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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疯批 ...

  •   吃完饭,苏弈云主动去洗碗,靳微雨则在沙发上窝着玩手机。碗洗好后,苏弈云顺带从冰箱拿了罐冰啤酒一饮而尽。
      “谢谢你洗碗哈,那个,都这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肚子有点痛,我就不送你了。”靳微雨说道。
      苏弈云把手中的啤酒罐捏扁,扔进了垃圾桶,说:“我喝酒了,不能开车,酒驾违法。”
      靳微雨再无心情玩手机,还好她机智:“没事,我有驾照,我送你,等下我打一车回来就行。”
      苏弈云挑了挑眉:“可你晚饭时不也喝了酒?”
      “咳,那里头99%都是果汁,没事的”
      “我不做违法的事情。”
      靳微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要稳住,不能输。她到卧室床头柜里拿了把钥匙丢给苏弈云,说:“那行吧,你去楼上于明风房间睡,他今晚通宵开黑,肯定不回来了。”苏弈云笑了笑:“不要,我跟于明风又不熟,到别人屋里也不太好吧。”
      “既然如此,你睡沙发。”
      “不要,我讨厌睡沙发。”
      靳微雨气的扶了扶脑袋:“我睡沙发,我睡沙发,行了吧。”苏弈云把头歪在门框上:“不行,我一男的怎么能让你一女的睡沙发。”靳微雨再忍无可忍:“你爱睡哪儿睡哪儿,我不管了。”
      终于,苏弈云决定先去洗澡了,他把车钥匙塞到了靳微雨手里,把脸靠近她,用他极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暧昧地说:“宝贝儿,你去我车里把我的衣服拿上来,应该在后备箱后面的蓝色箱子里。还有,要是我洗完找不到你,我就把你家给砸了,先从梳妆台砸起。”说罢,他向浴室走去。
      靳微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无可恋的倒了下去。这祖上没干过几代油田的,真的生不出这种玩意,苏弈云炒菜应该都不用放油。
      待他洗完后靳微雨便接着去洗,没过多久,靳微雨便走了出来,身上只披了件白色浴袍,两手抱着弯下的腰,锁骨若隐若现,甚至可见胸前雪白的肌肤,她把苏弈云叫了过去。苏弈云见她这副模样,先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接着感觉浑身燥热,靳微雨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后,他变得怫然不悦,愣在了原地。靳微雨满脸通红,只留了句“你快去啊,就在公寓楼下就有一家,穿睡衣去就行了,拜托拜托”后就溜回了浴室。
      苏弈云至今都忘不了结账时收银大哥看他的眼神:“兄弟,给女朋友买的吧?”苏弈云一脸无语,这不废话吗,难不成给自己的……接着,他拎着一袋卫生巾,厚的、薄的、日用的、夜用的……迅速跑回了房间递给了浴室里头的靳微雨。
      靳微雨打浴室出来,脸色就不大好看,之后便在床上蜷成一团。早知道就不喝那瓶冰冻的鸡尾酒了,现在痛得她两眼发黑。苏弈云对这些懂得不多,但看她痛成那样,心里也不好受,可偏偏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
      苏弈云再忍不了心如刀绞的滋味,爬上了她的床(……),睡在她旁边,伸手去揉她的小腹,怕力度太大反而让她更疼,所以揉的很慢,很轻。靳微雨咬牙切齿地说:“哥,求你放过我,放平时我可以把你弄死300回合,现在真没力气来打你了。”
      苏弈云一听,直接把她给抱怀里,温柔地威胁道:“不准再乱动了,赶紧睡觉,要不然有你好看。”靳微雨:……虽然她不喜欢苏弈云这种和耍流氓没两样的行为,但不得不承认,还挺舒服的,至少没刚才那么疼了。本来想着趁他不注意给于明风发给信息叫他滚回来逮变态,结果过了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南京的夜晚,在Mao Livehouse,靳微雨举办开学前的最后一场巡演。
      唱完最后一首歌《My Dream》后,台下观众依旧很热情,靳微雨很感动,对着话筒咳了两声,然后开始说到:“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让我有了如今说大不大,说小确实挺小的成就。”
      “今天,想跟你们说说我的心里话。”
      场下又沸腾起来,但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靳微雨继续道:“其实,我是一个过于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的人,所以经常被现实主义伤的一败涂地。”
      “我想世界和平,我想人间充满欢乐,但很显然,这不是我这么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生活太苦了,人们需要直截了当的欢乐,所以我选择当一个相声演员,很多人说,你明明考了中传国音南艺,怎么大好前途就这么放弃了。”
      “他们说,女孩子学钢琴好,以后开培训班,当老师,也好嫁人。我都听进去了,所以艺考时我去学了录音工程。”
      “这个世界充满了偏见、虚假与欺骗,我们没办法改变,还得被它改变着。我不想说假话,做资本虚伪的附庸,所以我也是一个Rapper,唱出我想唱的东西。记住,Waye只讲real talk。”
      “我活的很累,但还想当个英雄,我憎恨自己有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所能做的,写一夜好笑的包袱让悲伤的人能笑出来,写歌为各类受够不公平的人发声让世界多一个声音。”
      “以后,再有人问你们靳微雨干什么的。”
      “就说,她是拯救世界的。”
      说完后,自嘲式地笑了笑,今年她19岁,开完了人生中第一次巡演。

      “怎么了,巡演开完了,不该高兴吗?还是快开学了不开心。”靳微雨和于明风此时正趴在阳台上看风景,看她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于明风开了两罐啤酒。
      “我在想,以后是什么样子的。”靳微雨结果啤酒,喝了一大口。
      于明风无奈的笑了笑:“我们现在才多大,干嘛要考虑以后。”
      靳微雨继续道:“现在我们说一场相声赚个五六十块钱,开一场巡演几千到一万多路费自己报销,收个版权费,有时给人混音做伴奏混音凌晨三点都不能睡,还不收钱,就为了那点表面的人际关系,可是你又不能不这么做,跳不出这个怪圈,烦,真的烦……老于,有一天,我要真看破红尘了,我就不能和你搭档了,要自己去捡垃圾。”
      “你要是去捡垃圾,我也去捡垃圾,你要是说相声,你在台上多久我就在台上多久。”于明风说。
      他背靠着阳台,继续道:“但你比我好,至少不管你做什么,你爸妈都支持你。我自从12岁说不弹钢琴了之后,我爸就再也不理我了。在相声的路上也好,hiphop的路上也好,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还好,后来遇见了你。”
      说罢两人对视,干了一下啤酒。
      “你害怕吗?”于明风问她。
      “害怕什么?”靳微雨疑惑。
      于明风解释:“你要胆子大的话,你现在就趴在这儿,把你想说的吼出来。”
      靳微雨皱了皱眉:“大半夜的,被人当神经病。”
      但片刻后,她就面向夜晚的南京城,大喊道:“我就是幼稚,就是天真,就是不想长大,我一定要去更遥远的地方,站上更大的舞台,我要开专场,还要去音乐节,要赚很多很多钱。”
      喊完后,她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还冲着于明风傻笑:“快,你也喊。”
      于明风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喊:“我不怕被全世界误解,但要有一个能懂我的人。我不想被别人安排我的人生,只有我能决定我的梦想。我可以长大,但我不想什么都懂。”
      俩人喊完后,不约而同地喝完了剩下的酒。

      鉴于上次靳微雨本来答应了跟苏弈云过一天但还没到中午就临阵脱逃,苏弈云一定要让她补回来,不然就在新学期开学典礼上跟她表白,靳微雨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便答应了当一天他的助理。
      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穿什么,就随便翻了一件在VNOOK买的白衬衣,搭了一条粉色blingbling的半身裙,挎了一个日系潮牌包,感到满意后才出门了(毕竟是精致的猪猪女孩)。
      苏弈云坐在车里等她,看了她一眼,便开车了,他戴着一个黑色墨镜,又穿了套黑色正装,看着不像什么好人(`ω),靳微雨想了想,也从包里拿了一个小墨镜带上,苏弈云不解地问:“你干嘛也戴个墨镜?”靳微雨理理头发,说:“你看着跟□□老大一样,为了显得我不是你的人质,我当然也得看着不像好人。”苏弈云默默白了她一眼,这什么逻辑(;¬_¬)。
      公司人看到自己的头儿今天居然带了个女助理来,因为上次他俩来得太早没什么人,今天靳微雨起晚了,所以才被注意到。大家看她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都跟一堆吃瓜群众似的凑那看,但苏弈云一走过去,他们就吓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工作。
      但有个不怕死的冲了上去,没错他就是林景,当然了,不是去拥抱他的,而是走向了他后面的靳微雨,激动地说:“靳靳,你怎么来了,不早说给你带早饭,没事,等会儿给你买奶茶。”靳微雨刚想和景子哥说一下自己要喝奶霜莓莓加珍珠,就被苏弈云打断,他冷冷道:“把这人给我开了,你,跟我过来。”靳微雨挺尴尬,被苏弈云活生生拽进了电梯,林景也愣了,其他人看着他,还是太年轻,苏总这个魔头你也敢惹。
      在靳微雨的百般求情下(“景子哥其实是我的粉丝,你开了我的粉丝,以后谁敢粉我”“人家也就是个年轻实习生,现在工作多不好找”“你看我不顺眼,不能因为人家喜欢我你就开了人家啊”……),苏弈云终于肯松口放他一马,毕竟靳微雨知道林景他老爹不好惹,他要是被开了,他爹不知道又要怎么搞他。
      靳微雨在这儿过得还挺舒服的,没事儿就躺苏弈云办公室沙发上,吃东西看看书,苏弈云基本没什么事给她做,也就是泡杯咖啡复印个文件,而这些事林景,全偷偷给她包了,靳微雨觉得自己可以渡过快乐悠闲的一天。
      苏弈云看着在沙发上听着歌睡懒觉的她,理了理袖扣,站了起来,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靳微雨一下就惊醒了。急忙扯下了耳机“苏弈云,哦不,苏总,什么事,泡咖啡还是送文件,咖啡是要哪种,放不放糖?”
      苏弈云摇了摇头,不说话,而是靠近了她,与她四目相对,她今天穿的这件衬衣,近看,挺透的,苏弈云顺手就摸上了她的腰,往她嘴唇上凑,她一把推开他,苏弈云怎会轻易放过她,直接把她给拽来怀里,刚想干点什么,手机却响了,苏弈云不耐烦的接了起来,听完后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坐回了办公位上,并让她搬了个椅子坐到自己旁边。
      靳微雨没想到这个老流氓又来这一招,她刚想直接走,但脑中突然浮现起苏弈云开学典礼当着全校人面跟自己表白的样子,算了,还是忍忍吧。
      不一会儿,上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其貌不扬,很耐看,属于越看越帅的类型,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他对带他来的人说了声谢谢后,径直向里面走去,坐到了苏弈云对面的椅子上。
      靳微雨打看到这人起,心就没停止跳动过,直到听见他亲口说出那句话“我是陈南轩”。
      整整四年,他们终于再次相见了。
      他在南方吹着微风的时候,她在北方感受大雪。她给他发消息说,等在下雪的时候,我拍照片给你看。他说,好,我还没见过雪。只可惜,那年家乡再没有下雪,她也没了再找他的理由。
      而陈南轩,在看到坐在苏弈云旁边的女孩时,瞳孔中也划过了一道异样的色彩,直到听见苏弈云说出那句“这是我的助理,靳微雨”。
      她是四年后第一次见他,他却不是。
      苏弈云和他俩人聊着,都是工作上的事,莫语亭开了一个电竞俱乐部,需要拉投资,便派了俱乐部队长过来和苏弈云谈。
      他俩谈了很久,靳微雨在想他什么时候先跟自己打招呼,可是他似乎没看见自己一样。临近结束,他也没有和自己单独说过一句话。
      陈南轩走之后,苏弈云打算继续刚才没能完成的事。可是却发现靳微雨有点不对劲,她的眼眶居然红了,苏弈云寻思自己还没干什么啊。
      靳微雨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安静的恐怖,抬头瞪了他一眼,说:“最好滚远一点,别管我。”说罢,拎包离开了。
      林景看见她出来,忙说:“靳靳,我还有一个草莓蛋糕,吃不吃?”
      但是靳微雨跟没有看到他一样,径直向前走。

      狭小的卫生间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嘶吼着痛哭,眼泪不停的流,甚至用头撞着墙壁,在手腕上留下一排排牙印。
      过了好久后终于哭够了,用冷水洗了个脸后颤颤巍巍走了出去。
      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后,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药,倒出两颗白色小药片,吞了下去。
      挣扎在极度快乐与极度悲伤之中,游走于华丽的高潮与孤独的落幕之间。
      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这么个疯批。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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