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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京城,遇见 ...

  •   近日京城中倒是出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三年一次的科考刚结束,新科状元刚评出来,官职都还没给,长公主就开始求皇上赐婚了。
      结果眼巴巴守了长公主十几年的北疆世子不干了,长公主前脚求赐婚,世子后脚就进宫,也求赐婚——把自己赐给公主。
      在太平盛世中待久了,帝都的百姓也乐意吃吃皇家的瓜,个个都把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
      其中受苦最大的还是新科状元,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按理说,朝中百官不说多了,轮番请客联络感情还是必要过程吧。可是被北疆世子一闹,别说联络感情,他待在京城的时候,见到谁,谁都绕着他走。
      没办法,众人吃瓜归吃瓜,看戏归看戏,还没有谁敢去招惹北疆世子。谁让人家老爹厉害呢?
      当今世上,但凡是个开了蒙学的人,即便是小孩都知道,朝中有三贵,分别是赵阳太尉、司空中书令、禁军统领开阳。另外有三权,分别是镇守南疆的九王爷,当今皇上仅剩的亲兄弟、镇守北疆的李广梁李将军,北疆世子李慕正是他的独子、镇守云南的权飞权将军。这三人手中皆有重兵,且皇上念及当年几人拥护自己夺得江山的情分,特许这几个地方的税收较之其他地方少三成。
      北疆世子李慕有自己老爹这个坚实的后盾,平日在京城,可谓是看谁不爽就弄谁,京城没几个人敢去招惹他。
      当然,偌大的京城,实在是达门遍地走,高官多如狗,拥有实力和李慕比的人也有,其中就有得到皇上圣宠不倦的三皇子陵诺。陵诺到底有多受宠,从他身为皇子,却不以元姓而随母性便可以看出。这是天下独一份的殊荣,在皇上的五位皇子中,无一人可以相比。且京城有传言,说皇上至今不立太子,就是在等三皇子回来!
      可是自带着光环的三皇子回京后,皇上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封三皇子为太子,储君之位悬了多年,目前似乎也有长期悬下去的打算。
      李慕是京城唯有几个可以和陵诺说上话的人,这位世子人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为人仗义,陵诺也颇为欣赏他。
      “这是我埋在殿里的桃花酿,埋了五年,现在喝正是时候。”陵诺拍着酒坛,一边倾酒一边说。
      清亮的酒水倒进白玉樽中,立刻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李慕还在为长公主的事情烦心,他不止一次的对好友念叨道:“我在她身边刷了十几年的存在感,她竟然给我说对一个穷书生一见钟情了!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只想弄死那个穷书生!他凭什么?凭什么?长相?他有我帅吗!才华?他那小胳膊,拉得开弓箭,提得起长刀吗?我纵横长安这么多年,竟然败给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
      陵诺试图开导李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啊,你也别太伤心了。”
      李慕豪饮了一大口:“我才不管什么爱好呢!我不管,元嘉一定要喜欢我!”
      陵诺:“?”
      “元嘉只能是我的!陵诺,如果有人和你抢妻子,你会怎么办?”
      陵诺立刻感同身受,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会杀了那个人。”
      李慕默默看了一下陵诺:“……”
      苍洛踏进帝都的时候,正是黄梅雨纷纷落下的时候。巍峨的王城在一片烟雨中朦胧,淡去平日的浮华,如被洗涤一边,也透着纤尘不染的干净。
      自他把那本功法练到第三重境界时,穆婷婷便让他离开古墓,说这江湖让他随便去闯荡,待到武林大会开始,什么时候他夺得了武林榜首的位置,他就可以回去了。
      苍洛觉得这个任务实在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众所周知,武林大会五年一次,距离下次,明明还有一年的时间。后来他想了一下,便把这无理的任务理解成了历练,以增广自己的江湖阅历。
      “你确定你知道状元府怎么走?”苍洛不知道第几次问身边的女人。
      梅子雨看着缥缈柔和,淋久了身上还是黏糊糊的,苍洛看着街道旁的客栈,只想去开间房好好休息一下,或许还该去天上月找陵诺。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那人了,他心里隐隐期待着。
      “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吗?顺着这条大道走,过一堵白色高墙,然后右拐。”说话的是一个撑青色纸伞的年轻女子,一身青色劲装,行动干练,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她容颜娇俏,左耳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流苏耳饰,更衬得耳垂莹白可爱。青丝在后脑随便绾起,简单干练。
      “你找到周煜要怎么给他说啊?”苍洛虽然不懂世故,但还是看出了女子的紧张,他也不由得替她紧张起来。
      “还能怎么说?”女子明显外强中干的说道,“就说,我被他救了,现在伤好了,来以身相许来啦就成了呗!我,我一个女孩说嫁给他,他还能拒绝吗?何况我长得也不差,配他还不是绰绰有余!”
      苍洛瞄了瞄女子,见她秀眉微皱,便知她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安,刚想宽慰几句,前方便传来一阵呼救声。
      女子也是一惊,她随即反应过来这声音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立刻脚尖一掠,冲了过去。
      苍洛想跟上去,斜刺里却突然响起一道悠悠然的声音:“好久不见啦,没想到你来京城了。”
      清润的声音,似乎染上了黄梅雨的柔和,听在耳朵里,分外的让人觉得生动。
      苍洛寻声望去,便见斜刺里一堵白墙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撑了把白色青花伞,着白裳,长身而立。伞下的人容颜还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艳着,望着自己时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心里一动,竟然再移不开眼了。
      有一瞬间,苍洛甚至忘记了青林,忘记了这是长安,忘记了一切。
      “陵诺,好久不见了。”苍洛笑着说道。
      “有一年零四个月了。”陵诺颇为认真的说。就在苍洛离开死人墓时,他的眼线就立刻通知了他,后来得知苍洛竟然在往京城走,他几乎天天都在扳指头数着。这种等待的滋味绝不好受,但是这一刻的相见又是那么美好。
      难怪这世间那么多人愿意去等待一份情爱,过程虽然难捱,但是心里知道自己迟早会等到,所以连那份等待也一起变得美好。
      “前面好像有事,我去看看。”苍洛说着就要往前面走,
      陵诺当然不会让他去,他知道前面是怎么回事儿,想来无非是李慕终于忍不住要对状元动手了。李慕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最多也就是让周煜吃点苦头,不会有大事。反而他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对方离开呢?说道:“在京城地界能有什么人敢犯法?不会是大事儿的。”
      “这?”苍洛还在犹豫,就被陵诺不由分说的拉进了一家酒楼。
      “你若真的不放心,待雨停了我带你去便是。”陵诺说道,“我腿麻了,陪我坐一会儿吧。”
      “这雨天,你在那里干嘛?”苍洛好奇的问道。
      “我在等你啊。”陵诺回答的相当坦然,他给苍洛倒了一杯龙井,随即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本想在北门口等你,但是太显眼了,还好我知道你身边有一个姑娘……”说到这里,陵诺刻意停顿看了苍洛一眼。
      苍洛喝着茶没有任何反应。
      陵诺:“……我知道那姑娘要去找状元郎,所以就在必经之路上等你们。”
      “你怎么知道?”苍洛奇道。
      陵诺喝了口茶,难道要告诉苍洛自从探子告诉他苍洛和一个姑娘结伴而行后,他专门跑了过去跟在俩人身后听了两天口风吗?这等丢人事,他自然不会说。
      “我知道,自然是……你们太没有江湖经验了,一路上都不知道忌讳旁人。还好你们声名不高,不然的话有的是麻烦了。”
      苍洛皱眉,想到和青林在一起,俩人谈起周煜时确实没有避讳,被人听到很正常,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在京城的陵诺都知道了。
      “那你一直在等我?”苍洛惊讶道。
      “嗯,从早晨我就一直站在那里了,站了半天了。”陵诺苦着脸说,“我腿酸……”
      “何,何必……”苍洛在短暂的呆愣后,心中升腾起一股喜悦,第一次有人在等他,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感动。
      “我来这里本就是找你,你就是不等我,我也会去见你的。”苍洛说道。
      陵诺看着苍洛一本正经说这句话,整个人都软了。就像看见某个萌萌的小宠物朝自己拱手一样,只想把某人揉进怀里。
      “我还没有吃饭呢,你陪我吃饭当做补偿吧。”陵诺得寸进尺的说道。
      苍洛:“……好……”
      吃完饭后,陵诺以雨没停为由,不由分说的把苍洛拉回自己家。起初苍洛百般推说,直言自己和青林有言在先,说好可以让自己住在状元府,陵诺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和她关系好还是和我更亲密些?你不住我家去状元府干嘛?”
      苍洛看着陵诺微笑的样子,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弱弱地说道:“我,我一个大男人,住在花街成何体统啊?”
      陵诺:“……谁让你住花街啦?去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苍洛被陵诺拽进了马车,七弯八拐后,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陵府”苍洛看着门匾上两个大字,有些惊讶,“这是你家?”,他对陵诺的认知还停留在天上月花魁这一地步。
      “进去吧。”陵诺直接拉着苍洛的手进去,丝毫不觉的不妥。
      这间府邸装修豪华,进门就是弯曲的走廊,七通八达,庭中有修竹、木槿各种木植,皆郁郁葱葱,还有一处大池塘,上面飘着荷叶,想来夏天荷花盛开时必然极美。
      走了几个桥廊,陵诺把苍洛待到一处庭院前:“这就是你的房间,东西都是新买的,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重新给你买。”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另一院子,“那是我居住的地方。”
      “多谢。”苍洛道。他发现自己和陵诺在一起时,依赖陵诺的越来越多了。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陵诺只是朋友,如此麻烦陵诺不好,但是每次和陵诺在一起时,他其实很喜欢被陵诺照顾的感觉。
      在死人墓的时候,丫鬟侍卫都照顾他,可是他也并没有如此喜悦的感觉,怎么到陵诺这里就不一样了呢?苍洛深深觉得这个不正常。
      “可惜现在下雨,不能带你去玩。你一路赶到京城也累了吧,我帮你把行礼收拾了,你好好休息吧。”陵诺拉着苍洛,丝毫不客气的说。
      苍洛不由得想起当年丰州客栈里,超凡脱俗的陵诺扎着衣服挽袖收拾东西的滑稽样子,甚至连陵诺的表情他都没有忘记,反而愈加清晰了。
      进了屋子,苍洛才理解东西都是新买的,到底有多新。床单、被褥,皆是丝绸,颜色是苍洛极喜欢的白色。甚至桌椅、衣柜都散发着一股子实木的清新香味。苍洛想收拾衣服时,拉开柜子才发现柜子里已经满满的都是衣服,陵诺在一旁说道:“我按照你的身形买的,你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们再买。”
      苍洛瞄了陵诺一眼,暗想是不是陵诺钱多,所以有钱用不完的烦恼?
      “你不用担心我的钱,我有的是钱。”陵诺一副有钱人的姿态说道,“何况钱花在你身上,我也开心。”
      苍洛:“……”
      在陵诺的帮助下——大部分是陵诺收拾的。苍洛在一边看着的时间居多。终于弄好后,陵诺交代道:“你睡一会儿,到晚上我叫你。”
      一切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苍洛除了“嗯”说不出其他话。
      终于送走陵诺,苍洛倒在床上,鼻尖呼吸着丝绸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平日里绝不表现出来的对江湖诸多事情的不习惯此刻竟然渐渐地消散了。他的内心一点一点安定下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陵诺。
      什么时候开始,陵诺与他而言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了?
      苍洛十岁开始杀人,在死人墓中,见惯了生死,甚至更甚的丑恶。从小到大,他觉得自己身为死人墓的少主,那么多人相信他,支持他,所以他也应该变强,保护他们。他并尽全力去满足穆婷婷对自己的各种要求,尽力去对死人墓的每一个人好,只有陵诺是例外。
      陵诺不害怕满身鲜血的自己,陵诺会帮他疗伤,在陵诺这里,一直照顾别人的他反而是被照顾的那一个。这种感觉让他很开心,也感觉安全。
      真好……
      苍洛拥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罕见的做了一个梦,梦里,火色映照夜空,噼啪的燃烧声如同鞭炮,火色舔舐着府邸的每一处角落。柱子,倒下了、门匾带着火砸在地上,沉闷作响。火海深处一片平静,没有人在奔跑,没有人在呼救,没有人在挣扎。
      可那不是无人的府邸啊!那里面明明住着五百人!
      为什么你们不出来?为什么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苍洛站在府外看着,猛烈的大火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可是他却不能移动分毫。他看着,神情冷漠,仿佛在看一种景物。可是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他叫着:“你们跑出来啊!”
      “你们出来啊!”
      “啪”一只带着火焰的手臂趴在了门边,肉焦味弥漫在空中,那只手一只撑在门框上,渐渐地,渐渐地,垂落在地上。
      苍洛是被一阵酒香给弄醒的,他一睁眼,额角的汗滴顺着脸滑下。
      陵诺坐在窗潢上,白衣垂地,左手举着一个酒壶。他似乎没有发现苍洛的失常一样,对着苍洛笑着说:“喝酒吗?”
      黄梅雨后的院子,空气中透着院里盛开的木槿花香,阵阵清幽。夜空繁星万里,皓月如洗。
      陵诺拉着苍洛上了房顶,俩人席地而坐,衣袍弄脏了也毫不在意。
      凉凉的风轻轻拂过,打在脸上,有微微湿意,从这里看去,天地广阔,似乎无丝毫碍心之事。
      陵诺分了一坛酒给苍洛,自己举起一坛酒送进嘴里。
      “师弟,可有想好今后之事?”陵诺姿态从容的问道。
      苍洛轻轻呡了一口,他喝酒的次数极少,细数过来,也不过五六回而已。所以不得不克制一点。
      “闯荡江湖。”苍洛答道。
      陵诺笑了:“闯荡江湖可是一件大事儿,你可有想好去哪里闯荡?”
      “这……”苍洛皱眉,他实在还没有想好。
      “不如跟着我吧。”陵诺说道。语气不无认真,“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江湖,我都给你。”
      苍洛看着陵诺,他在后者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陵诺的眼极亮,仿佛乘载了满满的月光,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这样映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像是一个天地。
      “我不了解江湖,但是听到的关于江湖的传闻,不过都是打打杀杀之说,我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江湖。”或许是今夜月色撩人,风吹在心上,暖暖的,百炼钢也成绕指柔。平日里绝不轻易诉人的话也慢慢从嘴里说出。苍洛索性倒在瓦片上,看着浩瀚星空,胸口也越来越敞亮,他慢慢说着,平生第一次,他体会到了友情的美好,并衷心庆幸自己遇到了陵诺。
      “打打杀杀?”陵诺对苍洛口中的江湖颇为诧异。
      “有人为了名利,有人为了情仇,江湖,所有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似乎都是打打杀杀,那是一个血流成河的地方。”苍洛喝了口酒,缓缓说道。
      “师弟……”陵诺笑了,“可这是你听到的江湖啊,那你还听说过别的江湖吗?”
      “别的江湖?”苍洛不解。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江湖,恩怨情仇,功名利禄,各不相同。就比如我眼中的江湖,大千世界,山山水水,天地浩瀚,无拘无束,一身自在。”陵诺说这句话时颇有豪气,仿佛磊落一身的孤客,亦或游侠。
      “无拘无束?一身自在?”苍洛看着陵诺,突然心生羡慕之情。
      “想喝醉就喝醉,想去哪里去哪里,看花开花落,随云卷云舒。做个闲云野鹤!”陵诺道。
      “可我不行,我有师傅,还有许多人,需要我去保护。”苍洛觉得自己喝醉了,因为他完全不想思考了,他只想把平日里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吐出来。
      “师弟,或许他们不需要你保护呢?”陵诺躺在苍洛身旁,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师傅说,人活于世,就需要再心里放点什么东西,不然就空荡荡的,活着也没意思。我从小在墓里长大,看得少,知道的也少,能放进心里的东西就那么多,只有一个死人墓而已。不保护他们,我还能干什么呢?”苍洛侧头去看陵诺。他的语气既天真又认真,仿佛只是在简单阐述,又仿佛在迷茫着什么。
      陵诺看着苍洛的眼睛,那双眼睛极清极净,小时候,面前的小男孩眼上尚蒙着纱布,万般情绪都露不出来,如今这双眸子,轻易便可以让人窥见底下的风云万丈。
      他想说,你把我放进心底吧。可是几番张嘴,他只能道:“以后,我带你去看更多的东西,只要你想看,我就带你去。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等到你的世界不再只有死人墓,你就可以慢慢有更好的装在心里的东西了。”
      “好。”苍洛笑道。
      他是喝醉了,而且醉的不轻,竟然小孩子般的拉着陵诺的手,小指缠在一起,说道:“拉过勾,谁都不许赖账。”
      陵诺看着苍洛,眼神柔和的能掐出水来,他道:“师弟,你醉了。”
      苍洛睁眼看着对方,呆呆的也不反驳。
      陵诺看着他,月色下的男子平日里清冽的眼神被无限柔和,清俊的容颜也被月华描出撩人的曲线。或许是酒醉人,或许是人自醉,第一次,陵诺觉得自己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了。他抬手,轻缓的遮住苍洛的眼,手心中可以感受到对方眼睫扫过的痒痒的感觉,跟着血肉,蔓延过四肢百骸,一直穿到心里。
      星空万里,月华如练。院中白色木槿盛开如画,高高的屋顶,一白衣一青衣的两个男子并肩躺着。白衣男子的头缓缓靠近青衣男子,眼神温柔,神态虔诚,最终,他在青衣男子的唇上,印下了转瞬即逝的一吻。
      蜻蜓点水而过,旁人尚看不出深浅,怎么是心上的波涛万丈。
      “苍洛,你把我放在心上好不好?”陵诺凑在苍洛耳边悄声道。像是孩童之间的密语,这是不被任何人听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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