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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一章 ...

  •   距离那次不欢而散没多久,陈施就因为演出比赛的任务去了外地。

      重点班因为失去这个期中考主力而有了压力,那些有野心的学子也想趁着这次山中无老虎的几乎卯足了劲争个第一。

      林双木后来又去了几次琴房。

      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鸟语花香,静谧的象牙塔里只有笑语,不见哀啼。

      不过林双木他还是敏感地注意到,班里那个常年缩头的祝素素这几天总带着口罩上学。她一头齐刘海长发披肩,把巴掌大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不过细看,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眼尾似乎带着些许红色的淤痕。

      经过陈施的提醒,林双木终于明白像陈施这么高人气的男神宠儿为什么时不时逃不过被街头巷尾混混堵截常往派出所蹲的命运了。但凡子女,那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上珠,被他们这样地摧残,总会有人咽不下这口气。

      偏偏陈施次次进局子,回回都能安然无恙地出来,所以他才会更猖狂无所顾忌。

      不小心助纣为虐的林双木愤愤地想,陈施那人烂了不知多少破债的手估计都没有常年打飞机的大壮干净,他倒好,无意趟了浑水,却沾了一身的腥。

      如果陈施还是这么冥顽不灵,那他还是早点和他断干净的好。

      教室里。

      林双木一等见到祝素素低着头进来,上前便假意一撞。

      女生毫无准备,本子书籍当即落了满地。

      组织委员臧丹仪皱眉,不悦到:“你怎么回事?”

      她像被吓坏了,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不小心没注意。不要紧。”林双木蹲下身帮忙拾起,“不好意思,刚才没撞伤你把?”

      对方像失了音,匆忙接过资料,死命地低着头走过。

      林双木也不在意,淡然地离开了教室。

      所幸该放的字条已经待在该处的位置。

      她已经是快步坐回位置,教室里还是扔出了几句无情的嗤笑。

      “现在偶像剧都不敢这么俗套。”

      “学人什么不好,学碰瓷。”

      女生的头又低了好几分。

      祝素素某节课打开笔记本,发现了一张便签,上面留着一排数字,留着四个很丑的大字“需要联系。”

      林双木翘课的目的地是宁雅的集训营,距离学校不远。近期他和宁雅走的很近。

      最近宁雅也被即将到来的期中压迫得不成人形,她和那些满心满眼牵挂着排行榜的学霸们一样,都在夜以继日地忙碌着,投入紧张的训练。只不过重点班的目标的期中考成绩,宁雅这种心怀艺术梦的学子的重心是期中考后的校庆文艺汇演。

      逃学的林双木含着棒棒糖看着宁雅压腿热身,被汹涌起伏的滚滚波涛荡得心旷神怡,他很欣慰地想,好在还是直的。

      陈施不在,他连练字补习班都懒得去。

      平时因为自己坐在陈施前面,只要一上课打瞌睡就会被后座的陈施戳脊梁骨提醒,那家伙借着学习的名义不知揩了自己这个黄花大少爷多少的油水,他前脚一踏上车,林双木后脚就把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给删了个干净。

      三观不同,做不成朋友。

      更何况,现在的他一想到陈施,就不舒服,更不想与他有关的人事多接触。

      至于学习,不如练拳或看美女有趣。

      他坐在地上说着风凉话:“看不出你倒是个柔软又努力的胖子。”

      “滚一边去。”疼得脸都变形的宁雅恶狠狠地剜了他几眼。

      林双木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宁雅入门完,初三年才被舞蹈前辈看中,牵线踩进跳舞的门槛。虽天赋异禀,但基础不够,能力不行,不如人家十几年如一日的雄厚积累,自然心中有不屈的进取心,往往都要做到比同级的寻梦人更刻苦更努力才能达到前辈们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的水平。

      但是她从未放弃,那是她钟爱的一切,能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是支撑她不懈努力的源泉。

      别人训练十分钟,她可以一小时,别人难度适中,她偏要挑战自我。

      所有光线亮丽的背后,应的不过是天道酬勤,拼的不过是比谁最狠得下心。

      已经快放学了,大家都收拾着东西讨论着中午吃什么,只有她坚持训练。

      她扎着一头利落的马尾,几缕被汗打湿的碎发漏在一边。

      林双木帮她撩起来,垂在耳边。

      “离我远点。”抖得像筛子还坚持姿势不动的宁雅咬牙切齿。“别捣乱。我对死基佬没兴趣。”

      这就是混熟的区别。

      前一个月还是“小哥哥”,现在待遇就降到了“死基佬”。

      林双木声音高了几分,像被踩着了尾巴:“有完没完,都说了是直男了。”

      “哼。”宁雅不屑,一脸高冷,“有本事当着陈施的面撩。”我看你怎么死。

      林双木一提到这个名字就头大,人跟被点了穴一样老实了,他无奈地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把,也算是给哥我指了条明路。”

      “你可真成,自己落网还想拉一个垫背的。长的不丑,想的也挺美的。”

      “小姑娘挺会聊天的嘛。”林双木赞赏道。

      他昨天也把原话转达给了久未联系的兄弟大壮,谁知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收了线,拉黑删好友一气呵成,只短信了一句“好兄弟,今生无缘,就此别过,”支付宝还多了一笔九块九分手费——备注留言你和陈施的份子钱。
      动作迅速地跟演练多次似的,气得林双木哭笑不得。

      陈施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人在外地分身乏术,还有时间给林双木准时准点点餐订外卖,硬生生地冷战期折腾出了一种胜新婚的小别的错觉。

      林双木被这种浪漫唬得全身发汗通体生寒,熬不住了,发短信叫人终止行为,却只换来了微信里简短的“晚安”。

      “要么说清楚,要么分清楚,这么拖泥带水的,谁见了不以为你们是一对啊,”宁雅捶打着拉麻的腿,屈身再向下伸展着,闷闷地补了句“明嫌暗秀。”

      她给了和大壮相同的建议。

      林双木抱拳:“受教。”

      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字,又扭脸对她说:“那你把这些天抢我吃的外卖吐出来。那是你们陈大佬点的。”

      宁雅一口气差点没噎死:“你把他点的东西给我吃?”

      “你是嫌我命长,还是看我不爽?”宁雅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追着林双木就是一顿胖揍。

      林双木举着手机,拍下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他想。

      屏幕上又多了一条消息推送。陈施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和宁雅相处有多轻松愉快,他点开视频的心情就有多阴郁不爽。

      视频里陈施开着前置摄像头,他说着自己那边的情况,介绍着周边风景名胜,他举着一本泛黄的练习册,首页又很多名言警句,他笑着说,一会儿教几首。

      这人待自己是没有限制的好,什么都开诚布公,什么都不隐瞒,如果真的做恋人,这样的态度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只是三观不合这点确实迈不过去。该说的也已经都说清楚了,人家还是坚持初心,还能怎么办呢?

      他叹了口气。

      宁雅站在林双木旁边,看着那个视频,心里也不是滋味。

      陈施。

      她会这么劝分劝离地引战,自然是包藏着一颗私信。

      任谁被这么一个品貌不凡的异性开玩笑地试探,心不可能不为所动。偏偏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陈施,就像浅水湾那灰砖的那堵文明墙。

      范柳原说,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毁掉了,什么都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

      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绕来绕去,绕不过胸腔上那颗跳动的心。

      林双木啊,也许你也会对我有一点真心。宁雅鼻尖微酸。

      林双木的手记振动起来,田霜雪在里面咋咋呼呼:“林哥,你快过来,放学老周临时查出勤了!”

      怎么她大着肚子不好好休息,事情越来越多了。

      “马上过去。”林双木挂了通讯,“我先走了,这三天考试不能过来了,祝演出顺利。”

      宁雅这周五的单人表演,林双木提前陪练,特意蹲点每天送花送祝福。

      花束放在地上,祝福也只是临走前挂着嘴边。

      刻意又无意,有心又无心,似情有无情。

      渣男。宁雅嗅着花香想。

      赶到教室时,老周还没有出现,田霜雪贼兮兮地对林双木八卦,“林哥,我昨天看见你给女生订花哦。你最近有情况哦。”她用肘子戳他,“是不是你手机壁纸的那个啊?我怎么看她有点眼熟啊。”

      “保密。”林双木故弄玄虚地用一指抵唇,“嘘”了一声。

      “没问题。”姨母笑的田霜雪还了一个满意的“wink”。

      她又瞅了一眼桌面上浓妆艳抹气焰十足的女子,原来林双木喜欢这一类型的啊。

      田霜雪果然不负所托,一时间,林双木的恋情八卦被热气腾腾地端上了餐桌。

      听到这个重磅消息,大家反应不一。

      只有臧丹仪一下变了脸色,快速地看了蒋悦一眼,直皱眉。

      演出当天,考完试的大家如狼似虎地挤在演出台前放松,林双木在后台看着宁雅化妆,宁雅不知自己成为了班级里桃色新闻的女主角,依旧与世无争地对着镜子画眼线:“你这个时候就别整什么上台安慰这套了,我在闪光灯下的日子随便都比读书的时间多。”

      林双木鼓掌三声,以示鼓励。

      “来,我看看。”

      林双木见宁雅收拾地差不多了,扶过她的双肩,让人直面自己。

      他好心地伸出手,扶正她的步摇,然后高义薄云地拍肩:“一会儿好好表现。”

      一旁的其他表演者都忍不住笑了。

      宁雅臊着一张脸嫌弃地推开他:“捣乱吧你,哪有竖直插的步摇,不懂别乱来,滚滚滚。”

      审美有缺陷的林双木真被推了出去。

      他嘴边的笑还没收起,正对上了外面臧丹仪那复杂的眼。

      林双木从容地微笑打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演出进行了大半,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宁雅单人表演时,舞台的灯光都压暗了许多。

      黑暗中,仿佛又点点荧光在流动。

      舞者身上的装饰都被作了处理,通着电流,散发出浅蓝色的幽光。

      宁雅找准了位置,摆好了姿势。

      大家翘首以盼。

      过了一分钟。

      “怎么回事?”技术部部长在后台发现不对劲,另一个部员立刻弹出光盘,确认病源:“这个音频出故障了,文件已损坏!”

      在外面和陈施聊天的吴笑对着教学楼LED屏直播的漆黑没有动静画面纳闷:“陈哥,演出这里好想出问题了。”

      礼堂内人群骚动,议论纷纷。

      繁重的发饰压着宁雅,一滴汗从她的额上流下。

      吴笑话还没说完,一阵流水般的琴声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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