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操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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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一则》
真高兴，最近身体好多了，李宣钰来看我，我还给他弹了《梦中的婚礼》。难为他记得这支曲子的片段，听到高潮，发现是这支曲子的时候，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差点冲上来帮我把琴砸了。
看他被人架着，真是太好笑了，我就说有病的人不是我。
最后他还是挣脱过来打了我一巴掌，半张脸麻木的感觉混着血腥味，让我感觉实在太痛快了。
等他平静下来，医生已经帮我包扎好了，我躺在床上说不了话。他抱着我坐在床边，一边哭一边乞求，让我不要恨他。
可笑，我怎么会恨他呢，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这次怎么就没能把我打死。
——小雨巴黎记
这个周六，徐礼阔一觉睡到了九点，拿起手机一看沈薇之前拉的四人群里已经炸开锅了。
一边刷牙，一边翻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抬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上扬的嘴角后，徐礼阔自己都愣了愣。
从浴室出来，徐父徐母已经在吃早饭了，徐父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在看。
徐礼阔起初还小惊讶了一下，想说原来破产以后开始学习的人不只是自己，就看见报纸上的标题写着——《著名女音乐家的死亡与情史》。
果然不能对徐父抱有太大的幻想。
徐父是做海运事业起家的，家里虽然有钱但实际上没什么文化，南城有钱人太多了，所以普遍不太看得起暴发户，这一点在徐礼阔读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深有体会了。
印象中徐父就不爱读书，郑丽梦还稍稍好一些，偶尔也催他去买书来读，结果徐父买回来一本《乾隆大传》，让所有人都结结实实无语了一回。
家里沙发上放的《财经日报》，半年看不完一页。
不过抛开这些，徐父对徐礼阔是好得没话说，也就是近一年破产以后，忙起来冷淡了些。
见自己儿子出来了，郑丽梦赶紧进厨房去给他盛了碗皮蛋瘦肉粥，徐父也放下报纸，眯眼笑着问。
“听你妈说，你们学校下周要出去秋游？”
徐礼阔一边喝喝粥一边点点头，今天皮蛋瘦肉粥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种鸡汤的味道在里面，吃起来还有些熟悉。
“爸爸到时候给你五百钱，这第一次参加班级活动，你还是去请班上和你玩儿的好的那些同学，请人家吃点东西。”
或许是因为做了大半辈子的商人，徐焱身宽体胖的，说起话来随时都是笑呵呵的，头一次见可能还会让人觉得他憨憨的，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不计较。
当然如果是熟识的，比如徐礼阔这种，自然也知道那笑容里包藏的精明。
比如在十七中，徐焱可就从没在乎过他是不是有什么班级活动，更别说给钱了，但大家AA其实也玩儿得挺开心。
“没必要。”徐礼阔说完对上了郑丽梦关切的眼神，那目光就像是已经知道她儿子因为家里破产，在学校里过得非常不如意了一样。
“今天这粥超常发挥了，”徐礼阔讨好地夸了一句，“现在大家都习惯AA了，而且五百太多了，你给我一百就行，爬山也没什么要买的。”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回来，妈每周都给你熬。”
徐礼阔想了想，一个皮蛋瘦肉粥实在算不上什么名贵，于是点点头。反倒是坐在对面的徐父不高兴了，瞥了眼徐母，眼神似乎有些埋怨。
这让徐礼阔心头一紧，暗忖是不是这粥还挺费钱。
徐父吃完早饭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匆匆忙忙地又出了门，。
“我爸这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什么？”
“他怎么老往外跑。”徐礼阔的话似有心若无意。
但听到郑丽梦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她先是愣了愣，好像真的在回想这段时间徐焱的举动。而后便往徐礼阔背上猛拍了一下，“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吃完饭给我早点进去读书。”
见郑丽梦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徐礼阔赶紧蹿回了自己的卧室，不过还是在里面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提醒您老，看看婚前协议什么的，别被人坑了还不知道。”
“谁坑我，谁坑我！”郑丽梦拿着扫把就挥进了徐礼阔的卧室，惹得里面传来一声惊叫，“你不认真学，下次月考回来，我才让你知道什么叫坑！”
提到月考，徐礼阔便不再作声了，毕竟到时候能考多少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但他不知道的是，外面的郑丽梦坐在餐桌上，也开始觉得这段时间徐焱确实不太走心，今天徐礼阔一问，她还以为是让孩子看出什么来了。
好在徐礼阔周日下午就又返校了，实在没空管屋里是个什么情况。
这周到学校还有件让徐礼阔头痛的事，那就是每两周要换一次座位，他之前的主角专座，周一就不在了。而且更绝的是，这次换完座位，徐礼阔的新位置就在第一列第一排了。
“怎么不高兴，我还想跟你换呢。”沈薇这次换到了最后一排，一边搬桌子，一边愤懑不平。
“来来来，咱们换。”徐礼阔倒是不含糊，说着就要动手去搬沈薇的椅子。
吓得沈薇赶紧把椅子夺了过来，“别，下周我男神值周，你每个早自习，午自习，晚自习都能近距离地看他，多棒啊。”
听到沈薇的话，徐礼阔这才想到，之前谢秉跟他说过，沈薇上个月值周的时候才被贺居安下了脸子，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坐他的位置。
“贺居安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校草，知道吧，圣人，学霸，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女生谈恋爱。”提到贺居安，沈薇真是又爱又恨。
徐礼阔看沈薇现在跟只炸了毛的兔子一样，觉得她分外可爱，笑着还想再逗逗她，结果杨勇就拿着今晚的周考卷子进来了。
“好了好了，都回到自己位置上，”杨勇看着大家都已经主动把位置换好了，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今晚上还是老规矩，大家好好考，我听王老师说，你们最近英语课表现不错。”
今晚的周考是两个小时的数学和一个小时的政治。
政治还好，徐礼阔上周每天一个知识点的在和谢秉互相抽背，一百分的满分，感觉现在勉勉强强能考及格。
数学就难了，南港中学以理科成绩作为活字招牌，周考的数学简直是难出天际。而且数学还不像政治，单元与单元彼此之间有交织，平时作业徐礼阔勉强还能看懂，综合考试就不行了。
就在他拿着卷子一筹莫展的时候，杨勇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拿着红笔在徐礼阔的数学卷子上，边看边画起了圈。
差不多画了十多道题的序号以后才停手，然后拍了拍徐礼阔的肩膀，低头悄声说：“这些题只有我这两周讲过的知识点，你先做它们。”
说完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就向教室后面走去，徐礼阔回头发现他又在另一个数学不好的同学座位边上停了下来，依然是那根红笔，边看边画圈。
谢秉是他画的最后一个学生，然后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走回了讲台上，仿佛刚才做得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徐礼阔在一种极为纠结的情绪中做完了数学试卷，他暗自心想，他接下来的两年一定要把数学学好。
等到晚自习下课铃想起来的时候，众人才长舒一口气，交了卷子。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谢秉感慨地说：“简直绝了，今天杨猥给我画叉的题，我居然硬算把它算出来了。”
“选做题？”陆延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答案多少？”
“246:7。”谢秉洋洋得意地说。
“我等于8。”
沈薇在旁边倒着走路，听见两人的对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有那么复杂的答案。”
谢秉仍旧笑着挠挠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还算了半个小时，你做对了？”
“没有，我看都没看。”沈薇摇头，“而且杨猥都喊你别做了，你干嘛还要写，挑战不可能？”
“怎么杨猥给你画的叉，他给我打的圈。”
“都有，画圈是他觉得你能做的，画叉就是不能的。”陆延说道。
“小声点。”沈薇突然压低声音，朝旁边白了一眼。
徐礼阔顺势看过去，看见旁边的内侧跑道上也走着两个女生，不是他们班的，所以徐礼阔还不认识。
“怎么，有本事作弊还怕别人听见？”她们一开口，徐礼阔的眉头就皱了皱，“再是圈圈叉叉的，也没见你们班每次数学平均分有多高。”
徐礼阔不认识她们，但旁边的女生显然是认识他的，在阴影中看清了徐礼阔的脸后，拉了拉她的同学，想让她别说了。
“什么叫作弊，你们也是够奇葩的，实验班不去想想怎么提高成绩，下次考个年级第一出来，还有空和我们这些差生一起压操场。”
因为对面是女生，所以谢秉的嘴皮子功夫现在暂时被压制住了，但沈薇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给她们顶了回去。
“我想着某些人自己也没考过吧，真是的，有空到别的班去追人，不如翻翻生物书，看看什么叫生殖隔离。”
这话就说得过分了，沈薇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要冲上去指着人鼻子开骂，结果被陆延拦腰挡住了。
“你们哪个班的？”徐礼阔低头斜扫了那两个女生一眼，用舌头抵了抵左边的牙齿，眯着眼睛问。
刚才的对话，他当然听出来了这两人八成是五班的。两个女生也是听说过徐礼阔事迹的，但是听见传言和真的面对面这样被盯着，感官上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这边有三个男生，事情真的闹大了不好也收场，于是两个女生只好相互壮胆，假装没听见徐礼阔的问话，转身飞快地离开了操场。
“你放开我，这样的我要打十个。”沈薇看着那两个女生落荒而逃后，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就你这的，明天见了贺居安可怎么办噢。”陆延见那两个女生跑得看不见了，这才松开沈薇。
说完他们四个也开始往生活区走，中途沈薇就进了女生宿舍，徐礼阔这才开口问，“她这还真把暗恋搞得人尽皆知啊。”
谢秉翻了个白眼道：“她们其中有一个也暗恋贺居安。”
“真是大众情人。”徐礼阔笑道，心里却对明天要到他面前来站岗的男生充满了好奇。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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