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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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定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造成现在的尴尬情况。
这名失忆男子——好像现在待在乌鲁克的失忆男子真的有点多——的登场方式颇为独特，跟其他失忆人士都不一样。
根据鱼人的口述，他是从之前变脏了的幼发拉底河上游浮浮沉沉飘下来的。
失忆男子悬浮在河中一动不动的样子神似尸体，背上还落了好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草叶子。
被捞起来之后他半天喘不了一口气，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就只见着脸色青纸，像是憋的。
若不是鱼人眼睛雪亮，怕是直接将这个人类当做真正的尸体，当场处理掉了。
被救起来后，男子展现出来的状态非常自闭。
他直言自己所有的记忆都在不明原因下清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毫无头绪。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本人似乎极其痛苦——即使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痛苦，那种悲哀到极点的负面情绪依然困扰着他，从醒来直到现在，都不曾消散。
如果不是鱼人们强烈反对勉强捞起来的这个人类真·死在他们的暂居地里，男人可能会生无可恋到自己走到河里去，让无所留恋的生命在冰冷的水中结束。
这个男人还很奇怪。
大部分时间一动不动，可只要遇到什么意外，他的身体会自发地动起来，提前回避差点就落到身上的危险。
有点瘆得慌，还显得格外不好招惹，砸在手里不丢出去的话非常烫手。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鱼人们苦不堪言，一见到盖伊过来，便火速将落到手里的“炸弹”丢了出来，人类的事情当然要让人类自行解决。
现在，两个人类已经面对面了。
躲在水中看似已经撒手不管的鱼人们实际上在暗中观察，他们此时观察到的情形，乍一看还好，但——
“……”
“这不是比我们来劝的效果还要差一百倍吗？！”
同族见面，人类二人组对视数分钟以上，冷凝的气氛却完全没有要融化的趋势。
主要原因当然在给鱼人们留下极深心理阴影的那个人类少年身上。
外表略显邋遢的悲观失忆男子在盖伊眼中，应该跟其他失忆男子没有任何区别。
反正只要不主动招惹他，盖伊对他们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的——无视。
盯着只要几步距离的男人看了片刻，大概是确定了此人不具备威胁性，少年就非常自然地把脸一转。
他直接从男人身边绕了过去，蹲在偌大的水池边。
水底的鱼人们：“……！！！”
盖伊也不说话，该说的刚来的时候已经催过了。
他就静静地、沉默地蹲在这里，用一点也不转的浅褐色眼睛定定地盯着偶尔会冒出点泡泡的水面。
水面之下，灵魂深处早就烙印下此人类少年的恐怖的鱼人们惊慌失措，不自禁地与旁边的同伴紧紧相拥。
此时此刻的人类少年简直不像一个人类，而是鱼类生物的克星。
就是那双眼，在死无波澜的平静中，潜藏着只有鱼才会懂的锐利精光。
被盯上的“猎物”不会知道类似猫科动物的克星有什么目的，又会在什么时候冲他们出击，一切都在未知之中。
时间不长还好，时间一拉长，是个鱼都要疯。
“这个人类又想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要工作！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难、难道，他改变主意了，还是要把我们当做奴隶——”
水底再度乱做一团，重现了不久前那一日的昏天黑地，其中不乏被整出精神衰弱的激进分子又一次崩溃，想要抄起鱼叉上岸拼命。
其实盖伊还没有做出异常举动，会闹成这样，纯属是被迫害过的群众自己多想。
不过，这次到底没有再闹起来。
因为躲在鱼人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巨大贝壳中的人鱼公主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在做完极其艰难的心理建设之后，她终于离开了贝壳。
“那个……”
水声哗哗，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了好几层波浪，有一层浪花甚至袭上了岸，打湿了盖伊的脚尖。
个头惊人的白星公主小心翼翼地冒出脑袋，看向盖伊的眼神和之前一样，很不可思议地只有好奇，没有恐惧。
她鼓起勇气，用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能，能，能……”
“公主陛下！”
“就是那个——我感到好寂寞，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没有人跟我说话，那个，你能到水底来的话……可以和我聊会儿天吗！”
做出这个决定需要耗费极大的勇气，简直不像胆小娇气的人鱼公主能够只靠自己做到的。
但事实却是，从见到人类少年的第一面开始，白星就莫名地没觉得他很可怕。
不止如此，她甚至觉得这个人类少年很有趣，在他的身上，有着十分吸引她的某种力量。
就因为这个，此时的白星才会提出这个震撼全鱼人的邀请。
鱼人们的脑子差点停止运转，下一刻便以为是狡猾的人类用了什么轨迹迷惑了不知世事的公主，公主就要被早有阴谋的人类骗——
“不要。”
“哎？”
“你暂时派不上用场。”
“…………咦咦咦呜呜？！”
不必说，公主陛下本来就很脆弱的玻璃心被残忍地伤害了。
只见过因为忙/累/讨厌……之类的理由拒绝的，还没见过因为邀请人暂时没有用，既种不了地也养不了鱼，所以才毫不犹豫一口拒绝的。
白星（没忍住）：“呜呜呜呜呜呜！”
她一开始哭，水花又在激荡，池水连带着远方的河水同时颠来倒去，养的好好的鱼群都被颠出来了一大片。
可怜的鱼儿躺在岸上，暴露在空气中，只能大张着嘴巴，甩着尾巴拼死挣扎。
“！”
这一招十分管用，涉及到宝贵的储备粮，盖伊的应急模式被触发，表情当即就不一样了。
少年原地起跳，直接纵身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池，全程干脆利落，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而且半天都没有浮出水面。
先不论这时水中发生了什么，在岸上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失忆男子愣了一秒钟，思维还没有转过，身体就先下意识地行动了起来。
他冲过来，也要毫不犹豫地跳进水中，去救“生死未卜”的少年。
可在真的跳进去之前。
有人赶到，径直拦住了他。
“不用担心，那个小哥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
千手扉间一把将男人拉回来，在安抚的同时，还顺手把一看就是他们的“同伴”的男人交给了一起过来的艾斯：“你带他回去吧，盖伊这里我跟上去就行了。”
“好。”
艾斯爽快地答应了。
千手扉间是得到王任命的盖伊看护队长，实力也是他更强，于情于理都该他去。
只是同路跟来的艾斯临时想起自己今天在外面晃了一圈，什么工作都没做，一时有点心虚，只好用照顾新·失忆男子来将功补过。
千手扉间紧跟着跳进了水里，剩下的两人便往回走。
艾斯倒是热情，拉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失忆男子，走到哪里就给他介绍到哪里。
“这个地方是乌鲁克，我也是失忆状态下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感觉在这儿待着也不错，就这样留下来工作啦。”
“还是出于我不知道的原因，这个国家正在重建，有许多事情需要做，你休养好了之后也可以加入进来帮忙，就当抵扣住宿费和伙食费了，跟你我情况一样的其他人都是这样干的，不过还有两个没失忆的……”
“啊刚好，那两个没失忆但也要用劳动抵押费用的人过来了，就是他们——你怎么了？不对。”
“那边的，你是叫芥川龙之介？”说话的对象换了一边，变成了迎面走来的种地二人组中的一个。
直觉告诉艾斯，情况有点奇怪。
那个病恹恹的挑染青年本来对谁（除了中岛敦）的态度都冷冷淡淡，向来不怎么搭理。
但他们在此处撞上，芥川龙之介一眼看到了艾斯，也看到了艾斯旁边的失忆男子。
“…………”
芥川龙之介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太对劲了。
用艾斯的话来讲：这人的表情，就仿佛在大白天撞见了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