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当晚,容首辅和夫人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宗主已被除,为了不引起宗主残余势力的骚动,有一人冒名顶替了宗主,以掩人耳目,替身是容俏。
容首辅和夫人险些背过气去,他家二闺女咋这么胆肥儿呢。
首辅夫人焦急道:“老爷,这不是胡闹么,俏俏哪里承担得起如此大任,我们还是想办法把俏俏接回来吧。”
容首辅揉揉眉心,“接什么接,总比把他送给宗主强,,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真要把俏俏送给宗主,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首辅夫人立马横眉冷对,掐腰揪起首辅的耳朵,跟容首辅揪女儿耳朵如出一辙。
容首辅脸皮直抽搐,“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我身为首辅,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诶呦呦夫人,下手轻点……”
宗主府。
容俏顶着一张小白脸在宅子里走来走去,她当真心大,看哪哪新鲜,一会儿逗逗打鸣的公鸡,一会儿爬上屋顶掀瓦片,之后坐在书房翻看名册,要充当宗主,必须先弄清三厂一卫的人员配置。
东厂厂公商篱,就是裹挟她的人,本该是宗主的得力帮手,结果太监窝里搅浑水,一浪更比一浪黑。一想到被太监要挟,容俏很想一头撞在石柱上嗝屁算了。
容俏自言自语道:“商篱,此仇不报,非女子!”
呜呜呜,她现在是个太监。
而中、西两厂的厂公则与掌印太监魏仲更为亲近,剩下一卫,其长官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总指挥使——季修远,乃现今北盛第一高手,容俏觉得他是个比女人还好看的小白脸。
容俏捏捏眉心,厂卫里,没一个省油的灯。
傍晚,管家给容俏端上驻颜的胎盘汤,容俏当即扔了出去,恶心。
管家懵逼,这是宗主最爱的养颜汤,今儿是怎么了?
“要不老奴给您换……”
“出去出去,本座要就寝了。”容俏转念一想,又吩咐道:“把床和被褥全部换了,再让成衣匠按以前的尺寸送来几套衣裳。”
“老奴马上去办。”
容俏百无聊赖,每日这个时辰她都是在自家后院听曲儿的,小红小绿服侍左右,捏腿按摩自娱自乐,现在可好,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须臾,长公主来府拜访,长公主二十有五,是个寡妇,养了一后院面首,因为觊觎宗主的俊美容貌,时常来府上解馋,宗主因为生理缺陷,对送上门的美味来之不拒,在皇城,两人的那档子事算不上秘辛。
听闻长公主来了,容俏眉梢直抽,摆摆手,“不见。”
还没等十七卫传达她的话,一道酥麻的娇嗔声传来,“冤家不想见本宫?”
长公主不请自入。
容俏斜瞪护院,护院跪地,“小的拦不住长公主。”
长公主跨步进屋,娉婷摇曳,端的是风情万种。
随行丫鬟拎着食盒,容俏内心咆哮,这是打算留宿吗?
她赶忙吩咐护院,“长公主请大伙用膳,让十七卫都进来。”
“呦,本宫可没给下人们带伙食。”长公主挥挥绣帕谴退下人。
容俏背脊一凉。
长公主媚眼一飞,旋身坐在容俏腿上,丰腴的身材颤了颤,容俏咬牙挺住,腿都被她坐麻了,颠颠腿试着推搡,“公主啊,你先起来。”
长公主娇笑一声,往容俏怀里靠去。
容俏按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长公主酸气十足,“怎么,打算为首辅家二小姐守身如玉?”
她抽出手摸了摸容俏,“德行。”
容俏倒吸口气,麻麻批,她是皇城有名的小霸王,岂能受女流氓的骚扰。
嫌弃地推了一把长公主,义正言辞道:“本座要打坐了,恕不奉陪,请公主先行回府。”
长公主拧一把容俏的侧腰,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还真看上那个小贱人了,连本宫都厌弃了?”
小~贱~人~
容俏呵呵哒,狠劲推了她一把,直接把长公主推倒在地。
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美男。
容俏站起身逐客,“公主仗着皇族身份不断对本座进行骚扰,本座已经忍让多时,倘若公主再敢不经通传随意入府,本座定让你好看!”
接着不客气道:“滚出去。”
皇族怎么了,宗主还敢在小皇帝面前横着走呢,一个长公主算得了什么。
容俏摆起官威一溜一溜的,长公主平日和宗主眉来眼去惯了,多少有些恃宠而骄,此刻被兜头泼了一大盆凉水,又怒又惊,可又不敢呛声,低眉顺眼退了出去。
容俏很想给她一脚,想想还是算了,反差太大会被怀疑的。
一想到把她推到这个位置上的始作俑者,容俏登时来了斗志,负手走到门前,“移步商府!”
容俏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当了宗主后更为毫无顾忌,要是让容首辅知道,非剥了她的皮。
商府。
容俏乘坐宗主专用三十二人抬肩舆抵达商府,商篱早已等候在府外,低垂的眼里蓄着冷凝。
容俏盘坐其中,想起之前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勾手指故意刁难,“过来。”
商篱淡笑着走过去,态度恭敬,当着众人的面给足了“宗主”面子,“不知宗主有何吩咐?”
“背我。”容俏最喜欢骑马。
“好。”
商篱背过身,半墩下来,“宗主慢点,当心闪~了~腰~”
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容俏挑挑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商篱反手勾住她的腿弯,稳稳当当背她入了内院。
宗主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仗着兵部尚书和五军都督都是他的人,对百官肆无忌惮,何况东厂厂公还是他的手下。
容俏以前听说过宗主当众掌掴西厂厂公的事,只因对方在他面前打了个酒嗝。
她不禁在想,商篱在宗主手底下时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要不至于下狠手么。
盛气凌人的人被隐忍的人干掉,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并不少。
不过商篱是个神秘兮兮的未定数,容俏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扯扯他的耳朵,小声道:“兄弟,做戏做全套,甭往心里去。”
商篱偏头睨她,迎上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女孩眉眼弯弯,调皮的样子让他牙痒痒,他皮笑肉不笑,“当然不会,你做的很好。”
容俏得意,狠拍他的肩膀,“合作愉快。”
商篱顿感肩膀疼。
进了堂屋,府中书童看了容俏好几眼,心道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这么好脾气了?
正当他疑惑之际,商篱瞥他一眼,“出去玩。”
书童嘿嘿笑了笑,轻轻为他们合上门。
当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时,商篱直起身子一颠,手顺势松开,容俏“砰”地摔在地上。
“魂淡!”容俏揉揉腰,抬腿踢他,他一脚踩在她的脚踝上,容俏疼得直呲牙,“姓商的,咱们是盟友,你敢这么对我,我废了你!”
商篱撩袍蹲在地上,语含警告:“知道惹怒我的下场吗?”
“会怎样?”容俏伸长脖子,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不知深浅高低!”商篱厉声呵斥。
容俏爬起来,居高临下睥睨他,“我是首辅之女,你对我尊重点。”
商篱也站起身,烛光投射在他身上,给容俏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商篱淡淡道:“在我眼里,没有首辅之女,只有听话和不听话两种人。”
他的眼神太过薄凉,容俏扭头看向门外,转移话题,“本座饿了,备膳。”
跳脱的思维也是没谁了!
商篱不想与她一般见识,沉声唤厨役备膳,转身坐在罗汉床上,边刮茶面边问:“找我何事?”
“我需要了解宗主的喜好和忌讳,还要知道与他经常走动的人的信息。”
“自己去取。”商篱指了指多宝格,早有准备,本想明天早朝拿给她,她过来取更为省事,要知道,即便身为宗主心腹,想见宗主一面也并非易事。
容俏看了眼多宝格上摆放整齐的书籍和卷宗,懒得过去拿,“走时一并带走。”
商篱提醒道:“明儿内廷集会,当心西厂厂公,他洞察力极强,还有,你要最后一个到达司礼监,以显示尊贵不凡。”
容俏瘫软在引枕上,“我没寅时起过床。”
“学会适应。”
容俏指着他的鼻子,“记住我的人情,对我客气一点儿。”
“端正态度。”商篱跟她简直无法沟通。
容俏指尖隔空狠戳,“客气一点儿!”
“知道了。”
商篱揉眉心,不想跟她计较。
容俏得意,指向多宝格,“去给本座将卷宗取来。”
商篱不动,慢条斯理饮茶,“提醒你一点,明儿若是出了什么疏漏,我会告知容首辅去司礼监领尸。”
“吓唬谁?”
商篱眼底划过冷芒,“且可以一试。”
容俏缩缩脖子,安慰自己:智者不逞口舌之快,就不与他计较了。
“算了,看你笨手笨脚的,本座还是自己去取吧。”
她跳下塌,走向多宝格,商篱转眸睨她,目光不带丝毫温度,仿佛她敢再造次,他就会削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