的道：“天尊的手下，早已遍布天下，而叶丫头见证了那天晚上的事，已不可活下来。我此次来只是告诉你，赶快将功折罪，否则。。。你自己能想到后果。”
殷人杰头上已冒出冷汗，道：“可是。。。可是红叶山庄。。。”
那人已转身走向窗户，道：“红叶山庄，你不必理会，更不用惧怕，它的毁灭，只在旦夕之间。何况我也没要你明目张胆的除掉她，我相信你是聪明人，能想出好办法的。如有其他事，我会再联络你。”最后一个字说完，人影早已不见。
殷人杰缓缓站起，想到那人的警告，身上一阵战栗，他呆了半晌，突然咬牙道：“反正都是要她死，还不如死前让我好好受用一下，”说着，眼里发出野兽般的炽热的光，在黑暗中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房间里到处充斥着浓浓的药香，床上的慕容小乔清醒过来一小会又沉沉睡过去，脸色异常苍白，沐曦眉宇间充满了忧虑，不知道自己把那日酒楼里听到的关于慕容世家的消息告诉她，是对还是错，她此时早已无心去想自己原来安排的游山玩水的行程，只是担心这美丽却又任性的少女，能否在一连串的打击下恢复过来。
她斜依床头，心里是满满的担心和焦急，她想，这十天半个月内，她是无法离开的了。想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竟依在床边沉沉睡去。
深夜，蜡烛只剩了一小截，烛光变得忽明忽暗，闪烁不定，慕容小乔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身子，侧目便看到旁边低垂着头的沐曦，她身体并没大碍，只是那日因悲伤过度而昏厥，连日来不思饮食，终至体力不支而卧倒于床，幸得沐曦陪伴照顾。此时见她略带忧虑的睡颜，忍不住心里大是感激。
她挣扎着坐起来，抬手轻抚沐曦白皙如玉的脸，轻声道：“沐哥哥。”眼波温柔如春水。
沐曦只觉脸上一阵痒痒，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双目睁开，慕小乔苍白美丽的脸近在眼前，她吃了一惊，忙道：“你醒啦，我去给你弄东西吃。”
慕容小乔拉住她，眼里满是期盼，她语声怯怯的道：“我不想吃，我只想你在这陪着我，何况这么晚了，客栈的人也早睡了。”
沐曦一怔，心想她的变化真是大，跟那天完全是不同的模样，想到那天她对自己表达的情意，心里不由得一阵烦乱，她咳了声，忙道：“我跟小二打过招呼的，我现在去端碗热粥来，你多少吃点，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怎么行。”
慕容小乔轻声道：“我不饿，我只要你呆在这里。”说着头已靠在沐曦肩膀上。
沐曦感觉她暖暖柔柔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耳边，身子忍不住有点发抖，一种奇异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涌上心间。她勉强震慑住心神，用尴尬又焦急的口气道：“小乔，其实。。。其实。。。”
慕容小乔转动下身子，左手搂住她腰，抬头问道：“其实什么？”
沐曦跟她眼睛相对，只觉她的眼睛里含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象能把人的心软化融化。
她定定的看着她，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说，突然，慕容小乔的眼里涌上泪水，道：“沐哥哥，明天，我想回苏州，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沐曦道：“苏州？我。。。我只怕。。。”
慕容小乔不等她说完，哽咽道：“如果江湖传言是真，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的家，我爹爹。。。你，你不能陪我吗？还是，你讨厌我？”
沐曦连忙摇头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只是。。。只是。。。”她心下烦乱已及，该怎么开口对她说，看到她情意绵绵期盼殷切的目光，她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一次，她理了理思绪，下定决心，也罢，送她回苏州，安顿好她，再悄然离开罢了。
想毕，她象解决掉一个大烦恼，轻松的道：“好吧，明天我便送你回苏州。”
慕容小乔眼里露出一丝喜色，看着烛光下沐曦清澈温暖的眼眸，她忽然抬起头，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动作生涩却无比温柔。
沐曦一下子僵在那里，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