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卖狗皮膏药

3、第三章

　　后台，程聆一下来就被陈蓉一顿轰炸。

　　“陈姐别激动，消消气。”

　　“我怎么不激动啊？你没看下面一大堆举着手机照相录视频的啊？新歌，新歌，姐姐，你看看微博，上面都炸了！”

　　#程聆新歌#的话题已经爆了！

　　程聆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是平静。

　　“下面一堆催着你出新专的，你不是说五年不出专辑，这新歌一出来要怎么跟歌迷们解释？”陈蓉双眼冒星星的看着程聆，后者摇头，“陈姐，新歌不代表新专。”

　　陈蓉意料之中的垂下头：“行吧！不出就不出，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走吧，我们还有见面会呢。”

　　见会面的地点定在了一个小礼堂里，人坐的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坐在楼梯口、过道的人。

　　程聆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往礼堂中间走去，抬眼望向礼堂中央的那一刹那，程聆觉得她脸上的笑容肯定消失了。

　　宋衍！

　　他为什么在这！

　　他拿着话筒干什么？

　　主持人……吗？

　　过硬的职业素养生生让程聆压住了要逃跑的心思，重新挤出一个微笑向着宋衍走过去。

　　“又见面了，程聆！”

　　宋衍并没有关闭话筒，他声音低沉却让礼堂之内的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也让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礼堂中央的两个人。

　　陈蓉在底下觉得她的脸一定在充血，下一秒就能冲上台子将宋衍撕碎，可同时又脑子转的极快，难不成程聆非要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原因是这个，可看程聆惊讶的程度似乎不下于她。

　　“卧槽！宋教授和我女神认识吗？”

　　“啊啊啊啊，这是真假的，我男神和女神竟然认识？”

　　“我看八成是真的，你看程聆望见宋教授那一瞬间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你说他们之间是不是又什么恩怨情仇啊？”

　　“少看点小说行吗？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能有什么爱恨情仇？”

　　…………………

　　程聆深吸一口气，稳住、我要稳住！

　　“好久不见，宋衍！”

　　这话硬生生打了宋衍的脸，让底下一众宋衍的迷妹深吸了口气。

　　宋衍脸上倒是没多大神色，底下的肖扬一边鄙视他以权谋私，利用职位之便当上了主持人一边从他脸上嗅出即使被打脸也高兴的贱人样。

　　“欢迎你来我们Z大参加庆典！”宋衍缓缓伸出手，照理说，这应该是很正常，握手欢迎嘛！

　　可程聆却如临大敌的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犹豫半天才浅浅握上去：“谢谢！”

　　嗤！

　　宋衍轻声笑了下：“别紧张！”

　　紧张个屁啊！

　　程聆看着面前男人的一张巧嘴，明明是她不想握！

　　“程聆你为什么会走上唱歌这条路呢？”

　　采访的问题大多相似，陈蓉答应这个见面会的条件之一便是采访稿子由她过目，往往答案由陈蓉准备好，程聆只要记个大概能说出来就行。

　　对面男人今天穿了正装，深黑色的西服衬的他气质沉稳，或许是腿太长，西服裤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腕，或许是看稿子的原因，他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个金丝眼镜，幽黑的眼眸被掩盖之下，看向程聆的时候薄唇微微勾着，整个人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教科书般的斯文败类。

　　宋衍有一张好皮相，这是程聆年少时就知道的事实。

　　她就是沉迷在这张皮相之下以至于脱口而出的便是：“因为一个人。”

　　“哦？是谁？”

　　美色误人，无论男女！

　　陈蓉深感这句话的正确性。

　　“是你！”程聆在心里将这两个字嚼烂面上却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我老师！”

　　什么鬼老师？她自签了公司才有人叫她如何发声如何练习如何唱歌。

　　“哦？是老师嘛？”宋衍似笑非笑，眼睛带着狭促般的笑意看的程聆心有些慌。

　　“那程老师为什么会来参加我们学校的庆典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膈应程聆，宋衍那老师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因为你！”这话程聆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出口，她只不过是想看看宋衍曾经上过的大学而已，谁曾想到会遇上本人。

　　“因为想感受一下学术氛围，也想被Z大熏陶一下！”程聆话说完底下便发出一阵阵笑声。

　　程聆这话不假，她高中被迫辍学靠着参加选秀节目被公司签约得以出道，接下来便是水深火热的生活，工作都做不完更别提公司能给她去考大学。

　　上大学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这次也算是满足自己的一个小愿望。

　　“程老师刚才在舞台上唱的是新歌吗？”

　　程聆点头示意：“嗯，是我最近写的歌，但并不打算发表，只是私下里写着玩的，这首歌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这个问题应该是陈蓉后加的，这礼堂里请了几家认识的媒体，自然知道该怎么写。

　　“可是我觉得很好听，对吗？”宋衍朝着底下的人发出疑问。

　　“对！”

　　轰鸣般的回答。

　　程聆脸有些发烫，好听这两个词她从别人嘴里听过无数遍，可宋衍终究是那与众不同的人。

　　“听说程老师前段时间出去旅游，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呢？”

　　“法国，我住在一个小村庄里，那里很漂亮。”

　　“程老师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吗？”

　　程聆微微一笑：“我租了一个有着落地窗的房子，对面便是一个湖泊，深秋的时候湖面漂满了落叶，出去散步的时候清爽的风会吹走心里的所有杂念。”

　　“那程老师喜欢哪里的生活吗？”

　　“喜欢。”

　　“那为什么还要回国呢？”

　　程聆歪头思索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道：“要工作要生活！”

　　底下又是一阵大笑。

　　宋衍也没想到程聆这么实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程老师还有什么话想对粉丝们说吗？”

　　程聆勾起耳边的碎发，露出洁白的额头，整个人表情显得庄重又真诚道：“我真的很感谢这么多年来一路支持我的粉丝，在我晦暗的生命中给我力量支持我走过这近十年的漫长岁月，我并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高中的时候举办歌唱大赛，我站在舞台上都会发抖，但现在我却喜欢站在舞台上，因为我觉得我的光芒都是你们所给的，我很幸运有你们这群一直真心待我的粉丝，所以真的很感谢你们这一路的支持与鼓励。”

　　说完程聆站起来朝着底下弯腰鞠躬致谢。

　　程聆声音清脆悦耳，待她说完，这个小礼堂里短暂了寂静了片刻接着便爆发出阵阵掌声。

　　“你不知道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陪伴我到现在，我一路看着她走过来，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伤害，一开始便有人说她是花瓶，假唱没实力，只会唱别人的歌，可她用实力一步步证明自己，不断转型突破，让那些人无话可说，我真的觉得自己这十多年没粉错人，程聆真是他妈的绝，老子觉得自己还能再粉她一辈子……”

　　礼堂下的人大多一阵唏嘘，程聆这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令人着实唏嘘，甚至有几个躲在暗处的角落里传来抽泣声。

　　宋衍微微咳嗽了一声打破氛围，狭长的眼角弯着笑着看着底下的人：“好了，下面是互动环节，有同学想对自己的偶像说什么吗？举手发言！”

　　和和大家沉浸在一众感动的人不同，好几个眼尖手快的举起了手，宋衍随意瞎指：“就你，穿红色卫衣的那个？”

　　扎着利落马尾的女生长了张娃娃脸，一张口就清脆响亮地道：“我想问程老师和宋教授是怎么认识的？私下里是好朋友吗？”

　　瞬间礼堂里气氛又刚才的感动便为暧昧，大家都发出唏嘘声咦咦不止，连被陈蓉请来的媒体也紧紧盯着舞台中央颇为般配的两人。

　　程聆觉得脸颊有些烧红拿过话筒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宋衍是我的高中同学，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今天才知道他在Z大当教授，真是恭喜你了。”

　　宋衍将手里的稿子放下，目光直直的看向并非因为撒谎而脸红的女人轻笑：“谢谢。”

　　“宋教授高中是怎样的一个人？”

　　程聆啊了一声看着有些黑乎乎的观众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宋衍高中时吗？”程聆想了片刻便脱口而出：“数学很好！”

　　下面人大笑：“是数学系的教授啊…”

　　程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喔！原来是数学教授啊！”

　　宋衍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

　　“篮球打的也很好……”

　　美色误人，程聆很想捂着宋衍那双眼睛。

　　总是能第一个将黑板上的题目解出来，能够利落的投中三分球，人长的也很帅，对待女生也都很温和有礼，家世也很好，光高中时暗恋他的女生就能从学校东门排到西门，总之完全是小言男主的人设。

　　“那位短发的女生。”

　　“程老师在宋教授打篮球的时候递过水吗？”

　　程聆想着自己暗自从午餐里抠出的那一瓶水，一霎那竟有些想起来年少时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肥大的校服，湛蓝的天空，握着水瓶的手紧张的人冒汗，站在操场上的台阶上远远的看着那个在篮球场上闪耀的像个小太阳的人。

　　“我也想过，但实在是挤不到宋教授面前。”程聆玩笑般的企图一句话带过，仿佛她这般轻飘飘的说出来似乎就能将她年少时那些灰暗自卑不能见光的心思掩盖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神，新专我就不想了，就问问什么时候出新歌？”

　　程聆：“这首歌还有些不足，我尽量吧！”

　　就在宋衍即将喊下一个人的时候，西南的角落突然站起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程老师，我想问一下你对传闻插足陆影帝与他发妻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传闻你去法国也是为了避风头这件事是真的吗？”

　　程聆脸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底下的陈蓉也蹭的看着那个站起来的黑衣人。

　　这是哪家溜进来的媒体。

　　观众席一阵骚乱都纷纷将视线投向程聆。

　　打量试探担心各种视线朝程聆不断开枪，恍若又回到了那个杂乱窄小的屋子，面目模糊的人争论不休，男人满身的酒气挥舞着拳头，女人嘶声裂肺的喊叫引得众多邻居观看，他们投向自己的眼神与此刻交叠，程聆只觉得脚有些软，一旁的宋衍及时拽住她的手：“程聆。”

　　“你看到了吗？”程聆有些疲劳地看着那个站起来的男人，像是怕他听不清楚继续平静又大声的质问，“我问你亲眼看见了吗？我插足陆禾和他发妻！”

　　刚！

　　真他妈得刚！

　　观众席里已经爆发出一阵尖叫。

　　卧槽！女神原来这么刚吗？

　　“网上的照片程老师难道忘了？”那男人有些惊讶于程聆的质问，但也是有准备而来。

　　“看清楚是我了吗？”程聆冷笑，“那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脸挡的连她妈都不认识，你怎么看出是我的？”

　　“身型和你很像啊？”

　　“像？你难道不是确定那是我才来来质问我的？”

　　“我………那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当初报道出来的时候你不也没否认吗？”

　　程聆嘲讽地笑笑：“我为什么要回应这些人造绯闻？平白无故给你们增添热度吗？”

　　程聆站在炽烈的灯光之下，腰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坦坦荡荡：“我程聆出道至今，没做过一件违背道德人伦的事情，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做陆禾的情人？”

　　言下之意，陆禾算什么东西！

　　陈蓉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见程聆这般说话长舒了口气继而又叹气，急忙给身边的助理使眼色让她去处理好场内的那几家媒体。

　　当初陆禾被人拍到和神秘女子出入酒店，那女子的身形极像程聆，更何况当时陆禾有部电影要上，他的团队便一不作二不休的将脏水泼过来，陈蓉一开始便想将这巴掌还回去，可程聆却拦下她，一方面她欠那部电影李导的人情，要是在关键头爆出主演私生活不干净只怕电影上映会出意外，一方面程聆根本不想理会这种事情，在圈里混久了，程聆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这种事，只不过没想到陆禾也会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前几天刚放出程聆回国的消息，陆禾那边又躁动不安，联系多家媒体又想旧事重提再火一波，陈蓉本想立马处理被程聆拦着说再等几天，陈蓉本来还以为程聆不想掺和这些破事，本来还想背着她解决，直到昨天程聆发给她的照片。

　　全部都是陆禾和那女子的高清照，甚至连那女子的正脸都有！

　　“我刚回国的时候，陆禾不是又想泼我脏水嘛，李导便有些看不下去，再者当初他也有些过意不去，就把当年买下来的照片给我了。”程聆一脸冷漠地坐在陈蓉对面，“我知道李导手里有这照片，只不过是想看他什么时候给我，不让陈姐你当时处理真是抱歉。”

　　“就在这几天吧！我要陆禾当年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全都换成巴掌拍回去。”

　　陈蓉一直觉得程聆性子与世无争，她一直觉得这样在这圈里会吃亏，现在看来也不全是那样，一个人要是连保护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怎么躲过那些明枪暗箭，还是迟早退出这个圈子比较好。

　　底下的人听完沉默了片刻继而都倒吸了口冷气。

　　陈蓉已经打电话给小朱让她将手里的照片散出去，按照原定的计划执行。

　　宋衍侧目看着旁边的女人，岁月善待她，不但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将这块美玉琢磨的越发明艳灼人，悄无声息的移开目光，宋衍朝底下的肖扬示意。

　　“这位同学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你这种偷偷混进来的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请我们学校保卫科？”宋衍脸上还算挂着笑，说话却很不客气，话音刚落肖扬已经找到保安站在那男人面前：“这位先生还请你跟我们出去。”

　　男人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被保安硬拉着拽了出去，站在大门处的肖扬冲宋衍使眼色：“欠我一顿饭！”

　　宋衍比了个手势算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