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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危机四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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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山之前,一群纨绔少年郎、皇族子弟无功而返。倒不是没有打到其它猎物,只是相对要找雪狐而跑了一整天都没见着的司徒玄真而言确实算得上无功而返。
司徒玄真没死心,打算明日再带着大家到另一面山找。
回来的路上,苏云姝不知不觉睡着了。
许是佾云骑得平稳,抱得严实,让她在受连番惊吓后实在撑不住,像襁褓的婴儿一样睡去,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人怜爱。直到正要将她放到床上时,才似被惊扰到“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红斗蓬微掉,露出半张被压出红印子的白皙小脸,紧粘着几缕乌黑的发丝,显得越发娇滴滴的可爱。
“长乐?”
顾云晏在旁边轻唤了一声。在佾云让开后,坐到床边替妹妹盖好被子,有些担心她睡了一路会不会染上风寒。
苏云姝睡眼惺忪的醒来,揉了揉眼睛问:“哥哥,这是在那里?”心中却猜测,周围建筑装潢华丽,应是围场的皇家别苑无疑。
顾云晏的回答很快证实了她的猜测,正在告知她情况:“我们今晚便住这里,小王爷已差人往靖王府送信,娘亲知道我们在这里。”
苏云姝还没完全清醒,听得迷糊的,不过在目光越过哥哥无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佾云后,瞬间清醒了!
“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顾云晏还在恕恕问,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
“好困……”她说,只想让姬佾离开。
顾云晏松了口气,“那长乐你先休息。”
在这之后。
顾云晏与佾云结伴往翠屏堂去用晚食。
大周皇朝民风还算开放,男女未分席,一群权贵少年郎在席间划拳喝酒;一群贵女公主们则在另一面席间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
司徒元蕙正与温家小县主较上了劲,一杯接一杯喝,一群围着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少年郎、小贵女们便跟着起哄,拍手笑啊闹啊劝。
“……她们这么喝,不会有事吧?”
“喝点酒,能有什么事?”
两名小贵女正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七公主司徒玄芊有些看不下去,想劝温宜少喝些,胳膊却被人拧了一下,痛得一哆嗦,“……啊。”她叫得有些小声。因为人太多不敢叫得太大声,周围很热闹,没人听见,抬头对上四公主司徒玄嫣充满警告的眼神后没敢再吱声。
只能担忧的看着温宜。
--七公主司徒玄芊,14岁。性子懦弱,虽贵为公主却总受欺负。
温宜,温丞相的宝贝孙女。年12岁,被封县主,待人善良热情,与谁都玩得来,其中又与宫中最不受宠的七公主司徒玄芊玩得最要好。
司徒元蕙已经喝得微醺,站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像个野小子般豪气而大着舌头喊道:“再……再来!”
温宜县主也不甘示弱,醉得傻兮兮的笑让人赶紧倒酒。
坐在旁边看戏的四公主忍着笑意,假惺惺的劝了一下温宜,“县主可要少喝点,别伤了身体,比不过元蕙就算了,毕竟也只是个玩笑嘛!”
心里巴不得二人喝得烂醉去,回头温宜小千金要是出了点什么差池,追论罪责,司徒元蕙必定首当其冲。
——四公主司徒玄嫣,16岁。
司徒玄嫣乃白贵妃之女。性子争强好胜,自幼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对靖王府没好感,只要有机会就给司徒元蕙使绊子。
另一处席间。
司徒元贤被司徒玄真劝酒劝脱不开身,越是不想喝,司徒玄真越是要劝,来了劲一般,周围一群权贵少年郎起哄。三两杯酒勉强下肚,酒意就上来了,俊俏的脸红得像个小关公,眼神迷离说了句“没事”就往桌下倒。很快有丫环上来将人扶下去了,一群权贵少年郎则在哈哈大笑……
很热闹。
也很嘈杂。
顾云晏看着这一切,似不太喜欢,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好在没人注意他,一来年纪小、二来没什么身份,以及想拿他找乐子的少年郎没得逞后彻底没什么人理会他了。
他也很快离了席。
……
少女们的起哄声中。
司徒元蕙送到嘴边的酒杯突然易了手。
“谁——!”
她怒而回头,对上一双无辜的清澈眸子。
“小郡主,不能再喝了。”
是顾云晏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道。
司徒元蕙看清人后,勉强消了气,只伸手去要酒杯,“没、没事,我还能喝的啦!给我……”
顾云晏没给,“小郡主酒量真好,但小王爷喝醉酒了,昏倒在地上,被丫环扶了下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咱们先去看看小王爷的情况吧!”很认真诚恳的语气。认真得让人听出严重感,仿佛不是在说醉倒而是在说其它的事,让司徒元蕙听得有些发愣,下意识跟着紧张起来,稀里糊涂的就被拉离席间……
周围看热闹的顿时不乐意了。特别是都知道顾云晏是没什么家世的、不过是沾着司徒兄妹才得来此,就更没放在眼里了。当即有人出言斥,“站住!没看到小郡主正喝得兴起么,你来打搅什么?还不快放手让小郡主继续!”
说着恶狠狠瞪顾云晏。
“……小郡主再喝下去,白姨会说我的。这杯我来喝吧!”顾云晏一脸无辜的说,清澈的眸子像一汪泉水让人不忍拒绝。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顺手端了一碟点心拉着司徒元蕙就走。
靖王妃被拉出来了,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看不起顾云晏,但毕竟与靖王府有关系,又在皇子面前露过脸,谁都不好真去为难他。
司徒玄嫣神情不虞。
温宜在司徒元蕙被拉走后,也不喝了,摇摇晃晃离席,司徒玄芊忙去搀扶……
温宜醉得不轻。
离了席出去,到了无人的地方吐。
山中本就极冷,又是近夜,风冷得刺骨,吹得二人有些哆嗦。不过,倒是将醉意去了几分,司徒玄芊一边替温宜拍背,一边心疼的说她:“……就不该喝那酒的,你难受了,那些起哄的人却什么事也没有。”
温宜没说话,只靠在司徒玄芊身上,一缕清香入鼻,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
次日一大早。
司徒玄真又带着一群人打猎去了。
在山林里奔了半日,发现雪狐的踪迹,便策马而追,到半路却又停下来。
“皇兄怎么停下来了?”
后方,司徒玄慎追上来问。看了眼前方的林子,还算平坦,不是不能走。
“是狐狸!”
“皇兄不正是要猎狐狸?”
“我要的是雪狐,一尘不染的雪狐,这只有杂色,非我所想,给三弟你射!”
司徒玄慎连忙推却,“是皇兄发现的,理应是皇兄来射,何况我箭术不如皇兄,实在不敢献丑了!皇兄还是快追吧,不然一会儿就让那小畜生跑了!”
司徒玄明瞧了眼司徒玄慎,没说话。
司徒玄真坚持:“你看四弟都有猎物了,就你没有,这只说什么也要让你!”
司徒玄慎一路上只是无心狩猎,才一直空着手,但这个理由又不能拿出来说,只得百般推辞:“大皇兄,你不用……”
“说让给你,就是让给你的!去!”司徒玄真似懒得废话,语气豪爽间,扬手就是一鞭子抽到司徒玄慎的马上,“三弟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临了似还觉得趣味的哈哈大笑。
马吃痛。
在司徒玄怔瞬间变了的脸色中奔跑,冲入前方的林子中!
“停下、停下——”
司徒玄慎大喊,但勒马停下已来不及!其实惊马对他们而言,本也不是大事,但那一瞬间,他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有愤怒也有惊恐,让人听得惊慌莫名。
皇子们的马,皆是千里良驹,速度非比寻常。司徒玄真那一鞭子让司徒玄慎的马瞬间已出丈外,高扬前蹄,重重落下刹那间,几乎可以看到马蹄下被气流卷起的雪屑与残叶尘埃……
落地一瞬!
“轰隆——”
一声沉闷巨响,犹如山石崩塌之声,只见马蹄踏空,一整块地面塌陷,似只有一层积雪般轻易就被踏破。木柴断裂声中,残枝雪叶纷飞,连人带马,一同坠入深坑之中!
深坑之中,可见竖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箭,泛蓝光,尖端朝上,锋利的程度直教人看得毛骨悚然——
分明是陷阱!
陷阱崩塌,一根连着隐藏在草丛中的线,同时受力崩断,断裂一瞬间,破空风声起,前方不远处一排削尖的锋利竹箭刹那间被弹射到司徒玄慎的眼前!
无论陷阱里的箭、还是弹射来的箭,尖端都涂满了不知名剧毒,泛着肉眼可见的蓝色液体!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一瞬间!
“三弟小心!”
“三皇子小心!”
“……”
逼命危机间,只见司徒玄明一语不发抽刀而出,往前奔跑,在奔跑中加速,整个人一跃而起,以斜射落下的姿势,在风声鹤唳中朝竹箭狠狠撞上去!
众人皆惊呼!
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来不及去救。司徒玄慎还在马背上,身子因惯性往下倾斜、即将被摔下马与之同坠坑底!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自救。因为借不到力、就算能借到力,也是来不及的,陷阱上方弹射而来的毒箭,覆盖整个陷阱的宽度,没有多余的空隙,几乎让他无法做出任何闪避的反应!
这分明是针对目标必杀的布局!
只见他猛然做出一个寻常人难以做到的扭身动作、刁钻的角度,硬生生避开了眼前毒箭!
与此同时,司徒玄明整个人也重重撞上竹箭,将其硬生生撞偏,改其轨迹,阻其力道,足下的力道如波纹扩散,将捆绑的绳子寸寸震断!
挥刀一斩。
似有白光如电,便见快刺到司徒玄慎身上的箭尖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