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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海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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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真人首先唤醒了敖丙。
他并没有将魔丸融入敖丙体内,即便他相信以敖丙温文尔雅的柔软性子能够驾驭得住魔丸的凶戾。
敖丙在与他商讨这个计划时,便直言说了,如真能完成这项大事,那他与哪吒的缘分也算是尽了。哪吒才该是命定的灵珠,他会带着魔丸藏在深深海底,愿再不得见天日。以后他不会主动去打扰哪吒的生活,还斩断了他的神思和送予哪吒的左旋海螺之间的羁绊。
说起那个海螺......
捡到这个海螺时,敖丙还年幼,总是静不下来宁心修习,漫天思绪不知什么时候就飘走了。他那时很高兴,因为这个海螺是左旋的纹路,极为少见,便想赶紧回到父王身边给他看看。
小跑到一半路程时,他却停住了,气喘吁吁地看着手里的海螺,心想,还是别给父王看了。徒惹得父王烦心,不如尽早修习完毕,还能让父王高兴高兴。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敖丙特别想要一个与他同年龄段的朋友。
能与他分享日常欢喜的朋友,能向他倾诉修习枯燥的朋友,能对他展现真正心事的朋友。如果以后真能遇上这样的人,他一定会把这个左旋海螺送给他,作为他们友情的见证。
那日海边,遇见了哪吒。
似是一束阳光,冲破深厚海洋,温柔地环抱着冰冷的他。
“只要听到这海螺声,我定千里来相会。”
本以为只要哪吒不嫌弃,他就绝不会放手的感情,到头来却是他自己先放了手,败给了现实。
太乙真人将宝莲交给敖丙,句句叮嘱:千万不要将魔丸放置得离自己太近,更不可一时兴起与魔丸交谈。魔丸与灵珠相比,在能力上平分秋色,但魔丸却能蛊惑人心,挑拨心底最见不得光的隐私与最肝肠寸断的欲望。
“敖丙娃儿,魔丸与灵珠是一样的,并不会说话,你日后脑海中若是听得见声音,那就是你的心魔,万不可轻信。”
敖丙手捧着宝莲,低着头,红着眼,轻轻回道:“我知道了。”
太乙真人不住地叹气。
“真人不必为我忧心,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绝不后悔,绝不牵累他人。”
“我主要是担心哪吒。咱俩从头到尾瞒着,你又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我怕他心里受不了,也怕他想不开。”太乙真人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哪吒的身体,又叹道,“三年恩恩怨怨、欺欺瞒瞒,哪吒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个贴心的朋友,指不定你这一走,他又得发什么神经。”
说来说去,总归关心的是哪吒。
敖丙小声道:“灵珠生性温良,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给他点时间,再给他找点几个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这一天的。”
太乙真人本想催他赶紧回龙宫,但见敖丙怀抱着宝莲,呆呆望着哪吒,心中了然,便不再啰嗦,悄默声地离开山河社稷图,留给敖丙一些与哪吒相处的时间。
敖丙等太乙真人出去后,才敢露出脸上悲戚的神色。
他缓缓坐在哪吒身边,将宝莲放下,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敖丙想伸手摸一摸哪吒的脸,但行动先于想法,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停留在哪吒的脸上,但他感受不到柔软和温暖。他只是魂魄,无法触摸活生生的一个人。
眼前的哪吒不是那个喜怒皆形于色的小孩子,也不是那个英气逼人、攻击力十足的大男孩。
这不是他熟悉的哪吒。
这不是他熟悉的哪吒......
也许只有这么想,他才能彻底离开这个给予了自己许多人情温暖的,小孩。
“总会有一天都慢慢不见,就算曾经那么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要说: “总会有一天都慢慢不见,就算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出自河图《拉萨乱雪》
俩小孩要天海相隔了,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