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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分早生 ...

  •   那日卫漾又去做了一回产婆,忽而想起最初穿来时所救的妇人,有关地主家的记忆也逐渐浮出,原来那处竟真与自己这般有渊源。

      卫漾起初并不信邪,故意改了一次药方,妄图挑战系统的权威,哪知第二日一醒来就觉着脸颊生疼,轻轻一碰差点儿跳起来。

      仅着足衣行至铜镜前,那鼻青脸肿早已面目全非的人儿又是谁,她暴怒狂吼:“你给我出来!玩真的啊!”

      桌前忽而传来一阵嗤笑,定睛一瞧,竟是一只四肢短小胖得几乎找不着双目的竹鼠,卫漾举掌欲拍向那竹鼠,却又因那熟悉的四川口音生生顿了动作。

      “伤害系统加扇二十耳光,请宿主注意。”

      卫漾气急跺脚几次却忘了自个儿仅着足衣,直剁得双脚生疼,吐纳几次后静了心神问着:“我去治病救人你是否就把扣了的积分还我。”

      竹鼠仰面朝天,吧唧着嘴儿娓娓道来:“药到病除才行,当然了,给小可爱本人制作美味佳肴也可加分。”

      卫漾不愿下厨,但混迹职场多年早是个圆滑的人精儿,能屈能伸,遂换了衣衫以面巾遮面出了门儿,不就治病救人,医人医兽又有什么分别。

      只是她想得似乎过于简单了些,医馆前拖家带口地排了许多人却无一人愿意让她一试,只得垂头丧气归家去。

      不想路上偶遇一马车快马加鞭,赶车之人颇为急切,似是遇到什么人命关天的要紧事,出于好奇心作祟生生顿了步子,瞧着那人直入医馆,不一会儿却狼狈而出,衣衫发髻全乱。

      卫漾想着自己乘兴而来不能败兴而归,遂上前伸手拍了那人肩膀,刻意压低了声音相问:“是家中有人患急病么?我恰巧懂些医术,不知可否助你一臂之力。”

      车夫眼前一亮,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拉了卫漾的腕上了车,卫漾手腕被拽得生疼,雪白细腕上留一圈红印,揉腕暗想:“究竟是何事如此焦急?莫不是第一单生意这么快来了?”

      那车夫是那地主家的管家,今日媳妇儿生产,寻了产婆却仍是生不出,眼见人已要力竭,却还用气音抓了他的手求他救救孩子。

      情急之下只得医馆来寻大夫,哪知人性薄凉,人家开张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又怎会在乎他夫人的一条命,还让人将他赶了出来。

      马车行至一气派府邸的偏院之内,熟悉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卫漾双手暗挫蠢蠢欲动,这是生产的架势,当了十来年兽医就这接生最为娴熟,倒真是赶了个巧儿。

      屋内密不透风,气温极高,榻上产妇早已力竭却还被产婆劝着用力,本已面色灰白却因见着她又睁大双目,本攥着被褥的手伸向她,声音早已喑哑破碎:“救救我儿。”

      卫漾为动物接生数十载头回真正体会母爱的伟大,遂暗下决心一定救下这妇人并以此作为她向人医进军的第一站,行至屋内最偏处将窗子打开一扇,又推开产婆摸腹查看。

      腹内胎儿在妇人腹中踢蹬,但胎位不正,这如何能顺利生产,妇人紧咬下唇,唇齿交界处早已血肉模糊,却还因着她的出现又燃起希望。

      榻上妇人白着脸儿,额上细汗连连,鬓发早乱,指甲也早在挣扎中折断,从断处渗出些血丝来,卫漾为表安慰紧握榻上妇人手,触感黏冷,却还是定神安慰:“信我,定保你们母子平安。”

      一直沉默的系统突然出声:“宿主下了承诺必须完成目标,否则赏耳刮子二十。”

      本为兽医不曾为人接生,胜算不到十成,也为安抚才说了此番话来,但此刻不仅是妇人性命攸关,稍有不慎就得一尸两命,而且一旦失败还要被那伤心病狂的系统再打得鼻青脸肿。

      此行只可胜不可败,卫漾急中生智,于脑中搜索以手替腹中胎儿复位的步骤,紧药牙关覆手于妇人腹上进行复位。

      最终母子平安,妇人强撑起身欲跪谢卫漾被她扶住,她夫君更是额上冷汗不断,直到婴儿啼哭声响起才抬袖擦汗,更是得妻子提醒才想起拿来钱袋付诊金于卫漾。

      卫漾望向钱袋虽然蠢蠢欲动颇为眼红,却因此时并无名气需要他们代为宣传也被她回绝了。“不必了,日后有人问你这京城有何大夫莫要忘记提起我卫漾。”

      那日一别后卫漾将此处尘封于记忆深处,两世为医她早已对生死淡然,就想着过好眼前,多攥些身外之物的金银逍遥自在才是真谛。

      不想缘分早生,她又来此处,还收了老人家的玉镯,许是命中注定,回至家中竟退不下手上玉镯,本想着变卖了换些真金白银也只得作罢,只是这年轻女子戴一翠色玉镯不免老气了些。

      心里烦闷索性回榻上歇着了,话唠系统又多起嘴来:“瓜娃子对那闷墩儿貌似很有兴趣嘛!要得要得!”

      卫漾毫不示弱地吐槽系统:“你一个医疗系统怎么那么八卦,送你四个字——丧心病狂。”

      系统又化为竹鼠于桌上打滚儿,四川口音传来:“不要忘记你的任务哦,二十个耳光蛮疼的晓得吧。”

      次日卫漾又上了街,街上茶楼茶香四溢,她踏步入内,角落一桌前所坐之人背影颇为眼熟,不禁迈步上前。

      桌前人抬了眼,玉指微颤,急急起了身,一出声未漾便认出是那日听到的声音,大大咧咧落座并开了口:“兄台不介意与小女子共用一桌吧。”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地主独子王俊麟,见女子落座便也不再扭捏,在椅上落了座,薄唇轻启:“男女授受不亲。”

      卫漾又怎是迂腐之人,只不过一朝穿越来了此处取代了一命呜呼的原身罢了,遂邪魅一笑回应他:“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俊麟无以为对,只得无奈叹息一声:“伶牙俐齿。”又低了头专心饮茶,白玉似的修长手指捏着茶杯引了卫漾仔细去瞧他。

      他交领的衣衫上一点褶皱也无,腰杆儿挺得笔直,视线上移见一精致小巧喉头滚动,下颌菱角分明,薄唇宛若纸片,颜色清淡,又见鼻梁高耸挺立,如画眉眼下有一泪痣平添几分媚气,却与他身上的书生气并无冲突。

      仅听他声音便知是那日在地主家所听之声,想必这便是老太太口中的孙儿,卫漾套起近乎来:“我知晓你,前些日子去你家为老太太瞧病知道了些。”

      听她说识得自己俊麟一脸狐疑,抬了眼望去,却是惜字如金:“哦?”这便是两人相见后卫漾所听第七字,心中焦急万分。

      这男子怎地这般冷漠,如此佳人在前竟不为所动,这又该如何将他骗到手,话唠系统又开了口:“你这娃子傻了滴,那是个闷瓜儿,与他聊诗词歌赋。”

      卫漾总觉着系统在坑自己,偏生也只有这一个方式去撬开那沉默之人的嘴,遂起了话题,绞尽脑汁将儿时所学的诗词歌赋都调了出来。

      那人倒真是个书呆子,聊起这些来又口若悬河,卫漾仔细听着倒答着有些吃力,所幸幼时家里崇尚古典文学,不然倒还答不上话来。

      话唠系统又在耳边唠叨:“娃儿,给力,那闷瓜儿真是个书呆子,冲呀!看好你。”

      本身应付那些问题已然吃力,又听那话唠系统在耳边聒噪不停,不免烦躁,用了念力回怼系统:“你啊烦啊,跟八婆一样,啊能闭嘴。”

      俊麟与卫漾相谈甚欢倒也忘了最初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卫漾心里不觉生出笑意,奈何肚里墨水有限,再聊下去定要露陷儿,遂借口预定的糕点做好了等着去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俊麟意犹未尽,起了身要送她,卫漾于怀中掏出一精致刻字玉佩于他,仅留一句:“吾乃卫县令幺女,改日带这玉佩来寻我便可。”

      好容易行至一几分合抱粗的古树前大力喘息,心跳如鼓,也不知此为心动亦或者是因为方才提裙飞奔所致,这男子这般动人,只是于他交谈实在耗费心神,晚上还得恶补诗词歌赋。

      不远处一男子背手而立,脸上自带清浅笑意,喃喃低语:“不曾想这京城还有如此有才华的女子,不仅通宵医术就连诗词歌赋也颇为了解。”

      玉指抚于手中玉佩之上,上好的羊脂玉上以小篆刻一“漾”字,男子轻念:“卫漾”,倒是好名字,宛若小舟荡漾,朗朗上口。

      卫漾与那系统秋后算账起来,捏了化为竹鼠的系统滚胖的身子怒吼:“你竟给我出馊主意,总觉着自己掉入了一个无边际的大坑。”

      系统毫不在意地挣脱了跳至卫漾肩头,语气颇为得意:“娃子我看你傻得叻,我帮你吊金龟婿捏,吊到手还能换积分,要得要得。”

      卫漾气急跺脚又无可奈何,谁让她偏生摊上这么个系统,脑中又浮现出男子容颜,又以手轻拍心口暗叹:“所幸是个美男子,还算有良心。”

      空手回至家中,从那墙边狗洞爬回闺房,以为无人瞧见,哪知不远处一男子轻笑出声:“这丫头片子倒是有趣得紧,正门不走偏要爬那狗洞。”

      卫漾换了衣衫仰躺于榻上,却见那化为竹鼠的系统爬于她身上蹦跳:“娃儿!起来,不想要那闷瓜儿了,看书看书。”

      已有多年不曾好好学习却因着一个男子要重拾书本,卫漾心里好大的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翻开书页不过看了三列不到困倦便袭来。

      “啪”一声巨响,系统扇了她一耳刮子,气得卫漾直接弹跳而起。“你虎啊!扇我做什么?积分不是还够!”

      化为竹鼠的系统叉腰挺腹与卫漾对视,尖锐大叫:“么得吃饭!我滴饭捏!”分明就是见她看书瞌睡才扇了她一耳光子又要找如此理由,气得卫漾贝齿摩擦不止,哆嗦着说了几个字来:“算你狠,你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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