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寻找杨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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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逆反心理，当代网友更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撤词条、压热搜、封禁账号，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措，几乎把之前的流言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当即就离奇愤怒了，尤其是采用这种一刀切的方式，无异于剥夺了他们的言论自由，简直像凭空出现一只手捂住了他们的嘴巴，这令他们反弹得更为厉害。
徐方旻没有微博账号，他那几个大佬学生却是网上常客，网友们一窝蜂地涌进评论区，攻陷阵地，用各种挖苦讥讽的形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钟立峰和钟氏的账号成为重灾区，昔日钟立峰对外立下的那些人设瞬间崩塌，形象一落千丈。
只剩他的死忠粉在狂风浪潮中坚守着自己的位置，无力地辩解。
“钟总什么都还没说，你们就这样攻讦他？”
“杨晨这个贱人，为了钱也是够拼了！！”
“拜托你们去查查，钟总去年光是给灾区捐款都捐了五千万，你们以什么身份去指责他？”
“鬼知道那些账号后面是人是鬼，如果不讲究证据就定罪，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杨晨的阴谋！！！”
……
网络上热火朝天，钟立峰此时却自顾不暇。
安沅收到裴颂通知报警后，钟立峰很快就被捕了，本来依照他的身世，就算安沅后来拿出录音证实他给裴颂下药，极有可能在拘留所坐一个晚上就能回家。
但警方却在现场发现的药物残留，经初步鉴定，这是近来市场上正在流通的一种违禁药品，这种药物只需要几克就能让人上瘾，其危害程度不亚于冰.毒，自从发现后警方高度重视，但一直没查到药品的流入方式。
一往上报，立刻引来高度重视，案件也马上移交给了专案组，任凭钟立峰再怎么嚣张，也被关得老老实实的了。
裴颂挑了挑眉，说实话，他本来是打算一点一点在网络上揭露出钟立峰的真面目的，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沾毒……也幸好系统苏醒，否则还真有点麻烦了。
后续的事情，他交给了安沅和秋山去处理。尽虽然钟立峰牵扯进涉毒大案之中，但裴颂也不觉得他会被判刑，钟氏极有可能会保他。
不过，钟立峰出事，钟氏貌似真的自乱阵脚，往日那么在乎网络舆论的公司，这会儿竟选择了压热度……这一步臭棋，着实把裴颂看笑了。
有道是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敌的，墙倒众人推，就算全网压热度，钟立峰依旧被扒了个底朝天，过往的事迹每一件都被拿出来反复细品，从他的论文延伸到在校成绩，又从在校成绩追溯到在校表现，他以前的同学纷纷现身说法，马后炮地批评起钟立峰。
“同班同学，当初他基本不上课，考试也缺席，不知道他4.0的绩点怎么拿的。”
“莫问，问就是不可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在从不参与校内活动、每逢考试必缺席的情况下连续跳级还稳拿国奖的。”
“隔壁R大的校花校草都跟他交往过吧？我记得同时来着，极限双线操作还不翻车，666，不愧是【】大公子呀。”
“切，他粉丝以为他冰清玉洁呢，在校期间睡过的人都能排满朝夕桥了。”
“其实他高考成绩也有鬼啊，你们可以去查查……”
就从这句话开始，网友们又开始扒他的高考成绩了。
与此同时，T大的通告终于姗姗来迟：学校成立调查组，就徐方旻恶意打压学生等事件做专项调查。
这下子，可戳了不少人的肺管子。
接到洪荀的电话时，裴颂刚结束一个远程会议，他笑了一声：“老师？”
洪荀声音有点发干：“你……”他顿了一下，压低了嗓音，“我问问，徐方旻那个事情，是不是你爆出来的？”
裴颂收敛起笑容：“是。”
洪荀叹了口气：“唉……”
裴颂问他：“老师，你觉得我不该爆出来吗？”
洪荀欲言又止：“……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向学校匿名举报，你这样，肯定有人记恨你的。”
裴颂主要目的是解决钟立峰，但同为人师，徐方旻这般没有师德之人，实在是让人厌恶。他笑了笑：“老师，你不用担心我，他们动不了我的。”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果，裴颂又在A市待了两天，就起身回了Z市，准备Release的发售工作。期间接到安沅的电话，他不满地抱怨钟立峰已经被保释、案件进展不顺利云云。
裴颂也不意外，钟立峰可是钟家万亩沃土中的一根独苗苗，怎么可能会让他染上污点呢？想必钟氏马上就要找各种借口洗白了。
看来他还要加一把火。
不过，短短数日，峰程科技和钟氏股价暴跌，市值蒸发几百亿，虽然动摇不了钟氏的根本，但好歹砍下了一条根，这一波互换不亏。
双十二当天，Primo销售量爆冷，官网数字久久不动，第二天股市开盘，峰程科技的股价再度跌停，连带钟氏也持续飘绿。
网络上温度也没有降下来，大部分网友们都密切关注着这些人的动静。钟立峰的黑料相继爆出也不见他人出来澄清，昔日的国民男神沦为群嘲对象，连他的那些粉丝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爆料钟立峰高考作弊，并直接向上面举报。在核实证据后，有关部门立刻派人成立调查组，下令彻查当年高考之事。
这无异于雪上加霜，网络上再次掀起狂风巨浪。
“我的天，我以前是不是眼瞎了，居然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如果高考都不公平了世界上还有公证可言吗？！”
“我靠，这让广大学子情何以堪！”
“这么多的黑料，某系统是不是烂透了？”
“资本连高考都能插手？”
……
高考对很多人而言，是一条通往未来、跨越障碍的途径。公平的竞争方式，缩小了阶级带来的差距，人们可以借助这个跳板，走上另外一条辉煌的道路。
但某一天，有人告诉你，你以为最公证最平等的平台，实际早被人为操控，这能不炸吗？
钟立峰也好，钟氏也好，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12月31日凌晨，Release正式在官网发售。起初销售并不太好，不少人对国产芯片、自研系统等还是持观望态度，第一批购买的基本上都抱着礼节性支持一下国货的心思。裴颂不怎么意外，但其他人还是有些失落。
见他们一个个萎靡不振，裴颂笑着鼓励道：“这销量很正常，其实已经超过我的预料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晚上我请大家吃饭，都开心点吧。”
肖妍提议：“现在去订酒店太迟了吧，不如我们就在食堂庆祝吧。”
这迎来了研发团队的一致同意，毕竟他们大多是些足不出户的阿宅。那群西装革履的行政岗员工们面面相觑，也勉强赞同了。
——现在去订酒店的确太晚了。
他们在食堂开了个庆功宴，一群年轻人吵吵闹闹玩到很晚，在灿烂的烟花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跨年钟声响起，裴颂靠在栏杆上，看向明亮的夜空，忽然感觉心底一松——就像是一直紧缚在心口的阴影被阳光驱散，他略感惊讶：“系统？”
系统呜哇一声：“恭喜宿主，杨晨残存的怨气消散了~~”
裴颂疑惑：“怨气消散？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吧？”
系统：“唔……杨晨死亡时灵魂中残留了一丝怨气，现在他怨气散去了，灵魂也就更纯粹了。”
裴颂对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有点头大，想了想道：“也就是说，他之前就像是刚开采的水，看似干净实则里面含有杂质，现在杂质被过滤掉了，水就更加澄澈了？是这个意思吗？”
系统：“……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随着第一批手机陆陆续续到货，网络上迎来了一次爆发式的测评。曾经好几个公开表示飞叶虚假宣传、自发系统不靠谱的数码博主被打脸真香，Release拥有了第一批自来水。
“这手机绝了，后台开了十几个软件还如丝顺滑……”
“请问手机成精了吗？我早上明明没有开闹钟居然被叫醒了？？？不过还好叫了我不然今天就迟到了。”
“= =手机真成精了，昨晚唱K把手机放一边，走时差点忘了，结果出门时它居然自动出声叫了起来……”
……
Release的销量渐渐增长时，裴颂接到了A市警方的电话，就之前的事情再一步进行调查，同时提到钟家申请和他庭外和解，理由也很正当：钟立峰受到外人蒙蔽，并不清楚药效，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气愤难耐，想吓唬一下他。
裴颂没有同意，钟立峰当时明显是知道药效的，说不一定已经在人身上试过了。挂断电话，裴颂想了想，又给秋山打了个电话。
从揭露徐方旻的真实面目到举报钟立峰高考作弊，秋山功劳可不小，被徐方旻开除过的那些学生基本都靠他联络拜访并一一说服。本来裴颂担心他被钟氏报复，想让他中途就停手。但秋山却说他就是个普通工人，没什么可被打击报复的地方，裴颂也只好随他去了。
秋山虽然学历不高，但性格坚毅沉稳，比安沅更为可靠。等这件事情结束后，裴颂打算先送秋山去培训一段时间，然后招聘到自己公司。
他问了下秋山的近况，让他有空的话着重注意一下钟立峰身边的人。秋山也没问详情，痛快地答应了。过了大半个月，裴颂接到了秋山的电话。
电话里秋山喘得仿佛刚结束一千五长跑，断断续续道：“……你呼……你猜得不错……那药……钟立峰的确已经用过了……”
从接到裴颂电话后，秋山这些时间就一直盯着钟立峰。
大概因为近段时间的事情，钟立峰被保释后就住回了钟家的大宅。那地方保卫森严，巡逻保安不断，秋山也不敢贸然接近，就在附近找了个环卫的工作，随时关注着钟立峰的进出。
可惜钟立峰出门也带着好几个保镖，秋山没敢太接近。安分了十多天，秋山都快以为他真的转性子了，这天却发现钟立峰有一个人悄悄出了门。秋山当机立断，悄悄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去了一个陌生的别墅区。秋山没通行卡进不去，在外面转了几圈，忽然就听到一阵哭闹声：别墅区的公共草坪上，跑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后是一脸暴怒的钟立峰，几步追上来薅住少年过长的头发，一脚踢到在地，抬手给了他一鞭，神色狰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你往哪里跑？你想跑哪儿去？”
保安吓了一跳，快速围上去，看了少年一年，就朝钟立峰鞠了个躬，问：“钟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钟立峰拍了拍少年的脸，语气狠厉：“把他送回去。”
保安正要动手，那少年痛苦地哀嚎了一声，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喉咙，几步爬到钟立峰脚边，急切恳求道：“主人、主人，快给我……求求你……啊……”
秋山听不太清楚少年在哭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当即打电话报警。这会儿，他刚协助警方给那少年打完镇定剂。
这一次可谓人赃并获，尤其那少年很是可怜。他本是某个豪门的私生子，为了讨好钟家被他父亲当礼物送给了钟立峰。刚好钟立峰从朋友那里得到了药，就给他用了。
这药的瘾很大，很难戒断，发作起来简直比狗还不如，就算打了镇定剂，那少年还是渴求着药品，甚至一见钟立峰就下意识跪地求饶。
情人节那天，徐方旻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事实无误，徐方旻被T大除名，他之前带过的多名学生学位作废，并因受贿等罪名移交有关部门查办，T大对被他开除过的学生们道歉，并恢复他们的学籍信息。
这个结果大家不意外，纷纷留言：“T大还算有担当。”
“希望T大今后能严肃管理。”
“其他学校也要引以为戒。”
……
旋即钟立峰高考的调查结果，随着警方的通报一起出来。
两起事件相继放出，不亚于行星大爆炸，本来逐渐沉寂的网络又沸腾成汪洋，钟氏和峰程科技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股价再次上演持续暴跌的戏码。
此前在民众质疑中一直一言不发的钟氏可能真的坐不住了，终于站出来表态。
钟氏全网发布的视频之中，钟立峰的父母亲自站出来向社会道歉，态度诚恳且真挚，刚开始也没洗白，就直接说钟立峰做错了，峰程科技将会并入钟氏，由钟氏代管等等，最后，钟母声泪俱下，说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教育好孩子，以前工作太忙，害得钟立峰幼年被绑架，患上严重精神疾病，却没能好好照顾他让他犯下这么多大错云云。
连带钟立峰的诊断书也一并放出，两人承诺将会把钟立峰送进相关机构治疗。
网友们嘲讽的占多数，但也有部分人蛮同情钟立峰，觉得他完全是被自己父母害了。
总之，对外界来说，钟立峰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当然，究竟是真是假，旁人无从判断。
裴颂也不觉得失望，反正他最后还是会把钟立峰送进去的。
峰程科技并入钟氏，飞叶正式站在擂台上和钟氏对上。大约不想放弃这块蛋糕，钟氏加大了投资成本，聘请了许多国内外的高科技人才，在次年10月，发售了Primo2，但飞叶紧随着发布了Release2，并同时升级的系统、芯片，Primo再遭滑铁卢。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科技战争就此拉开了帷幕。
钟氏毕竟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中间采取了各种方式打压飞叶，可惜都没有成功。
这一场博弈持续了整整五年时间，甚至影响到了国民经济。国家实在看不下去，派人两边劝说，可惜谁都不愿各退一步——钟父钟母知道裴颂是害得钟立峰人人喊打的主使人后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裴颂也觉得钟氏这种世家堪比吸血鬼，所以在人劝说的时候，拿出了几种新型材料，并保证不会影响到国民经济。
这几种材料才真正动摇了钟氏的根本，从这一年开始，新型材料在各大厂商广泛投入生产使用，钟氏却被排出在外，生意一落千丈，资产几度缩水，煊赫一时的钟家，逐渐步入了败亡。
八年后，昔日不可一世、遥不可及的钟氏，在法槌声中宣告破产。国家接手钟氏旗下所有产业，迅速完成转型，改名为未来发展集团。钟家，这个号称传承多年的家族，从此覆灭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之中。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寻找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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