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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No.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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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木,你过来一下。”
早上刚到scepter4的时候,宗像礼司就把鸦木涼叫了过去。尽管他笑得礼貌又谦和,但鸦木涼隐约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她忙点头应了声好,随手把包往椅子上一放,跟着宗像礼司,惴惴不安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先坐下吧。”
宗像礼司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不知为何,鸦木涼的所有和紧张都消失不见了,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而已。
“好。”
她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叠,目光低垂着,不怎么敢去看宗像礼司。
“有件事,我认为必须告诉你——是关于你的威斯曼偏差值。”
她听到宗像礼司这么对她说。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令人舒缓的语调,但听到“威斯曼偏差值”这个词时鸦木涼还是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通常情况下,她的预感都非常准确。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不是很想继续听下去了,想要逃出办公室,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显然是不能这么做的。
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胸口还是有种沉闷的重量压着的感觉。她努力表现得不在意,将自己专注于宗像礼司的话中,用力点了点头:“您说!”
“你最近高频率地使用过王权之力吗?”
宗像礼司并不着急继续威斯曼偏差值的话题,却提到了王权之力。话题跳跃得太快,让鸦木涼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唔……”她迟疑着不确定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才好,“用倒是用过。但如果说频率的话……我就只有前两天尝试性地用过一次,不过很快我就把火弄灭了。”
那天她刚从轰焦冻那里得知了控火的小诀窍,所以才特地在自家后院上手实验了一下。不过也仅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而已,还是在自家后院进行的,当那跳跃在掌心的火焰倏地缠绕了整个手臂时,她吓得立刻打开水龙头,冲灭了所有的火焰。
虽说轰焦冻告诉她勤加练习就好,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控火的天赋,再怎么努力练习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用,于是就再也没有尝试过这力量了。
“只是……”鸦木涼咬着下唇,很艰难地坦诚道,“那些火焰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冒出来,我根本没办法控制。”
幸好每一次火焰的出现都没有造成什么过于严重的损失,也很快的就被她扑灭了,只是格外恼人罢了。
“是这样啊。”宗像礼司了然般地颔首,“我了解了。”
“那个……关于威斯曼偏差值的事情?”
“你别着急,我正要说了。”
宗像礼司说着,帮她倒了一杯茶,氤氲的浅白色水汽似乎将两人隔开了。
“你记得吧,在之前的会议上,我曾说过,现在的七位王权者的威斯曼偏差值都相当的不稳定。”他慢慢地说着,“现在他们的威斯曼偏差值已经基本稳定在了相近的数值,不过那依旧还是一个相对偏高的数字。但是……”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鸦木涼,镜片折射出冰冷的光。
“但是,只有你的威斯曼偏差值依旧还在不停地起伏,且没有任何将要趋于稳定的迹象,甚至一度超过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的临界值。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你曾使用了……”
“我的……威斯曼偏差值……超过了临界线?”
不知道为什么,鸦木涼这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放声大笑。连嘴角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别和她说这种拙劣的玩笑话啊,宗像先生。
宗像礼司感觉不太妙。尽管他早先就已经努力措辞了,但似乎还是引发了鸦木涼的恐慌情绪。他那你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们……”
他的话又被打断了。茶几上忽然燃起一团火球,火焰倏地一下蔓延到了整个桌面。无论是鸦木涼还是宗像礼司都被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地站起身,拿起手边一切可用的东西,总算在火焰进一步扩散之前成功地把火扑灭了。
幸好起火范围始终都没超过这张茶几,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惨剧,就只是桌上留下了不怎么好看的黑色焦印而已。
鸦木涼显得更加拘谨了,不停地鞠躬道歉。
“对不起,差点把您办公室烧了!”
“没事。”宗像礼司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这也不是你的错。对了,你没有受伤吧。”
鸦木涼微微摇头:“没有……真的很抱歉!真的!”
“没关系。别想那么多。”宗像礼司笑了笑,端起茶杯,“不过,这样不受控制地冒火确实是不太好。我想,可能是因为威斯曼偏差值过高导致的吧。”
“我的威斯曼偏差值真的很高吗?”她怯怯地问。
“是的。在最初探测的数据中,你的威斯曼偏差值就已经远远高过其他王权者的了。”想了想,宗像礼司决定和她说实话,“这样下去的话,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的概率很大。”
“那……那怎么办……”
鸦木涼不安地四下乱瞟,眼角微微泛红。她不停地揉搓着指尖,肩膀在颤抖。
“是因为……是因为我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吗?”她有些着急,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所以威斯曼偏差值才会变得异常吗?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真的!”
“别着急,我想这应该不是你的错。”宗像礼司安慰着她,“原本赤之王权就是所有王权之力中最不稳定的力量,威斯曼偏差值会出现异常也是很正常的。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平稳的心态,并且不要刻意地去抗拒赤之王的力量。”
鸦木涼认真听着宗像礼司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刚才好像确实是有点太激动了。
“不过,宗像先生,我并不抗拒这份力量。”擦干眼泪,鸦木涼对他说,“唔……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被周防先生救过——我说的是过去的那位赤之王,周防尊先生。”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彼时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关于那件事的记忆也已经很模糊了,只隐约记得怪人突入,周防尊将与母亲走散的她从即将坍塌的大楼中救了出来。
他章中那炽热的火,扫除了眼前所有的障碍,仿佛无所不能一般,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他的脚步。真的是——
——前所未有的帅气。
不过不是事后倒戈向了scepter4,那么鸦木涼心里“能使全东京男性黯然失色”的人,一定就是周防尊了。
宗像礼司从不知道原来鸦木涼和周防尊之间还有这样的羁绊。
或许正是这份羁绊,让她成为了赤之王吧。他想。
“你不觉得抗拒就好。”他笑了笑,说,“至于你那无法控制的王权之力,我建议你可以去一次吠舞罗。这家酒吧离这里不远,过去是赤之氏族聚集的场所。我想,他们应该能够帮到你吧。”
吠舞罗?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走出宗像礼司的办公室后,她特地查了查吠舞罗这个地方,然而能查到的就只有一些顾客对于这家酒吧的评价以及地址罢了,并没有找到任何和王权之力有关的信息。
但既然宗像先生都那么说了,或许她真的应该去一次吧。
可她不敢一个人去——毕竟那可是一家酒吧啊!
鸦木涼左思右想,决定找上爆豪一起。
虽说爆豪和她一样,也是不靠谱的未成年人,但至少是个手持临时英雄执照的健壮男性,基本安全肯定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而且,跟在爆豪身边,能让她稍微多那么一丢丢的安全感。
依着宗像礼司给出的地址,两人成功摸到吠舞罗门口。鸦木涼原本以为现在的傍晚时段,吠舞罗大概还不会开门,但门上已经挂上了营业中的标签。
盯着微微敞开的门缝,鸦木涼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迈步走入,却又忽然泄了气。
“我……我有点紧张……”她小声念叨着,“啊……不敢进去……”
“害怕出什么意外吗?”爆豪问,“没事,我陪你进去。”
“那倒是不用麻烦了。”她僵硬地一笑,“其实我也不是担心发生意外,就是……该怎么说呢……我怕打扰到他们。”
王权者什么的,对于吠舞罗的人来说,大概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吧。如今再带着这个不怎么讨巧的话题拜访,总像是刻意去打扰他们的宁静生活似的。
想到这一点,鸦木涼就不由得生出了几份退缩。
可是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我们就回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爆豪风轻云淡地说着。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鸦木涼的王权之力已经暴走,所以觉得她并没有非过来不可的必要。
被爆豪这么一说,鸦木涼像是被激到了似的,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进去了!”
她以一种很大义凛然的语气说着,向爆豪一挥手,推开了吠舞罗的大门。
店里灯光昏暗,却不致于使人不适,反倒是因为正放着一首爵士乐的缘故,有一种很放松的气氛。可惜却并没有让鸦木涼放松。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像个小贼一般,颤颤巍巍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站在吧台后的草薙出云感觉到有顾客上门,便放下了擦到一半杯子。
“欢迎光临……啊,是个小姑娘啊。”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是不会卖酒给未成年人的哦。”
“我……我不是来买酒的!”鸦木涼急急忙忙地说着,“我是想来问……想问……”
她支支吾吾的,目光不自觉地四下乱瞟,发现店里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女性,坐在吧台边的位置,银白色的长发落了椅背上。
爵士乐依旧响着,气氛依旧很棒。
但鸦木涼却无法开口了——她会打扰到他们的。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对……走错了走错了……”
她飞快地退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爆豪没想到她居然出来得这么快,不免有些诧异。
“对不起,我失败了。”她哭丧着脸。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能鼓起勇气问出该问的话。爆豪倒是不觉得这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那我们回去吧。”他慢悠悠地走下台阶,“感觉天都快黑了。”
“是啊。”
她看向西面依旧明亮的天空,在心里估算最后一丝日光大概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在地平线后。
“今天好冷啊……”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地咕哝着
她该感谢今天是个无风的天气,否则这会儿大概都要被冻得走不动路了吧。
爆豪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薄毛衣,心想只穿这么点难怪会觉得冷。
“穿着。小心感冒了。”
他脱下棒球服,不由分说地披到了鸦木涼身上。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点重量,把鸦木涼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显然爆豪不会给她什么推辞的余地,她也就只好乖乖地穿上了。
外套上还残存着些微体温。爆豪比她高了很多,衣服袖子也整整长出了一截。鸦木涼很皮地甩着长长的衣袖,忽然冒出了开点玩笑的心思。
“哈哈——今天居然对我这么好,难道是喜欢我吗?”
玩笑话说出了口,她才意识到不对。与她对话的对象不是菱代也不是梨奈,是不适合开这种玩笑的。
她不敢再甩袖子了,尴尬地笑笑:“啊,抱歉抱歉,我……”
“是啊。”
爆豪打断了她的话。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