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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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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深听不懂玛丽苏这词,但从罐盖的语气里察觉出这不是一个好词。
“这不是以前的皮影戏?多了五官而已。”
裴深觉得也没多好看,里面的人比不上以前的生动。
罐盖后知后觉,他爷还活在五百年以前。
“对,就是皮影戏,这么多年了也没变得多好看。”
他现在就想着他爷远离电视剧。
罐盖赶紧关了电视,带着祖师爷离开。
罐盖开车余光撇着裴深,祖师爷可能没见过可以自动行走的工具,这会正开着窗观望街边景色。
天泛白肚,路两旁都小摊摆起档口,陆陆续续有人来买早点。
车边经过一辆乱窜的小电驴,裴深心说这小玩意自由的很,现在坐着的这辆大玩意憋屈。
以前骑马恣意飞扬,马车晃晃悠悠,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这么喜欢慢悠悠的东西。
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东西是裴深理解不了,比如刚刚沐浴的时候他还是没弄明白出热水的方式。
冷风灌入,罐盖打了了冷颤,裴深穿得比他薄却面不改色。
祖师爷这一辈子不会得的病就是风寒。
“爷,我这车装不下棺材,我叫纸虞把特管局的货车开过来,把棺材拉回家吧。”
他俩开的是辆SUV虽然后备箱够大,但也不能装下个棺材。
车终于驶出那摆满小摊的路段,罐盖脚踩油门加速,风刮得脸生疼。
“不用。”裴深侧手把车窗关上。
罐盖终于感受到车里的暖气:“那怎么带回来?”
“拆了便是。”
罐盖:“?”
合着不是二次利用,而是废物利用。
“那可是你轮回的棺材,怎么能说拆就拆?当年你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东西给造出来。”罐盖嘀咕着。
他也只能说小声说,祖师爷的事他也插不上手。
裴深不知道听没听到罐盖的话,闭上眼睛养神去了,罐盖只好专心开车,加快点速度把那副棺材拿回来,省得夜长梦多。
“根骨长全了吗?”
罐盖冷不伶仃听到这话楞了下:“这些年这里补补那里凑凑,没长得多好,好歹也是长全了。”
“恩。”
车内谈话到此为止。
埋着裴家先祖的这一片山,都是近年政府重点开发地段,虽然发展缓慢,但这片山建成了一个自然生态园。
裴家祖坟在山顶还没有完全开发,前段时间特管局提议把祖坟迁出来,可是祖坟哪能说迁就迁,不说罐盖不是裴家人,这祖师爷还没回来呢。
罐盖没同意,计划就搁置了。
这个点还不到生态园开放时间,园区门口却站满了人,还拉起了警戒线。
罐盖让裴深在车里呆着,他知道祖师爷不愿意呆在人多的地方。
前面大多数人都是出来晨练的大爷大妈,罐盖长着一副娃娃脸乖乖样,很快就问出来事出原因。
回到车里,罐盖说:“山上发生命案,警察把入园口封了,现在所有人都进不去。”
被人拦在自家祖坟门口,这心情很微妙。
裴深皱眉,打开了车门:“绕路。”
罐盖跟上:“上祖坟还有另一条路吗?我怎么不晓得。”
裴深:“没有。”
上裴家祖坟确实只有被封的入口这一条路,但是上季家祖坟不止这一条,罐盖这个半个裴家人当然不知道。
那裴家祖师爷怎么会知道的?
罐盖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去过。”裴深说。
罐盖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
他依稀记得当年裴深杀上过季家祖坟。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自然生态园的后方,这个地方处于没有开发状态,杂草丛生。
“去吧。”裴深把怀里的石头拿出来。
殮猛地窜了上去,周围像是形成了一把镰刀,把杂草削掉,不多时前方便有了一条小路,裴深抬脚走上山。
这条小路比大路还要节省时间,他们很快就抵达季家祖坟。
还没上到他们就听到吵杂的声音,罐盖拉着裴深躲在一块石头旁,他悄悄伸头出去观望,瞧见几个警察还有医生,地上的尸体被挡住了,他没仔细看到。
罐盖转头低声道:“爷,季家祖坟发生了命案。”
“看到棺材了吗?”裴深问。
罐盖摇头:“挡住了,没看到。”
裴深又把殮当做探测器,扔到前方勘察。
不一会儿,殮回到裴深身边。
罐盖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没有。”
罐盖一脸震惊:“怎么会没有?明明就在那里。”
他不信邪的又探头看,就是那里,就是——尸体的地方!
“爷,棺材不见了。”罐盖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把棺材拿走了?
罐盖没收住声音弄出的动静有些大,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谁在那里!”有人朝石头呵斥。
罐盖慌了,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裴深,祖师爷瞥了他这个怂样一眼没说话。
不行,祖师爷还是个三无人员,不能被抓。
慌张过后罐盖反而镇定下来,他抚下身上的枯草,气定神闲地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从怀里拿出证件。
“特管局。”
慌什么,怎么说他也是半个警察。
走在前头的那个警察警惕地接过证件,打开看了会后,神情松了下来,客气道:“我们刚刚才通知特管局的同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罐盖把证件收起来:“刚好在这附近办事。”
两位警察点头但疑惑的眼神没从裴深身上移开。
警察办事就是麻烦,罐盖心说。
“哦,这是新来的,做事丢三落四,走得急证件在局里没拿。”罐盖戏精上头,“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回去之后写检讨。”
收完后罐盖心虚地瞄了裴深一眼。
裴深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是,组长。”
罐盖得到回答后就更慌了,该写检讨的是他自己。
裴深没再管他,走到了尸体的地方查看。
两位警察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有些怪异,不过特管局的事他们还是不要管得太多,毕竟特管局里的人都是怪人。
园区负责人李生惶恐地呆在警察身后,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披了白布的尸体。
他是报警的人,也是目击证人。
可是他却不知道地上那人是怎么死的。
凌晨五点,李生带着人查巡生态园,原本他们只是负责开发园区,未开发园区并不用,因为最近李生听到风声说要把山顶也开发了,他就带着人来到了山顶考察。
原本好好的一件事,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就发生了变故,身后的人不见了,最后他是在山顶发现死的人。
警察在做初步的登记调查。
“李生,生态园区负责人。马国,死者,生态园区工作人员。”
裴深不作声地蹲下,手指捻了下尸体周围的泥土,还没有全部湿透,凌晨露水重,泥土还没有完全湿透的话,抬走棺材的时间不长。
“哎,别碰。”警察看到裴深的动作呵斥了他,“案发现场不可以随便乱动。”
裴深抬眼,他还在思考当中,眼神凌冽,被盯着的那个警察瞬间闭嘴。
知道裴深身份的那两个警察朝他说:“特管局的人。”
呵斥裴深的那个警察撇了下嘴没再说话。
进行事故勘察的张警官说:“看痕迹这里原本有个长方形的东西,被拿走的时间不长。”
“你知道这里原本摆着什么东西吗?”他问李生。
李生语无伦次地说:“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里没东西,上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看来目击者受到了不少的刺激,只好带回警局再询问。
“把山下的监控拷贝一份。”
“好。”
因为尸体的死亡状态太过于诡异,所以就有特管局负责。
“罐组长,有看出什么问题吗?”张警官语气并不是很好。
公安局和特管局明里一派祥和,暗里明争暗斗,两方都看不惯对方。
罐盖掀起白布看了眼尸体,被妖物所伤,准确的还要带回特管局调查。
“说了你也不懂。调查完了吧,嫌疑人你们带走,剩下我们特管局处理。”罐盖嫌警察局的人碍手碍脚。
“你……”张警官咬着牙。
罐盖没理他凑到裴深身边咬着耳朵说话。
张警官带队走人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这里原本是什么地方?”
回答他的是李生,疯了一样大喊:“坟地,这两片山头都是坟地,不吉利,不吉利啊。”
李警官皱了下眉:“通知这两片山头的负责人,告诉他,他的祖坟出人命了,让他来一趟警察局。”
警察和医生一队人下山后,山顶瞬间清净了不少。
“爷,棺材被人抬走了,看样子没有运用工具抬下山。”
所以说带走棺材的可能不是人。
裴深没什么表情,手指再次翻起泥土:“有瓶子吗?”
罐盖从哪找瓶子,找遍了全身只有一个钱包。
正当他打开钱包的时候,裴深抓了一把土放了进去。
罐盖眼睁睁地看着没多少钱的钱包装满了土。
这是预示着他这个月要吃土吗?
警察走了没多久,真正负责这个案件特管局的人才姗姗来迟,此时罐盖还沉浸在吃土的悲伤中,和同僚们说了一声就带着裴深离开。
“爷,这土有什么用处。”罐盖问。
裴深接过罐盖的纸巾说:“招魂。”
罐盖又问:“不能在祖坟问吗?”
“饿。”裴深把脏纸巾还给罐盖。
罐盖想了想,刚刚那顿早餐都是他吃的,裴深没怎么动。
回到车上,罐盖说:“我知道有个百年老店做的东西很好吃,我们先吃再回去招魂。”
“随你。”裴深说。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点完单之后罐盖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让他去一趟警察局,说他家祖坟出命案。
罐盖后知后觉,当年重新登记的时候写了他的电话。
“爷,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吃早餐了。”罐盖对咬了一口包子的裴深说。
去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原因是他祖宗不愿意动。
张警官在门口就瞧见今天早上的熟人:“哟,罐组长,有何贵干啊。”
“今早忘了跟你说,早上出事那山头是我家的。”罐盖说。
还带了他家祖宗来。
两片山头的负责人来了一个,另一个迟迟不见踪影。
张警官等着不耐烦,让人又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的那个女警官小声说:“张警官,他说他快到了。”
罐盖又和裴深咬耳朵了:“待会见到的是季家人,我来跟他说,不要冲动。”
他怕他祖师爷见到姓季的人忍不住动手。
裴深闭上双眼算是答应了。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们刚刚从外地赶回来,没耽误什么事吧。”
进门口的是一个染白毛的小年轻,嬉皮笑脸地和警察说话。
后面跟着还是个小年轻,模样倒长得不赖,只是他一进来就盯着闭着眼睛的裴深看。
罐盖猛地站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什么?”再看挖了你眼睛。
那人低声笑了下。
罐盖本以为他会收敛,可谁知道他厚着脸皮坐到了裴深旁边。
“季容,你跟他谈。”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个叫季容的小年轻应下:“好的先生,包在我身上。”
罐盖不放心裴深,凑在他耳边叮嘱:“爷,我去了,你在这等我。”
走的时候他还用眼神警告了旁边的人。
可是罐盖办完事出来看到椅子上没人了——
姓季的拐走了他家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