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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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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小高子。”亓月一边被人伺候着更衣,一边懒懒的叫道。
“奴才在。”
“昨夜发生何事了,朕怎么听外面不太安宁?”
“回陛下,昨晚是成副统领带人在外巡夜呢。”小高子道。
亓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哦,下次叫他们小声点,夜深人静如此大的动静,扰人清梦,还会吓坏小老鼠的。”
“小老鼠?”小高子疑惑的声音响起。
亓月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两个人,嘴角不禁带着些许笑意,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小高子一眼,淡淡道:“也没什么,小老鼠不就是夜晚出来觅食吗?动静太大可别把她们吓坏了。”
“陛下说笑了,这皇宫中哪里来的老鼠?”
亓月顿了顿:“那可说不定。”
看着陛下意味深长的眼神,小高子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揣测着她话里的意思。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小高子脸色一变,赶紧跪下,惶恐道:“陛下恕罪。”
亓月一愣,有些不解,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嗯?你何罪之有?”
“昨夜确实有些异常,但是成副将军说......说......”小高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讲起。
“说什么?虚惊一场?看错了?”亓月轻笑。
小高子却是不敢笑,他低着头,惶恐道:“确实如陛下所言,昨夜虽有一些动静,但却并没有发现歹人,陛下请放心,奴才已经加强了寝殿的防卫,定不会让陛下陷入危局之中。”
“罢了。”亓月不在意的挥挥手,昨晚若不是在抓她,那便是在抓那两名女子了。
见陛下没有怪罪,也没有打算追究,小高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近日朕觉得睡眠不佳,你夜间就别来打扰朕了。”亓月如是说道,这样她夜间便能偷偷的溜出去了。
有些事,碍于她的身份,白天不能做,晚上却是可以。
毕竟,她的皇帝人设不能崩。
“奴才遵旨,奴才一定让成副统领加强防卫,不让其他人打搅了陛下的休息。”
“成副统领?”亓月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几日怎么不见谢统领?”
谢统领,谢行,是这宫城中禁军的统领。
“回禀陛下,谢大统领近日告病在家,禁军的事情暂交由成副统领在管理。”
“病了,病的可严重?”
“听说是老毛病了,严重倒是不严重,只是太过折磨人罢了。”
什么病不严重却又折磨人?连班都不来上了,如此胆大妄为,难不成皇帝以前对他们的管理就甚是松懈?
“朕看他是想偷懒吧。”想了半天,亓月得出一个结论。
“听成副统领说,谢将军因疾而面相有损,是以不便出现在陛下面前,这才告了病假。”
“哦,是吗?”亓月倒觉着有些新鲜,“可有去太医院?”
小高子顿了顿,回道:“这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只知道谢统领以前刚发病的时候,去太医院瞧了瞧,可后来也不见有效,是以索性便不去了。所以奴才想,谢统领这次怕是备受折磨,一直闭门未出。”
“哦,原来如此。”亓月想着,好歹是禁军的统领,身体有恙多日,她还是应该去瞧上一瞧,毕竟宫城的安危可还要靠他,国家的栋梁,国家的人才,她还是不能亏待了的,“正好朕今日得了空,那下朝之后便去看看他。”
“是,陛下。”
长宁宫。
绿竹推开门,一边走,一边疑惑的嘀咕。
“怎么了?”见绿竹神色不对,萧弦问道。
“回娘娘,也没什么事,就是绿竹方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侍卫已经撤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感觉有些奇怪罢了。”
“撤了?”萧弦微皱了眉头,“他们可有说什么?”
“这绿竹就不知道了,但听其他宫里的姐妹说,好像陛下的寝殿加强了防卫,也不知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乱子。”
萧弦不语,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一想起昨晚之事,内心便无法平静,枉他那般疼爱贵妃,在这后宫之中给她的权利甚至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就连皇后都对她无可奈何,她平日嗜宠生娇,对其他妃嫔盛气凌人,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负圣恩做出那般的苟且之事,实在是令他心寒。
“娘娘您怎么了?”绿竹见萧弦面色不善,小心的问道。
“无事。”说着萧弦便站起了身。
“娘娘您这是要外出?”绿竹见他如此动作,问道。
“去洗华宫。”
“洗华宫?”绿竹一听,顿时有些害怕,“娘娘,去洗华宫作甚?”
洗华宫是贵妃娘娘的居所,而贵妃一向嚣张跋扈,极不好相与,她听着都怕,更何况她们长宁宫一向与洗华宫没有往来,这时去又是为何?
“待得闷了,去走走。”
“闷?娘娘若是闷,绿竹陪您说说话吧?或者到院中去走走,院中的花……”在萧弦凌厉的眼神下,绿竹渐渐地闭了嘴。
萧弦不再理会她,抬脚便要出门去。
“娘娘,娘娘,您现在还在禁足呢。”绿竹赶紧上前去,急忙道。
“你不是说外面的侍卫撤了?”
绿竹愣愣的点头,这跟禁足与否有什么关系?
“那这禁足便也解了。”
绿竹一愣,还未想到其中关系,便见自家主子走出了老远,心中一急,连忙追了上去。
洗华宫。
萧弦到的时候,贵妃正好用完了早膳。
见他进来,贵妃倒是有些惊讶,出口也带了些讽刺:“哟,今天是什么风,把妹妹吹过来了?妹妹不好好在长宁宫闭宫反省,倒是来这洗华宫碍我的眼。”
“长宁宫太小,待得闷了,是以来看看姐姐。”
贵妃一听,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劲,只道:“那今日可是个什么天,竟让妹妹想起我来,平日里妹妹可是高傲得紧,从来不肯踏进我洗华宫一步呢。”
“姐姐言重了,大家同是宫中姐妹,多多走动才好,妹妹前几日身子有恙,今日才好些,这不一好便来拜访姐姐了。”面对贵妃的讽刺和无理,萧弦丝毫没有在意,说话仍是不疾不徐,云淡风轻。
“你这副模样,也算是请安的礼数?”贵妃看了她一眼,无比的嫌弃:“我劝妹妹还是回去好好的照照镜子吧,披头散发形容不饰,如此蓬头垢面也真有勇气出来走动?”
贵妃心中无比的嘲讽,想来是失宠已久,自暴自弃,竟是连妆容也懒得打理了。
闻言,绿竹赧然地低下了头,她也没有办法,她家娘娘不梳妆打扮,她也束手无策。也不知怎的,自从醒来之后是越发不注意仪容了,难道是觉着复宠无望,失了信心?
可萧弦却是丝毫不在意,见侍女们撤去了早膳,他的视线便不由得落在了贵妃的肚子上,看得贵妃有些疑惑,才淡淡的开口:“看来这洗华宫的膳食,确实要比长宁宫的好。”
贵妃不知他此话何意,正要发问,又听他继续道:“姐姐整个人都圆润了,特别是……”
说着,眼睛意有所指的瞟向她的小腹。
贵妃心里一咯噔,右手条件反射的覆上肚子。
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动作,贵妃慌忙掩饰道:“妹妹也不必羡慕,我品阶高你一等,吃穿用度自然要好些。”
萧弦不置可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姐姐可要好生珍惜现在的日子,不然等到像妹妹这般,成了无人问津的弃妃,再想要享受这上等的膳食可就难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特别是绿竹,手心和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正在绿竹担心焦虑之时,听见贵妃忽的厉声喝道:“来人!把那丫头给我拖下去掌嘴!”
绿竹闻言,猛的抬首,见贵妃正一脸怒意地指着自己,顿时吓得她双腿一软,屈膝跪下。
“贵妃娘娘饶命!”绿竹惶恐的磕了一个响头,转而向自家娘娘求助。
萧弦冷着一张脸,拦下想要带走绿竹的侍女。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萧弦看着贵妃,冷声道。
“呵呵。”贵妃讽刺地笑了两声,用施恩的语气道:“既然妹妹不会管教下人,那姐姐我就替你管教管教。”
“管教?”萧弦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声音却是极轻。
“是啊,作为下人竟然让主子如此装束,如此仪容,简直有碍观瞻!这后宫之中,可容不得这帮吃闲饭的奴婢!”
萧弦心中冷笑,这是指桑骂槐,借着绿竹骂他呢。
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想打他的人,那要看他好不好相与!
“姐姐勿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我的侍女必然是听从我的吩咐,我若执意如此,她能耐我何?谁又能耐我何?”萧弦声音平稳,甚至还带了些许笑意,如此嚣张更令贵妃怒火中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她关巧儿收拾不了贤妃,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吗?她今日非得在这侍女身上出这口恶气。
押住绿竹的侍女一愣,扬手便要往她的脸上招呼,绿竹吓得眼一闭,准备听天由命。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绿竹缓缓地睁开眼,见她家主子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捏着那侍女的手腕。
在这一刻,绿竹简直对她家娘娘崇拜得不行,在这一刻她看她家娘娘简直貌若天仙,身高八丈!
可是下一秒,她便无限的担忧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贵妃,果然见到了一张暴怒的脸。
“妹妹这是做什么!”贵妃站了起来,也没想到贤妃居然会为了一个奴婢,公然跟她翻脸。
“我正想问姐姐想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贤妃如此镇定,贵妃心中再是恼怒,也不得不稍稍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一出口却变得更加尖酸刻薄了起来:“妹妹莫不是以为还是陛下的宠妃?圣心已失,再难挽回,现在妹妹充其量不过是一弃妃,就算是死在长宁宫,陛下也不会去多看一眼。”
“陛下对我如何,不劳姐姐费心。只是姐姐做的那些事情,你猜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贵妃眼神一凌,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