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你》予谌

24、chapter 24

　　半小时后。
　　四人餐桌上，我们四个面对面坐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座位弄的非常奇怪，我和端木燃并肩坐着，而坐在我面前的是杜绮桑，坐在端木燃面前的是顾桦彤。坐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氛围中，我就浑身上下不舒服，特别是端木燃，从一进火锅城就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而且我们的手都放在了桌子上，握的我手心出汗，而顾桦彤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端木燃，杜绮桑装模作样的点菜，和我说话，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我顶顶讨厌这种尴尬的气氛，可是偏偏我这种性格本来就不是很会搞活场面，每一句话仿佛现在说起来都不对劲。可我还要死命咧开我的嘴对这个说话对那个说话。我觉得我真是累啊。
　　“杜绮桑，你的围巾非常漂亮啊，从哪里买的啊？下一次到了南方我也要买一条同种款式的，真没想到南方的围巾也这么好看。这种围巾戴起来一定很暖和吧？”我知道我此时此刻笨拙的演技活像一个蹩脚的小丑，但是我讨厌冷场，本来今天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从头到脚都冰凉的，如果他们再不说话我真是要疯了，真要疯了。
　　“你说我这条嫩黄色的？”杜绮桑笑笑，“这哪里是买的啊？从哪里也没法买来这么好看的围巾，这是桦彤自己给我织的啊。为了织这个，不管别的女生怎么笑话她，在大夏天的南方，她一个人守着一大捆毛线一刻不停的织。可是南方天气热，从来都没有用到过，这还是头一次用呢。真的非常暖和。”
　　天啊！我刚才为什么要问那种怪问题啊！我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似乎现在我可以做的就是闭上嘴，然后看着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杜绮桑完全不管他女朋友的眼神，仿佛他只不过是把顾桦彤带来还给端木燃似的；顾桦彤自始至终眼睛没有离开端木燃半步，那种晶莹的大眼睛啊，仿佛轻轻的一眨就会汪出水来；端木燃表情淡漠的喝茶等待上菜，但是他握我的那只手一直在不停的冒汗。我知道他也非常尴尬紧张。好象我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变的不对劲起来。我到底算什么啊？是我插入了顾桦彤与端木燃，是我破坏了一切，此时我似乎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现在应该躲在厚被子里听歌看小说，顺便打电话给竹纹抱怨天气怎么这么冷，再和思嘉聊聊心事，讲讲八卦。而不是应该在这里。这里的三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惟独我一个人最多余。
　　我再也忍不住了，“端木燃，我走了。你们三个好好聊聊吧，我就不参与了。你们不是好久不见了吗？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在这里你们难免会拘束。”我站起身来背上书包，我宁可去啃面包，宁可吃干脆面，也不要在这里看他们的无声电影。我烦透了。
　　端木燃没有阻拦我，这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他会让我走，而且他一句话也没说。他真的希望我走？他会不会因为顾桦彤而动摇？这些问题没有一个可以得到答案。端木燃渐渐松开了他的手。我的信心也一点点溜走不见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算什么呢？我到底在端木燃心里有什么地位？或许我根本就是一个排解他无聊郁闷心情的倒霉的替代品，当顾桦彤来了，就没有我存在的价值了？好，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又为什么要留恋？
　　转过身去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我，那只手小巧纤细。我知道是顾桦彤。
　　“星荃，干吗要走？我们一起不是很好吗？燃要把你介绍给我，我们好做朋友啊！燃，星荃是你的女朋友吗？”
　　“恩。”端木燃点点头，“她是我女朋友，所以今天我要你们认识一下。好好聊聊，毕竟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嘛！”端木燃平静的说。我的心情，竟然也轻松了许多。为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啊？是这样啊？我告诉你哦，燃的性格特别奇怪，他想要对你好的时候却偏偏对你特别凶，他喜欢你的时候就对你大吼大叫，但是有时候呢，又深情的让你受不了。对了，他喜欢吃酸梅冰哦，还有，他对于辣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可是不管怎么吃，他皮肤都非常好哦！还有……”
　　“够了！”端木燃生气的站了起来，“顾桦彤，你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这样对待荃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用不着这样告诉荃我的一切，因为荃比你要了解的多。你只知道表面，荃却可以看到我的内心。我的想法，我的思维她都可以感知。明白吗？还有，我一点也不喜欢酸梅冰。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草莓冰了。”
　　草莓冰？是不是上次我们在冰饮屋我点的那盘冰？草莓冰？真的是那盘吗？我欢喜的仿佛随时准备高呼。
　　“可是，有些事情，怕是荃不知道吧?玫瑰花丛里的那个晚上，你告诉荃了吗？荃你不知道啊，那天的端木燃多么羞涩与温柔，他的眼神就像星星一样看着你……”玫瑰花丛？他们做什么了？我的心里竟然不自觉的一片冰凉，这才发现，单单这一顿饭就让我的心情大起大落了好几次。端木燃的表情又变的摇曳起来，他不是要动摇吧？拜托了，千万不要啊。我刚抬起头，却发现杜绮桑已经半天没有说话了。
　　“各位啊！火锅都已经来了，先吃吧，啊？边吃边说好不好啊？桦彤，你说好吧？你看你刚才光顾着和燃说话，都没有理绮桑，小心绮桑嫉妒哦！”我开玩笑的说着，缓和气氛。
　　杜绮桑猛的抬起头喊道：“我才没有嫉妒！！”我真被他给吓坏了，没想到他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大，随后他又很快恢复了斯文的形象，微笑着说，“我怎么会嫉妒燃呢？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而且，燃是不会抢桦彤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啊。”
　　“服务员，来4瓶啤酒！”顾桦彤笑着说，“我们一起干杯吧？今天喝啤酒好不好？我很会喝哦！”
　　“可是，可是我不能喝。”我低下头，我不想让我的胃再出什么问题。
　　“那三瓶好了。三瓶。”顾桦彤改口。
　　“喂！你女朋友喝酒不会有事吧？”我问杜绮桑。
　　“放心，我从没见她醉过。”杜绮桑笃定的点头。
　　这次的火锅味道真的不错。我吃的大汗淋漓，开心的不得了。是谁说过，把痛苦溺死在食物中。吃就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要我不停的吃着，就不用说话了，那些惹人头疼的问题也都靠边站，吃饭皇帝大嘛！三瓶啤酒别人谁都没有动，顾桦彤一个人就已经喝掉了两瓶。她来这里仿佛不是吃饭，只为了喝酒，而且她喝完一瓶后眼神就开始朦胧，现在连舌头也伸不直了，我怀疑她根本就不会喝酒，可是杜绮桑不是说从没见她醉过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看端木燃，他一直在不停的吃，偶尔还把菜放到我的碗里，根本没有看到顾桦彤的失态。或许他知道，但是他装作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神秘兮兮的呢？甚至没有人阻止已经醉了的顾桦彤。她又打开一瓶啤酒，打算喝掉。
　　“桦彤，不能再喝了哦，再喝要醉啦！哎绮桑，你劝劝她啊！”我说着。
　　“不用管她，她不会有事的，我们继续。”杜绮桑好象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着。
　　“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醉过？我的酒量啊，我酒量好的很！”顾桦彤摇晃着站起来，明显是醉了嘛！可是两个男生对她的反常举动根本无动于衷。
　　“你凭什么管我？！就凭你是端木燃的女朋友？你是他女朋友了不起啊？还不是我走了以后让给你的！绮桑啊，他比端木燃好一百倍。你了解端木燃多少啊！你也敢教训我？！还有端木燃，我恨死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是永远喜欢我，要在原地等我吗？你这算怎么回事？嗝~”一股难闻的酒气冲了过来。顾桦彤的音量渐渐声高，杜绮桑拍拍我的手：“你送她去洗手间啦。”
　　我拉着顾桦彤出去，她还在那里咕噜着说着什么。我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她变成这样？她不是一个温婉与灵动集于一身的女孩子吗？现在她倚在洗手间的门上呕吐着。而我漫不经心的想我的事情，以至于她扑过来时吓了我一跳。
　　我扶住她：“你明明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要喝啊？”
　　没想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喝醉了燃才会送我回家啊。”
　　又是因为端木燃。隐隐的，我竟然有种心痛的感觉。她这么优秀，为什么偏偏放不开呢？而与她相比，我实在是太渺小了，我真的不敢说端木燃一定会呆在我身边。
　　回到座位上，杜绮桑扶住顾桦彤：“星荃，燃，对不起啊，她喝多了搅了大家的兴。”杜绮桑的笑容很苦。“绮桑，快别这么说，又不是外人。你先送她回去吧。我和星荃再呆会。”端木燃拍拍杜绮桑的肩膀。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顾桦彤突然清楚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就算我拜托你，送我回去好吗？”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可是我要先送星荃。”端木燃淡淡的说。
　　“只有这一次，不行吗？”顾桦彤的表情让我也不自觉的怜惜她。
　　“燃，你送她好了，我自己可以回学校的。”我冲他点点头。
　　“那……那绮桑你帮我送送星荃好了。”端木燃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这才扶着顾桦彤上了一辆TAXI。

　　我和杜绮桑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你知道她不会喝酒为什么还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我说我从没见她醉过是因为她从没喝过酒啊！她还只是个初中生啊！”杜绮桑一脸无辜。
　　“她不喜欢你对吧？你知道是不是？”说完后我吓了一跳，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真的非常聪明。对，我知道。她不喜欢我，织围巾也好，要我做她男朋友也好，陪她吃酸梅冰也好，都是因为燃喜欢她才这么做的，我只是端木燃的替代品。燃希望他的女朋友亲手给他织一件围巾，不是我。但是我一见到你我就知道，燃是喜欢你的。他和桦彤已经成为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犯傻，知道她不喜欢你还愿意陪伴她呢？”
　　“从小时候开始，我有许多地方都不如端木燃好。他个性张狂，为人明快开朗，所有他想要得到的事情只要他一开口，就轻轻松松可以得到。我羡慕他，真的很羡慕他，羡慕到忌妒的地步。我们见到桦彤的第一面我就喜欢她了。或许一见钟情在你听起来非常可笑，可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让燃去追她。我知道她喜欢燃这种类型的男孩子，我只想近距离的看到她每天都开心就好，至于我是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这些都不重要啊。我目睹他们的爱情，因为燃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抢任何东西。而且我一直觉得，桦彤是我抢不来的。或许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导致了我转学，后来桦彤也转学了，而我们碰巧在同一班里。当时没有燃，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因为燃而退缩了。所以唯一一次我鼓起勇气追求桦彤。我们就这样成了男女朋友。可是我知道，只要让她再见到燃一面，我和她就再也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愿意冒这个险试一试，最起码可以让我知道我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燃有女朋友了，可是她知道燃有女朋友还是愿意放弃我去追求燃，她说只要她肯努力，端木燃迟早是她的。我就知道，我是没有机会了。”
　　“听了我这些话难道你不感到害怕与惶恐吗？你不怕失去端木燃吗？”顿了顿，杜绮桑问我，可能他无法相信此刻的我竟然是一脸平静。
　　“我觉得你的平和其实是你自卑与胆小的一种伪装。你们都是一样大的少年，为什么你会如此自卑，就觉得你比不上端木燃，就觉得你永远也无法超越端木燃呢？其实论相貌你甚至比他还要好看啊。是你的性格害了你，有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想尽办法去追呢？以前我的性格和你有些相似，老是觉得自己不好，不如别人。可是人要是钻牛角尖的话谁也救不了他。你要相信你自己，就像我相信我自己一样，你说我为什么不害怕失去端木燃，我要说，我很害怕失去他，那种害怕甚至超过你的想象。我就像是黑夜，而燃就是点亮我的火把。我很害怕再回到原来的黑暗中。但是我相信我会给他顾桦彤无法给他的东西，我相信他不会离开我。就是这么简单。”我笑望着他，我发现我们的性格中某一方面真的非常相象。
　　“老实说现在我很佩服你。我相信是燃改变了你。虽然我也提醒我自己要自信，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象你啊。因为你可以感受到端木燃对你的喜欢，所以你可以说：我相信他。但是我根本无法觉出一点顾桦彤对我的喜欢，那我如何自信？如果桦彤真的和燃在一起了，我连我下一步要怎么做我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完这些后，杜绮桑整整他白色的风衣，快步的走着，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我相信端木燃，我知道他一定会选择我的。或许我的感觉与现实不一样，他选择了顾桦彤，那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现在我相信他，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因为最起码他给了我最愉快的一段时光，他给了我自信与微笑。这些他留给我的东西会一直陪伴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