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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娃娃脸 ...

  •   黛丝莉应该感谢出发前坚持打包行李的自己。多亏她的直觉,此时才能在用急救箱处理过伤势后找到用于替换的干净衣物。背部够不到的烧伤就拜托布加拉提解决,少女匆匆处理完伤口,暗自祈祷不要发炎,她连调侃纳兰迦失而复得的牙齿的力气都没有了,刚靠在沙发上便闭上了双眼。

      她的睡颜难掩倦意,特里休都不敢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怕惊扰了黑发少女的清梦。于是伪装成蛮横大小姐的少女压低声音,征用了这小队队长的换洗衣物,叠成小块后小心地垫在黛丝莉脖颈后。

      一旁哭哭啼啼的5号愧疚于自己的速度不够快,没能更早把米斯达和布加拉提带到目的地。救场自然并非巧合,几人一早就定好了作战计划:由老化较慢的少女确认敌人所在,再让悄声跟随的5号折返通知布加拉提和米斯达赶去参战。

      然而黛丝莉擅自将拖延时间的任务改成了独自应对两人,直到击杀了「沙滩男孩」的本体之后,她才把5号连子/弹一同射/回去。

      虽然驾驶员已经恢复正常,但考虑到追踪他们的暗杀小队肯定能察觉到队员失联,为了避免被猜到目的地,布加拉提决定改变计划。乔鲁诺负责创造代步工具,于是这只拥有替身的龟第一次实现了它的同类甚至不敢去想的壮举——绑在并非猎食自己的鸟的背上飞上天空。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餐车车厢中苏醒的乘客们就发现了贝西的尸体,再加上乘客中也有许多人不明原因死亡,列车长迫于压力还是叫停了行驶。整辆特快列车就停在原地等待警方调查。惶惶不安的乘务人员以及乘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谁也没有察觉到一个奇装异服的紫发青年混入了本该被封锁的车厢。

      “布加拉提小队里不算那个信息很少的新人的话,使用刀具战斗的就只有一个人。”青年观察同伴的尸体,从伤口推断出了他们对战的敌人身份,动作娴熟地采集了血样。

      采集到的样本中混杂了普罗修特的血液与一个女性的血液,梅洛尼看着自己替身显示的信息,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有些失望。

      “天蝎座的A型血。从情报来看,她可不算合适的母体啊……”

      不酗酒不抽烟,行善好施,健康饮食,抵触drug,生活作息还规律,完全不像一个mafia。至于那方面的喜好这种情报更是无从谈起。

      除了身体健康以及因为电器店的偶遇掌握了对方的生日以外,没有什么作为「母亲」的优点呢。

      ——只能寄希望于普罗修特和她的相性不合了。

      “啊啾!”

      黛丝莉猛地打了个喷嚏,从梦中清醒过来,同时感到一阵恶寒。

      ——是被盯上了吗?

      布加拉提误以为她受了凉,想到出发之前听过的医嘱,他皱眉拿出自己备用的衣服盖在少女身上。

      饶是对温度不敏感的黛丝莉也受不住这关怀,坐起身来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喂,发现了一个停车场!”被这奇妙交通方式晃得有些难受的米斯达向众人宣布了新发现。

      在几人外出挑选即将被征用的车辆时,特里休凑到黛丝莉身边,难得表情动作都有些扭捏,她请求黛丝莉带她去一趟停车场的卫生间。

      黛丝莉当然是点头答应了,只不过在和布加拉提申请外出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向来靠谱的青年居然在沉思过后,选择在柜子里开一条拉链充当临时卫生间。甚至在立刻被拒绝后还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两位女性陷入了沉默。

      “布加拉提先生以前也是这样的吗?还真是辛苦你了……”特里休喃喃,看向少女的目光带上了同情。

      “不、那个,大部分时间布加拉提都很靠谱的。”黛丝莉试图维护青年的形象,可不知为何脑内突然回放起他把藏宝地定在男厕的记忆,最终她只做出了听起来格外苍白无力的辩护。

      布加拉提不明所以,退让了一步,提出了召回其他人一起守着卫生间的提议。

      让一群人围着卫生间密切关注花季少女上厕所?

      “不用了!”羞恼又无语的特里休拉起黛丝莉就往乌龟外跑,生怕青年追上来似的,“我相信黛丝莉!”

      黛丝莉朝布加拉提无奈地笑了笑,做出了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的敬礼,任由特里休拉着自己。

      外界的夜风驱散了闷热感。黛丝莉舒适地眯了眯眼。

      隔了老远还能听见福葛和纳兰迦在吵吵嚷嚷,黛丝莉先检查了一遍卫生间,确定这里除了卫生条件堪忧以外没有危险,随后就守在外面。

      夜色笼罩,为所见的景物都蒙上一层黑纱。黛丝莉借着星光环顾四周,手一直按着刀柄,时刻警惕着风吹草动。虽说同伴就在视野范围内,但也要考虑到敌人埋伏的可能,不能放松。

      话是这么说……他们那边怎么车辆被揍扁零件到处乱飞,这到底什么情况啊?黛丝莉眺望那个困惑不已

      背后传来了一阵混合着疼痛与痒意的奇特感受,活像一群小甲虫爬过,黛丝莉咬住下唇安静地忍耐。

      是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吗?但是和记忆里的感受似乎对不上号。

      老旧的水龙头发出的“吱嘎”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水声响了一会儿,周围又归于平静。特里休甩着湿哒哒的手走出卫生间,还没等她开口,黛丝莉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来。

      “啊,谢谢,那我们走吧。”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特里休有一瞬出神,她接过纸巾擦干净手,犹豫了片刻,没有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两人向同伴走去,黛丝莉落后于特里休半步,这个距离比较方便她保护身前的少女。这个角度来看,特里休的发型倒不太像玫瑰花苞了。

      一步、两步、三步。

      完成了幼教的紫发青年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

      直觉突然向她示警,黛丝莉脸色一变,控制着「愚者空想」卷起粉发少女甩向离两人最近的阿帕基。

      “阿帕基,接住!”

      阿帕基条件反射性照做,立刻转身上前几步接住了特里休,意识到现状的他马上叫来了还围在车边的同伴。

      猝不及防砸到阿帕基怀中的特里休连忙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黑发少女蜷缩起身子跪倒在地的画面。

      “黛丝莉?!”

      黛丝莉背部的衣物明显鼓起,仿佛一个肿瘤拥有了生命。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力的果实,正在被蛀虫啃噬,又像是一根被点燃的薪柴在熊熊燃烧。

      已经连思考自己为何会中招的余裕都没有了,直觉告诉自己身上的东西十分危险,她强撑着警告同伴不要靠近。

      视野开始模糊,恍惚间,她看见最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

      “黛丝莉——!”

      黑发少女在布加拉提眼前被分割为无数方块,扭曲了形态,变为一把不伦不类的剑。

      仅仅慢了一步,就没能抓住少女的手徒劳地握拳,转而袭向那不速之客。

      然而布加拉提的战斗意识让他立刻再挥出左手,分开了右拳与手臂。这一步毫无疑问是正确的选择,因为下一秒,右手也化为了与之前如出一辙的方块。

      绿色的人型替身身上还残留着属于少女的鲜血,原本是嘴的部位只有几根蠕动的触须,含糊不清地喊着“mommy”,它捡起用少女制造的刀剑,把青年的右手做成刀镡加了上去,似乎因此感到快乐。

      「梅洛尼,拿到妈妈了!好开心!」

      「喂喂,目标是抓那个特里休哦?」

      布加拉提沉下脸,不忘提示赶来的同伴注意对方的能力。近战类型的替身都受到了限制,战斗起来束手束脚的。

      “你这变质章鱼,把黛丝莉还回来!”

      然而,敌方替身甚至能化为方块四散开来,纳兰迦和米斯达的攻击也都落空了。

      一时间,能够短暂牵制敌方的居然只有乔鲁诺用「黄金体验」制造的藤蔓。

      眼睁睁看着黛丝莉消失的特里休攥紧了拳头,她有自知之明,可是自己对此无能为力让她痛苦不已。混战中,没人注意到她身上一瞬间浮现出了粉色的虚影。

      敌方不仅能将接触到的人化为方块利用,它自己也能化为方块进而变形成其他物品。本就天色昏暗,这荒地的石块又多不胜数,谁也说不清敌人会从哪个角落冒出……而稍有松懈的下场就是被随机夺走一块身体,这考验眼力的大赛的惩罚也过于残酷了。

      战况愈发激烈,米斯达被夺去了扣下扳机的食指,纳兰迦被夺去了观测战局的双眼。失去一只手的布加拉提战力也打了折扣。福葛焦虑不已,不确定自己的「紫烟」能否对敌方起效。阿帕基为了掩护特里休也受了许多伤。

      乔鲁诺和布加拉提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工:布加拉提用佯攻吸引敌方的注意,而乔鲁诺负责趁机捡回那一柄刀剑。

      然而「娃娃脸」看穿了两人的计谋。

      “乔鲁诺,小心!”

      终于,连乔鲁诺也被夺走了右臂。「娃娃脸」自认为没人再能阻止它的行动,于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却不料金发少年看起来格外冷静。

      “你以为你胜利了吗?我是故意瞄准你在意的刀剑出手的,目标就是为了让你拿去右臂。”

      话音刚落,「娃娃脸」的身躯,特别是背部开始异样的膨胀。刀剑掉落在地。

      “同为创造物品的能力,‘将人类组合为物品’给了我启发,该说多谢么。”乔鲁诺说着,让「黄金体验」一拳揍上汽车轮胎,重新获得了右臂。

      尽管乔鲁诺嘴角上扬,可他的眼里毫无笑意。

      「梅洛尼……新人成长了!是和我相反的能力!」

      「娃娃脸,这是什么意思?」

      「好痛好痛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娃娃脸!?」

      “那么,潜入你体内肆意吞食的海鳗和食人鱼的套餐,请慢慢享用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娃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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