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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01 ...

  •   黑暗中,有谁坐在唯一的王座上。王座之下,满是无尽黑压压的士兵。他们在伸手狂欢着,无声欢呼他们的王者。
      有人默默注视着,随后又闭上了眼。这是她的世界,生她养她的世界,是她唯一想保护的世界。
      如今,一切都沉没入海底。
      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活物……不,不能这么说,因为自从西尔维斯特死后,自从她努力奋斗却仍无法改变世界现状之后,她就已经‘死‘了。溺亡在了这片死海当中,迷失了自己,遗忘了自己,但又不得不活着。
      她赢了,这场战斗。与超能力罪犯的战斗,是她赢了。但在杀死最后一个人,淹没最后一片城的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内心的愉悦。布鲁茜坐在王座上,她甚至在想,这并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一成不变的黑暗,根本不是她最初所想的结果。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布鲁茜勉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失去了西尔维斯特之后,她也曾努力过、反抗过、试图保全她的世界,助它浮于末日的苦海之上,但是……
      ——它注定无法获救。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有最后一位超能力罪犯,这个世界就不会得救。就跟她那无辜的、残忍的被杀害的爱人,西尔维斯特一样。
      但她也会向往着光明,哪怕世人都称呼她黑暗骑士。如今她的世界只有黑暗,但她想夺回光明。于是她点亮了,独属于她的蝙蝠灯,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布鲁茜抬着头,她的目光注视着海面上漂浮的蝙蝠标记,目光空洞。
      她甚至还想过,当初被杀死的爱人,为什么不是她自己或是他们一起去死?
      真实告诉她,哪怕她近乎偏执的杀死所有超能力者,都挽回不了已死去的爱人。
      ——我不相信任何超能力者所宣称的和平,因为力量即是原罪。

      这一切的起点,来自布鲁茜将最后一名超能力罪犯缉拿归案,在她的爱人消逝的十八个月后,在她以为世界就此和平之后。
      世界首次迎来了水行女侠带来的亚特兰蒂斯的海族之人。那是一个隐藏在海洋深处的古老民族,他们由他们的女王——水行女侠所领导,在经过多年的自我流放之后,再次回归了大地。
      “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为首的人这么说道,她的三叉戟在阳光下反射冷光。“请允许与我们进行商讨,在这诚意下。”
      但我不信。布鲁茜站在蝙蝠洞的荧幕前,目光冷漠。不过又是一群超能力罪犯罢了,他们会威胁到世界的安全,我都看出来了,在我的直觉之下。
      她带上了头盔。

      这个世界没有超人。
      这是个性别颠倒的世界。
      在布鲁茜近乎偏执的直觉中,她夺下了水行女侠的三叉戟,并反手洞穿了水行女侠自己。纷飞的猩红融入了海水,有些甚至还溅在了布鲁茜的头盔与呼吸罩上。
      水行女侠在临死前,她看到了那位被称作黑暗中的骑士隔着头盔,溅有鲜血的近乎疯狂的眼神。
      她笑了。
      她动了动唇,对布鲁茜说了无声的话。
      ——真可悲。

      布鲁茜的原意只是杀鸡儆猴,给亚特兰蒂斯人一个警告。但在她解决一切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汪洋大海冲破了束缚,它汹涌的冲向了奢华的城市,疯狂的吞噬着它能够看到的一切。
      布鲁茜的耳边不断响起人们临死前的悲鸣,哀嚎,哭嚎。他们都在说着,黑暗骑士呢?他们的蝙蝠女侠呢?不,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蝙蝠女侠杀死了亚特兰蒂斯的女王。
      于是,所有的求助统统变成最恶毒的诅咒。
      ——是你害死了我们!
      “……不是的。”
      ——是你的一意孤行导致的恶果!
      “……”
      ——蝙蝠!!!
      布鲁茜缓缓闭上了眼。
      或者说,早在西尔维科特死时,以前的那个黑暗骑士就已经回不来了。
      她已经踏入了黑暗的深渊,无法回头。

      这是你们自找的,布鲁茜想到。这是一次挫折,是挑起战争的代价,必须要有所牺牲,而战争时期的人们必须要做出改变。
      这是她给自己的最后解释,随后布鲁茜踏上了无法回头的路。她躺在还完好的蝙蝠洞中的实验台上,注目着冰冷的机械靠近自己。
      在反复剧痛与DNA冲突交替中,布鲁茜成功将自己进行了改变。她被赋予了加速愈合、操控水流的能力,甚至还创造了一支队伍,独属于她的军队。
      ——死水。
      来吧,她对着那些侵入者说。青紫化的手夺走了亚特兰蒂斯人控制的水流,以前保护甚至为他们所用的武器在此刻都成了夺走性命的利器!
      海水是她身体的衍生,是她的保护,是她的手足。为她而战的士兵不畏生死的冲在前方,而布鲁茜则不紧不慢的将一个个被抓到的人转化成她的军队。她在注视着不论是无辜的人还是终于感到恐惧的亚特兰蒂斯人。不、不能说是无辜,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雪崩之时,可没有任何一朵雪花是无辜的。
      布鲁茜抬起了手,举起金色的三叉戟。
      海水因她而来,像只饥不择食的野兽,吞没了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在最后一块陆地沉入海中陷入黑暗后,布鲁茜站在海底,她的前方是乌黑一片的士兵。
      最后,她自言自语,因为她的世界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再倾听她的声音。
      ——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就如同我相信我保护无辜的能力。

      【有的,您还有能够相信的东西】
      就在她以为这黑暗会一直沉没下去时,有谁在对着她说。那个声音是布鲁茜从未听到过的,她甚至抬起低垂的头,四处回望。
      【我在您的心中,因您内心深处的渴望而来。】
      我?布鲁茜嗤笑了一声,她捏紧了三叉戟,却又突然松开。
      【因您的渴望而令我深感同受,这是缘分。】
      【要来赌一把吗?您想看到的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茜从心底中相信了陌生来客的话。
      【——会一一在您眼前呈现。】
      【请您在前往向往的光明之前,先闭上眼吧。】
      布鲁茜顺从的闭上了眼,她的身上散发出能令她成为海底的第二个光源的亮度,随后烟消云散。
      在她消失后,有谁在哀叹,又无奈。
      【唯一一次机会就这么被用掉了,唉。】

      世界重归寂静。

      随后打破寂静的,是闯入这个沉没海中世界的外来次元者。
      狂笑之蝠望着死气沉沉的海洋,气愤的一脚踢坏了布鲁茜的蝙蝠灯。这里空无一人,他原本看上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他的眼中只有一片寂静的死水与尸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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