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韵》苏维依

2、红尘世

　　天已深，只有一片的黑暗，星晨明灭不定，就像将要熄灭的火光在黑暗中挣扎。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也许是兽吼，又或者是风吹动树叶，更多的根本说不出来源，乱叶簌簌坠落，让人隐隐不安像是在黑暗中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潜伏着。

　　所有的树木的树干都是灰白色的，在黑暗中隐隐看去就像是一个个死尸，挥动着死去的肢体，在这片灰白密林的中心是一座漆黑色的石山，风穿过森林传来了像幽鬼泣哭一样的声音。在山的内部是一片广阔的空间，一片的漆黑只有一束幽光传了过去，那时经过反射的月光，格外的幽冷。

　　黑暗的空间中有一个半躺在石壁上的女人突然没有预兆的睁开了双眼，就如同一轮血月一般，绽放散发着血光。她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少女皮肤美丽的雪白，而是没有任何生机，没有血气病态的惨白，那个女人将自己的手抬起，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瘦弱的手上青色的血管，翻动的手指，摆出诡异的姿态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

　　那个女人翻动着眼睛，漠然的扫过周围没有神采也没有焦点，即使如此漆黑，也能清楚地看到在被上安静熟睡的一个静怡美丽的女子穿着白色的丝绸衣物。女人站了起来，脚步很轻没有惊扰到她，就像身体根本没有质量一般，走出石洞，在冰冷黑暗的空气中她如血月般的双眼格外的突出。慢慢的走到了一颗树干灰白，如同死人肢体的树前，那树上开着无数如鲜血一般妖艳的红花，有鲜红色的光点隐约的从那些诡异的花中散发出来，越发的接近就越发显得诡异，这树仿佛可以吸引人的灵魂一样，女人把手放在那妖异的树干上，缓缓地将一只红花摘下来，手指抓住翻番偏转，那发光的红花映衬着女惨白的手指，黑夜还在持续着。

　　上古时代是个神灵与人没有明确分界的时代，现在诸神陨寂，这世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神灵的事迹了，传说有人亲眼曾目睹过神灵，但真实性根本就无法考证，神人不求红尘之世，世人难以寻其踪迹，仅有传说中的神山圣湖有神灵居住也许有一些存在的痕迹。

　　这世间广宽的领域难以摄足，有很多的地方都没有人居住都是空白不知道情况的无人区，还有传说中的一些神山，生命禁区具体有什么存在，没有人解释的清，因为基本上不会有人从那里活着回来。而在那之下周围被密林覆盖的由黑色岩石组成的山峰，没有土壤，也没有植被，这是这片秘林的最深处，距离最近的部落也有一千多里太过远离人迹，即使是狩猎凶兽，寻找药材的佣兵团冒险者也不会深入这么冒险的地方，更没有生灵会栖息在这种毫无生机的毫无根基的石山，这座黑色的岩石是完全没有任何生命栖息的死寂之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石碑在这个荒野自古时起就岭立于此，下面是一片密林，树木呈现不自然的灰色，密集的植被环绕遮挡阳光，非常的阴暗。

　　灰白色的树林里一个女人站在哪里，眼神中并没有焦点，也没有神采，最为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就像血月一样妖异。

　　那个女子有如血月般的眼睛，奇异的黑紫色头发，皮肤很白但不是少女的那种雪白，而是白得病态，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气，也没有任何的色素。在她的手臂上可以很清晰明显地看出青色的血管，无不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是种病态的惨白，穿着黑色非常精美的衣物，黑色衣袖上雕刻着银色的图案，以白银，黑色的宝石作为装饰，身材也很高挑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还有很长的黑色睫毛，让她的眼睛装饰得冰冷而神秘。

　　女人有着漂亮的脸只是这清冷的气质，实在无法引起什么遐想，因为她给人感觉像是苍冷的一个毫无生气的黑暗精灵，这也许是一种超脱俗世意义的“美”

　　女子旁边有个穿着青色丝绸衣服的看上去年龄和她相差不大的女人，长相清秀，静怡。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像是一个世家的大小姐，腿上穿着白色的丝绸衣袜，给人感觉非常的柔美

　　这两个气质不同的女人站在附近，就好像两种完全异样东西放在一起。这本应是两个联系不到一起的人，不同世界的异物显得极不协调，说不出来的怪异。

　　“现在练习匕首，练习最简单的划和刺这两个动作”

　　那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声音清冷而空洞，似乎没有感情也没有语气的重心。

　　她就这样子说，面前有有一个看上很矮小廋弱的女孩，那个女孩长的很清秀，但是没有一点女孩子可爱的感觉，因为和那个身前的女人一样清冷的气质，扼杀了所有美的暇想，清冷漠然的表情不像是一个这样年龄的小女孩应该拥有的，最特别的是女孩的眼曈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色

　　“这是一把匕首，你对前面的那些树使用「划」”

　　声音清冷，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空洞的毫无焦点，但却有种寂冷无法反抗的气质，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像是由什么晶石质打造的匕首，女孩沉默从那个女人手中的轻轻揭过

　　那个女孩沉默的走到黑衣女子身前，缓缓的接过匕首，在那过程中轻微的抬头看了一眼女子，看到那清冷的表情，没有任何焦点血玉般眼曈，有种错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融入到了那片血色之中永远封存起来，一股超越常理的冷意浮现，侵蚀全身，瞬间就产生出了本能的退意，面对这样的空洞眼神实在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也无法组织语言，在那血色的瞳孔面前交流成了一种很困难的事情。

　　仿佛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本能的促使自己无法发音。

　　并不是自己不想要和她说话，而是这种表情给她的距离感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看着那女人的表情自己就产生了一种相当不自然的感觉，如阴影一般缠绕全身，沉闷而压抑。

　　当然自己不可能把这些表现在表情上。为了拜脱这种看不自然的冷意，她低下头将视线移到那女人给她的匕首上，那是有打磨光滑的黑色晶石所铸成的武器，主体上有些不规则，在那打磨的非常光滑的表面有着奇异的反光，仔细看还有像星辰一样的光点，那那些光点非常的细微只有经过光线的照射才会显现出来，呈现虚幻的蓝色和红色，非常的密集，就像蕴含着星域一样，像是黑曜石的质感，显然这把匕首有些特殊的地方。

　　视线在那把匕首停留一小会儿，没有说什么转身缓步的朝自己身前最近的一棵树走去，他仅仅只有四岁。一步步走的很慢，不过那清冷淡漠的表情将这一切都遮掩住了

　　眼前是个非常普通的树木，看不到任何特别之处，有着这片密林标志版的灰白色树干。用力的划动匕首，被碰到强硬的物体被直接弹开，因为自身的力量弯曲手臂，有些轻微酸痛，匕首在这个树上留下了细小的切口，与其说是缺口，不如说痕迹更恰当些，仅仅只是划破了树皮准确的说仅仅只是留下了一个白道，但是女孩没有经过任何犹豫再次滑动了第二次，结果又是那轻微的痕迹，这次用力过猛手跨服很大手臂在酸痛中猛然弹开，结果自己反而向后微退了一步，她仅仅只是刚学会走路没有多长时间的女孩，平衡感还很差，微微上前再试着划了几次，依旧没有什么改善，这种行为看上去同玩闹无异。

　　并不是这个匕首不够锋利，事实上从它的特殊的触感和反光来看它绝对不是平凡的物体，应该是件“魂器”，只是这个女孩只有四五岁，自身力量实在太小了，在这普通的树木上造成不了什么切口。

　　不过是重复着几次，女孩就流出了冷汗。如果不是女孩那清冷静怡的表情，所有人都只会把这画面理解为一个小女孩的胡闹行为而已。

　　这似乎是注定毫无结果的事情。但看到女孩的神态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女孩一直沉默不语，仅仅只是划了十几次就有种酸痛的感觉，有几次看到了白色的内部，但那也只是堪堪的划过树皮，她并没有放弃，随着女孩的动作不时有些抖动，向周围顷倒，但女孩如没有感觉一般继续挥舞着匕首划破树皮，心脏每一声心跳都炙热有力，自己的耳朵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清晰地听到了那种声音，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强有生命力的器官的存在。

　　这种看似简单胡闹的动作，如果持续了一定的次数，对于一个刚到四岁的小女孩儿是个严峻的考验，但最关键是绝对不能停下来，那个黑衣女人只说要划没说什么时候要停，也就是说只有她说要停或者说，她觉得要停的时候才能停下来

　　那个女孩领到匕首之后从来都没有转身，因为直直觉告诉她，假如她转身对那个女人说「我累了，请让我休息」，或者呆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那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直觉产生了一种相当的危险，这种不祥的寒意正在提醒自身的身体，那没有焦点的血色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汗液一滴一滴的从额头划过，不知不觉布满了全身各个角落，冰冷的寒意划过炙热的额头形成了特别的感官对比，机械的反复使得整个精神都有些恍惚，只留下一个非常浅的白道，可以肯定只要用手一摸就会消失。而树上面的景色还是那么让人失望，仅仅只是多了几条浅浅的白道而已，这似乎注定没有结果。

　　女孩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满意。

　　但女孩依旧没有停下来，因为自己在被那空洞的眼神从后面看着，直感告诉她后面的那种危险感并没有消失，就像水池一般而她无法避免的陷入幽寒深沉的深处。

　　“主人……羽儿已经练习了很久了，可以……”

　　身旁那个静怡的女人神色犹豫的淡淡的看向身旁的那个人

　　然后她猛然看到回应她的是，那如血玉般没有焦点没有感情的眼睛在斜视着她，突然之间有种心脏停止跳动，身体凝固的错觉，没有焦点根本就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不带有任何人类的情感，那如血玉般的眼睛突然的出现，瞬间一种空寂，恐怖的感觉像是本能一样定格着人的每一个角落。

　　“主人………什么时候可以啊，小姐……”

　　年轻女人的声音更加轻柔和小声，控制不住的惊慌显然面对这样的眼神，她也很紧张，不过还是小心的向身旁的女人询问

　　那个黑衣女人没有什么反应，年轻女子面对这种空洞的眼神让她相当的不自在，但又不能回避。

　　“到她再也不能划为止”

　　几秒钟之后她听到凄冷空洞的几个字，在空寂中一闪而过，听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