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飞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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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接着一阵的风吹过，地上的层层落叶被吹得卷起，忽而在空中打着旋儿，忽而又飘向水至清。
“来了。”姬聿低声说道，脚尖一点，躲入浓密的树荫中，叶少也在他身边的树上寻好了藏身之处。
“突然起风了，好冷！”辛智冷得缩下身子，将肩膀脖子都浸入温度适宜的水至清中，水没到下巴处，脸仍然能感觉到风势正紧。
顾影儿觉得不对劲了：“辛姑娘你看那边的草地，都一动不动，显然不是起风了，而是有巨大的带动风势的东西正朝这边飞来。”
风势越来越大，夹带着枯黄的落叶，临空而来。到了水至清的上空突然收势，月光下，水至清的旁边多出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只什么鸟？比鸵鸟还大出许多，我从未见过这么大只的鸟。”辛智紧紧靠着顾影儿轻声说，暗暗后悔没有知会他人她们在此沐浴，现在，什么也晚了，也不知是敌是友。
“放肆，居然敢在水至清中沐浴。你们两只无毛人胆大包天，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只羽多国民语气嚣张。
辛智眯起眼睛抬头打量这只羽多国民，它足有两米高，长相类似神雕侠侣中的那位神雕兄，翅膀张开扇起时，几乎足已遮天蔽日，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辛智这才感觉到了‘无毛人’的娇小。
“你们，还不出来？”大鸟语带威胁。
“你总得让我们知道你是谁我们才要衡量一下要不要出来吧！”辛智不甘心躲过了被鱼偷看洗澡的命运，又要被一只大鸟观看沐浴。
“羽多国皇太子飞翔。”飞翔对这两个无毛人已经没有耐心了，时辰将至，他不能再耗下去了。
“那，你是公的还是母的？”辛智突然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公的。”月已至中，飞翔有些焦躁的扑闪着翅膀，“你们两个快出来。”
“公的那你就转过身去。”辛智其实也没有那么豪放，她早就想起来了，这样子光着身子跟一只鸟说话实在诡异。
“快点快点。”飞翔转过身子，不停的扑闪着翅膀，极为不安的样子。
“影儿，快点。”辛智迅速从水中起身，胡乱擦了身子，将羽毛衫套上，又帮影儿穿好羽毛衫。
“喂，快点，好了没有。”飞翔不耐的催促着。
“就要好了，你稍等一会儿，咦，你……，怎么变成了人的模样？”辛智不经意抬头看那只大鸟，居然已经幻为人形，还是没穿衣服的男子，“啊——，有妖怪——”
辛智的尖叫声刺破夜空的宁静，在不远处观望的两名男子心急之下腾空而起，赶了过来。
“姬聿，叶少，有妖怪——”辛智看到姬聿和叶少过来了，赶紧拉着顾影儿躲到两人身后。
那‘妖怪’回头斜视了四人一眼，跃入水中，只露出头来，分明是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的美男子，闷声说道：“我不是妖怪，这叫修仙，修仙你们懂不懂？”
辛智躲在叶少身后，大着胆子探出头来：“那你刚才明明是只鸟，现在却变成了个人，你不是妖怪是什么？”
“你这女人，真是跟你夹缠不清，我都说过我是羽多国的皇太子飞翔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四人现在是我国贵宾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们扇跑了。”飞翔边说边眯起眼睛享受。
“据闻，草木飞禽走兽之类的修仙第一步必须能幻化为人形，看来皇太子的修为不浅，只是为何无法自行控制幻化为人形的时间？”姬聿毕竟见多识广，没有像辛智般少见多怪。
“嗯，你果然见多识广。我修仙时日并不长久，只是按照《洞天福地》书中所说，四处吸收日月天地精华，才迅速幻化为人形，现阶段我还无法控制自如。”飞翔感兴趣的打量着姬聿。
“等一下，”辛智跳出来发表疑问，“为什么草木飞禽走兽之类的修仙要先化为人形？”
“至少，我不会在和水鳞国的战争中成为第一只淹死的鸟。”飞翔鄙夷的看着这个穿着羽毛衫的女人，“都说人为万物之灵，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你……”辛智一时气结。
“你刚才说《洞天福地》一书在你手上？”叶未然关注的重点在书而不在人或者妖。
“嗯。”飞翔警惕的点点头，“你想干什么？”
叶未然淡淡一笑：“你别紧张，我并未打算抢夺那本书。只是我听师父说过此书乃天下奇书，是所有修仙之人梦寐以求之书，书中记载了所有修仙最佳的时辰和地点，天时和地利对于修仙是极为重要的。听闻你有此书，我心下一时好奇而已。”
“不错，”飞翔颇为骄傲，“此书中不仅记载有你刚才所说，另有对于修仙速成的珍宝之描述，比如风精、雨髓等等。”
“慢着，你说你会看书，你识字？”辛智好奇得不得了，这些鸟儿再怎么会说人话，再怎么会幻化为人形也就罢了，居然还识字。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父皇与时俱进，喜欢学习先进文明的先进之处，我小时候父皇就教导我学习无毛人的文字了。”飞翔说得一脸理所当然，而后又一脸不屑，“其实无毛人也没什么了不起，飞都不会飞。”
“切，怎么不会飞，叶少，来，带我飞——”辛智向叶未然伸出手。
叶未然点点头，揽住辛智纤细的腰身，腾空而起，翩翩的身姿，有如神人。越过水至清之时，辛智还不忘踩踩水，凌空之后落在水至清的另一边又点地飞返姬聿及顾影儿旁边。
“如何？身法不错吧！”辛智得意洋洋。
“又不是你自己飞的。”飞翔看都不看辛智一眼。
“我今天下午还和你们羽多国民比飞呢，很显然，我赢了。”辛智不介意一再的显摆。
“你也就比鸵鸟强点。”飞翔这话把辛智气得直跺脚。
“你你你，你出来，我们比比，你现在这无毛人的模样，你能飞多远？”辛智最是激不得。
飞翔伸出没于水下的双手，扇了一扇，即刻又化为了两只大翅膀，扑闪之间，夹带起地上的落叶飞花，风势惊人。
“你这鸟欺人太甚，不就是有对鸟翅膀吗？你等着，等我学会了轻功，肯定比你的翅膀好用。”辛智口出狂言。
“好，我等着。”飞翔无所谓的说着，收起翅膀，仍然将双臂浸于水至清中。
“叶少，你也曾修仙？”那厢一人一鸟吵架中，这厢姬聿才发现自己对于叶未然了解得并不多，多是从江湖传闻中听来。
“哦，没有，修仙适合你这种性子清冷的人，不适合我，这十丈软尘对我的吸引力比较大。”叶未然边说边有意无意间看了一眼仍然气呼呼的辛智。
“连鸟都要修仙，修仙有什么好的？”辛智仍然对这只修仙的鸟有成见。
“修仙可与天地之气相通，益寿延年，法力惊人，总而言之就是有着超强的体魄和无尽生命的修行者。”叶未然好心解释道。
“听起来也不错，我再问一个问题，修仙之人能不能沾染世间情爱？”此言一出，三人一鸟皆惊愕的看着辛智，让辛智当场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无知，“好了，我知道了，算我没问。”
“叹，一代修仙大师天问老人，若不是执着于不肯放弃世间情爱，早已位列仙班。”姬聿间接回答了辛智的问题。
“天问老人？”飞翔眼睛发光，突地从水中站起，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尤带着水珠，羞得影儿又躲到了姬聿身后。
“天问老人是谁？你干嘛这么激动？”辛智一脸打听八卦的模样。
“天问老人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叶未然悠然神往。
“据说已有千岁，自唐代而今，一直都有他现世的传说。”姬聿补充道。
“我曾经派羽多国众鸟出去寻访过，但始终未曾找到他。”飞翔遗憾不已。
“他常年住在天山，那里可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地方，你们再会飞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叶未然有点帮辛智出气的意思。
“可是他十年下一次山，就这样我们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飞翔对于寻找天问老人很是执着。
“他已是神仙般的人物，据说识得千变万化。”姬聿也对这般人物颇为神往。
“你们说的都是听说的，难道没有人见过他？他生的什么模样？”辛智被这两个男的和一个公的对天问老人的描述勾起了好奇心。
“有人说他是鹤发老者，也有人说他是绝色红颜，甚至还有说他是稚龄孩童的，总之他是男是女，时长时幼，时美时丑，并无固定的外貌。只是他每十年一次都要下山游历一番，回天山之前会下起鹅毛般的大雪，在那开阔地处形成‘天问’两字，三日后方才化去。这千年间，已有无数人见识过天问两字，因为都称呼他为天问老人。”叶未然顿了一顿，续道，“我十三岁那年，恰好见过这天问二字，真真是冰雪凝就，酷暑三九天竟凝然不化，三日后才凭空消失。”
“啊……”辛智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虽然已经见识过鸟会说话，鸟会幻化为人形，但是三九天冰雪不化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还是让人匪夷所思，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穿到了那个历史上的明朝，毕竟所见所闻都太过惊人了。
“又是一个十年了，听闻他上次出现在朱仙镇，不知这次将会出现在哪里。”飞翔垂下头默默盘算着，“这次灭了水鳞国之后我要回人间去寻天问老人。”
“不知这天问老人十年一次到人间做什么？除魔卫道，除暴安良？”辛智理想中的江湖游侠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姬聿答道：“这千年中，他自是做过许多除魔卫道除暴安良之事，不过他十年一次的下山却是为了寻情。”
“哦？愿闻详情。”飞翔替众人回答，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个中隐情。
“玄机门中曾经得到一本武林世家收集的关于天问老人的记录，上面记载每十年天问老人出现的地方，都有很多人被问了同样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美丽的红衫少女手执柳枝倒骑毛驴经过？’书中收录了不下千人被问过这个问题，问问题的人应该就是那天问老人，他千年来所寻找的大概是这样一个少女。”姬聿娓娓道来，像在讲述一个爱情故事。
辛智和顾影儿都深深被打动了，虽然未解前路多少事，但千年已过，几度轮回，这个女子不知已在六界中轮回到了何处，而天问老人千年的问情，这样一分执着的痴情，试问哪个女子会不动心？
辛智喃喃叹道：“我若是那个女子，便是沦入阿鼻地狱又何妨？一生情，千古困……”
“他问他的情，我自修我的仙，我不管他问情问到何时，反正我要找到他，助我修仙。”飞翔说得神采飞扬，向众人挥了挥手，又潜入水中“你等且先回高级客巢吧！我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再去找你们，现下里先走吧，不要打搅我修行了。”
“你这人真是霸道了，方才有事相问的时候就听得津津有味，现在你自己要修行了，就要赶我们走，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就围着你一人转动。”辛智好好教训了番这个狂妄的大鸟。
飞翔挠挠头：“那，不然，你们在一旁看我修行，想走的时候再走？”
“这还差不多。”辛智发现这只大鸟也不是那么讨厌，比较不谙人情世故而已，“只是我们现在又想走了，但是时辰还早，我方才让那两只搬运鸟两个时辰后接我们回去。”
“这个好办！”飞翔呼啸一声，立刻有两只搬运鸟前来待命，“将这四只无毛人送回高级客巢。”
两只搬运鸟扑扇了一下翅膀，飞到四人面前蹲下，辛智乐的不得了：“飞翔，你这吹口哨真有一套，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我们先走了。”
与四人一一道别之后，飞翔遥望他们远去的背影，心情居然无比愉悦，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大概是修仙有望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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