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疯狂暝兔

9、第9章

　　出来天都黑了，她想都没想就买了回去的高铁票，等出了站，路上的人影都稀稀落落的，满眼清冷的昏沉橘色，除去一身的疲倦就只有饥肠辘辘。

　　“呃……”顾时雨摸了下咕噜噜的肚子，就早上吃了点东西，现在饿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胸口闷沉，脑袋发昏。

　　想起了上次去的那家咖啡店，红丝绒还是不错的。

　　想要抱抱柔软的猫，想把脸放进它们毛绒绒的肚子上，想摸摸它们粉嫩嫩的肉垫。

　　“好想养一只猫。”但是她自己都照料不好，吃喝都成问题，最难过的是，她不是吸猫体质，活这么大就没碰到过愿意亲近她的猫，爱而不得的感觉，真是让人受不了。

　　想要猫！

　　顾时雨站定，鼓了下腮帮子赌气似的转身进了地铁站，在机子上坚定地选了通往万达的车票。

　　待坐在了车上，顾时雨忧心忡忡，她不知道那家店的关门时间，这个点怪晚的了，所以当她蹲在猫咖的大门外时，看着里面漆黑一片，她是意料之中的失望。对面照过来的微光才使得顾时雨能看见一两只正在酣睡的猫。

　　她扒在玻璃门上，一脸希冀地看着它们，心里被猫挠了般的痒。

　　“你在干什么？”熟悉的嗓音响起。

　　“看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碰面，顾时雨头也没回，回答的自然，仿佛她们认识了很久。

　　蔚温好笑，跟着蹲了下来，“你很喜欢猫啊。”

　　“很喜欢。”

　　挑了下眉，这次没有说嗯啊。

　　“刚刚我在对面看到这儿蹲了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图谋不轨的小贼呢。”她说的玩味，带点说不出的亲昵。

　　垂眸。

　　其实她也只是想找个可以去某个终点的理由而已，找猫，就是寻求一种慰藉吧，大概。

　　顾时雨站了起来。

　　“慢点。”她腿麻了身子晃了下，一旁跟着起身的蔚温扶了把很快就抽手。

　　“谢谢啊。”

　　“不客气。”说的随意，侧面看去，这人是令人惊艳的好看，这种惊艳夹带着岁月静好的感动，让人想陷进去。

　　难怪那么多人追求呢。

　　容貌，气质，谈吐，学识，一等一的存在。她一个女生，都为之感叹。

　　蔚温拎起一个可爱的小袋子，眸里含着春风样的笑意，“饿吗？”老板在下班总爱给他们一些剩下来的甜点，她不爱甜食，今天不知怎么的了，就拿了个，现在想想，有点小庆幸。

　　坐在供人休息的座椅上，顾时雨托着小巧的提拉米苏一口一口满意地吃着，“这么晚了不回去吗？学校好像规定十点关宿舍门吧。”

　　她们一人坐在一边，在长椅的两侧边缘，中间空着，只有后面的灯光自上而下落在上面。

　　“在外面叫还是给进的。”两年来，宿管阿姨都认的她，知道她因为兼职所以经常回的晚。

　　“小姑娘啊，你以后晚回的话，就在窗户那敲几下，我们睡得晚，能听得见，你要是在铁门外喊隔得远怕听不见，啊。大冬天怪冷的。”宿管阿姨有天这么说的，是在一年多前的事了吧。

　　“昨天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有点睡不着。”她把垃圾收进袋子里，“蛮好吃的。”

　　“我们店长有时候会亲手做，今天的就是。”

　　“奥。”吃完了，手上没了可以干的事，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那你会做饭吗？”

　　“会点？不过好久没做了。”

　　“挺厉害的。”在她眼里，会做饭的人都很厉害啊，这个生存的技能是她没有的。

　　吃饱了，倦意潮水般袭来，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说话声绵绵起来。

　　起身将袋子扔进垃圾桶，蔚温一手垂落在身侧，一手插在口袋里，立在顾时雨跟前，“走吧。”

　　她懒懒抬眼，不情愿地轻哼着瞌上眼睛，赖在那儿不走，也不说话。

　　“我不等你了啊。”那人扬声，估计是看了顾时雨的姿态，嗓音也跟着懒洋洋起来。

　　顾时雨伸手拽住了蔚温的衣角，已经清醒了大半，乌黑水润的眸子直直盯在蔚温手腕上的发绳上。

　　蔚温转头，顾时雨抬头。

　　相触了视线，半点言语不出。

　　喉咙发紧，干涩，顾时雨觉得她有话要讲，可以心里并没有规划好的话，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却被她无意识地死死压制。

　　最后顾时雨淡淡道:“走吧。”

　　又是这种表情。

　　蔚温眸光深了几分，缓声道:“嗯。”视线下滑，顾时雨见状松了手，撩了撩并没有凌乱的耳边发丝，站了起来。

　　一时间不可名状的失落在心里淡淡冒出来，轻飘飘的，还未抓住就散了。

　　口袋一连好几次的震动，蔚温敛眸跟着下去，往站口方向走去。

　　一觉睡到了天亮，点开手机看时间，一觉荒唐，竟然已经是下午了。

　　吴星星她们发了消息，各有单独的，都是些关心的话，一一回复了又躺了回去，也不清楚是胃还是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

　　可能是饿了吧。

　　翻身躺着，她看着上面的天花板，一点食欲都没，可是好饿。

　　好饿好饿。

　　顾时雨一把抱住被子侧身蜷缩了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肚子，借此想缓解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生活没有盼头。

　　再次醒来，一室黑暗。

　　顾时雨赤脚下床，把厚重的窗帘拉开，月光刹那铺满了卧室。嘴皮干裂，鞋也没穿就去了客厅倒水喝，结果空空如也。

　　也是，昨天一回来，粗粗洗了个澡就睡到现在。她打开冰箱，随意拿了瓶酸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屏息太久，她抚着脖子艰难地大口呼吸着，冰凉随着喉咙一点点在五脏六腑蔓延，胃部开始阵阵抽疼。

　　被疼的脸色苍白，顾时雨缓了好久才起身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抓起钥匙就出去了。

　　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跟个孤魂野鬼一样。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家咖啡店。

　　顾时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工作的蔚温，她呆呆地站在门外，看了好久好久，心脏那块突然刺疼起来，惊醒了顾时雨，她咬住下唇扭身离开，逃一般的。

　　蔚温转身，余光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那块，就像是跳动漏掉了一秒似的悸痛。

　　“蔚温怎么了？”路过的小刘托着盘子看到蔚温失了神地想什么。

　　“没什么。”她收敛了情绪，恢复往常的样子。

　　“现在的人奇怪的越来越大，刚刚门口站着一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表情那么，那么，唉就像是被人抛弃了般的感觉，我——”

　　话没说话，蔚温将手里的盘子塞给小刘，一贯云淡风轻的语气略有急迫，“我出去一趟。”

　　蔚温跑了出来，左右看了下，快步扒在栏杆处往下看，快速地变化的方向，终于在一处看到快要消失的身影。

　　顾时雨！

　　想要喊出来，嘴都张开了，可是，这一刻却失声了，她愣愣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显瘦背影，简单的马尾辫没什么精神地垂在背后，连风都吹不起丝毫。

　　蔚温皱眉，讽刺性地笑了笑，喊了又怎么样，喊了，然后呢？做什么？

　　“你怎么了啊，蔚温，忽然跑出来，国庆节人很多啊，我们忙不过来。”追出来的小刘一脸不解。

　　缄默着回去。

　　不过几面之缘而已。

　　“唉，顾时雨你怎么在这儿？”一个男生惊奇地喊道。

　　顾时雨抬头看去，没有印象，她的眸光疏离，浑身都是抗拒的气息，那人见了，尴尬地跟同伴走了。

　　“是她啦，左天表白不成功的人，你在别的班当然不知道。”说着，不忘回头去看顾时雨，想不通道:“奇奇怪怪。”

　　再次踏入地铁，人多的不像话，顾时雨站在出口处，手扶着扶手，里面都塞满了，可还是有人往里挤，汗臭味，烟味……各种难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攻击着顾时雨的嗅觉。

　　逼仄的空间里，因为启动的原因，好几个人惯性地朝她压来，有的人勉强站好，有的人就这么人挤人的不动了。

　　空气稀薄沉闷，胃部阵阵翻滚，明明是睁着眼睛的，但是眼珠子突然麻痛起来，就像膨胀的泡沫一点点覆盖了她所有的视线，五彩斑斓的黑，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脑子也在发麻，双腿也是，她喘不过气，想要稳住自己，奈何身体不受控制，死死握着扶手的手一点一点随着身子下滑。

　　那么拥挤的地方，就在眼前发生，不知道是车上的人过于专注玩手机，还是顾时雨掩饰的太好，无人去问她一句怎么了，哪怕已经跪坐在了地上，仅有的反应，就是有人向后挪了挪脚，使得里面的空间更挤。

　　还没到目的地，顾时雨捂着嘴，靠着勉强恢复了点的视力往外走，颤颤巍巍地想找垃圾桶，可没走几步就依着墙开始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生理性地不住往外溢出。

　　缓过来后，顾时雨就坐在了候车的座椅上休息，浑身难受，就这么看着一列又一列地铁车开过来，开过去。

　　为什么大晚上要跑出来呢。

　　顾时雨恹恹地想。

　　莫约过了半小时，她才再次进到车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