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寒食 ...
-
寒食节。
今日阴雨连绵，持续了一天，亓月处理好事物之后，已是暮色，传说今晚百鬼夜行，她有些害怕，是以召来了贾飘飘。
“爱妃，你来了。”亓月连忙迎了上去。
“陛下。”贾飘飘福了福身，有意的与陛下保持着距离，唯恐身上的水珠沾染在他的身上。
“爱妃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赶快卸下到被窝里躺着去吧。”语毕，亓月对着外面喊道：“小高子，将朕备好的衣物拿进来。”
亓月小心的搂住贾飘飘往床榻的方向行去，想着下雨天被窝是最舒服的地方，没有之一，况且还有伴，真的太美滋滋了。
“陛下，现在时日还早呢。”贾飘飘有些不适应陛下如此的热情，看她两眼发光的样子，隐隐有些害怕。
“无妨，到榻上去，陪朕聊聊天，解解闷。”
亓月和贾飘飘并排躺在床榻之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贾飘飘不安的摩挲着被褥，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今日可有烦心事？”
闻言，亓月侧身过去，将手搭在贾飘飘的身上，道：“也无什么重要之事，皆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
“哦？臣妾愿闻其详。”
“都是那些多事的大臣们，说是要让朕抓紧时间，延绵皇家子嗣，可是这事急是急不来的，朕每日日理万机哪有心情想这些事。”
贾飘飘有点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只好勉强附和道：“陛下也无需太过忧心，此事顺其自然便好。”
“嗯。”亓月点了点头，问道：“听说爱妃来自蜀州，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这一点，倒是从未听小高子提起过。
“回陛下，臣妾早已没有了家人，如今唯一的依靠便是陛下了。”
“哦，原来如此。”亓月也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那蜀州都有些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有机会朕也想去看看飘飘的故乡。”
说起自己的故乡，贾飘飘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兴趣，连与陛下同床共枕的那点羞怯和不安也抛之脑后：“陛下，说起蜀州那可真是人杰地灵，依山傍水，美景甚多，陛下有机会真该去看看才是，臣妾相信陛下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是不是蜀州的每一个姑娘都像爱妃这般水灵灵的？”亓月挑眉道。
“陛下~”贾飘飘娇嗔一声，害羞的垂下眼眸。
如此在床上躺着也是无趣，而且贾飘飘似乎对她有着那么一份娇羞的疏离，亓月也不好再说些其他，遂闭目养神。
安静的寝殿内忽的响起一阵声音，亓月蓦然睁开眼，看向一旁的贾飘飘，眉眼带笑：“饿了？”
贾飘飘赧然的点点头。
亓月重重的叹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陛下这是要作何？”贾飘飘也跟着起来。
亓月看了看外面，“朕听外面似乎是雨停了，既然爱妃饿了，不若一同去御膳房走走？”
“御膳房？”贾飘飘想起了和陛下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一样的夜深人静，一样的寻食果腹。
“嗯。”
“可是这么晚了怕是不妥吧？”贾飘飘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有些担忧。
“爱妃怕什么？有朕陪着你。”
连绵的小雨，接着下了一天，刚一出门便觉得有些冷，贾飘飘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亓月见状，顺势搂住了她，让她靠着里面走，自己则在外侧，可以挡去一些冷风。
小高子提着灯笼，徐徐的行在前面，对身后陛下的温言细语充耳不闻。
他在陛下身边当值多年，还从未见过陛下对一个妃子如此上心。
“陛下，您想吃点什么？”贾飘飘看着御膳房各种各样的点心道。
此时的御膳房内就只得他们二人，小高子守在外面，很识趣的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因为他知道陛下不喜人太多。
“爱妃你爱吃什么便吃什么，朕不饿。”
屋内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小高子站在外面有些发冷，冷风一过忍不住发个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这个天气说怪也怪，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便这般的阴冷，莫不是这寒食节......
小高子看了看四下漆黑一片，越看越觉得诡异，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害怕的事情。
可是越不想，那些老太监说过的闹鬼的事情便不受控制的钻进他的脑海里。
冷风呼啸的吹着，在暗夜中有种怪异的声音，小高子稍微接近了御膳房的门口，撞着胆子高声问道：“陛下，陛下可要回寝殿了？”
声音，有丝压抑的颤抖。
里面没有回应，小高子盯着远处的黑夜，又提高了音量：“陛下，可要回去了？”
“陛下？”
小高子苟着身子，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正要轻轻的推门而入，门却被猛的打了开来，险些令他摔倒在地。
“你在外面嚎什么？”亓月站在门口，语气有些冷。
“回......回陛下，时辰晚了，是时候回去了，若是贾婕妤还需要什么，奴才这就命人将饭菜准备好送去长乐殿，这外面阴冷，陛下还是保重身体先行回去吧。”
“无妨，这御膳房内倒也不冷。”
小高子一听，心都凉了半截，他实在是不想一个人站在外面啊，怪吓人的。
“陛下，奴才是怕贾婕妤在里面待久了，出来突遇冷风身子受不住，况且今日如此特殊，实在是不宜待得太晚。”
亓月一想，也觉得甚有道理，她知道皇宫之内，向来怨气最重，今日又如此特殊，若是再在外面闲逛，保不齐会撞上说什么也不定，她是天子之身倒不觉得有什么，关键是怕飘飘心里不安，她听说蜀州那边，最是迷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传说。
正当亓月转身之际，眼角却不期然的瞥到了一个异物。
“那是什么？”亓月有些警惕道。
亓月这一喝倒是把小高子吓得够呛，小高子差点跳了起来，猛的顺着亓月的视线看去，只见远处隐约似乎有白色的异物正向这边飘荡而来。
小高子的手抖抖的指着那边，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喊出声音来：“来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平静的夜晚瞬间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瞬间躁动了起来，不一会儿，谢行便带着一队禁卫军赶到了。
“高公公，发生何事了？”
“那那那边好像有东西......”小高子闭着眼，指着一个方向。
亓月站在门口，有些害怕的看着谢行急疾而去，她本就视力不好，谢行又是一身黑衣，很快便没了踪影，但是隐约的她还能看见远方那抹白色正在飘荡。
不多时，谢行便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待走得近了，亓月定睛一看，不由得惊讶出声：“贤妃！”
“臣妾参见陛下。”
“这大晚上的，你一身白衣出来瞎游荡什么！”话语间，隐隐有些不悦。
“回陛下，今日这雨下了一天，难得雨歇了臣妾便出来走走，不曾想惊扰到陛下，臣妾该死，望陛下恕罪。”
“走走？这长宁宫与御膳房相隔甚远，爱妃你可走得真远啊。”
贤妃低垂着眼眸，道：“臣妾是有些饿了，于是来御膳房寻些吃的。”
亓月没有说话，心想：这皇宫的人都是什么毛病，白天不吃饱，都兴晚上出来觅食。
可是转念一想，这古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到了晚上又不甚方便只得待在屋内，待得久了自然是饿了。
方才一直躲在亓月后面的贾飘飘听得是贤妃，便站了出来，有些高兴道：“姐姐，好巧啊，我和陛下也是出来寻吃的。”
“是啊，真巧。”
这边贤妃和贾飘飘在攀谈着，亓月便向谢行挥了挥手，道：“谢行，这里没事了，今晚不用当值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陛下。”
谢行带着一群人离去了，小高子的心也稍稍的安定了下来，但是仍是站在门口，借着御膳房内的灯静静的守在亓月身边。
贾飘飘拉着贤妃在里面有说有笑，亓月好似成了那个多余的，她有些怅惘的看着黑夜，一种名叫寂寞的情绪悄悄地蔓延出来。
这里终究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虽然身为男儿身，但她毕竟不是男人，也无法对后宫那些女人做出真正过分的事情，她宠爱飘飘无非就是想结交真心的朋友罢了，也好让她在这硕大的皇宫不至于太过孤寂。
可是后宫的女人对她始终都存在着一些敬畏和不安，高处不胜寒，亓月算是明白了。
她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有朋友？
亓月回头，见贾飘飘和贤妃有说有笑的，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明媚，没有一丝的防备和小心翼翼，全然的信任和欢喜。
“哎。”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心里的落寞在这凉凉的夜晚潜滋暗长。
“陛......陛下。”小高子轻颤的声音忽的打断了亓月的伤感。
“何事？”
小高子向亓月靠了靠，有些害怕的指着一个方向，道：“奴才听那边好像有动静。”
亓月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仔细的凝听半天，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听到。
“休要再疑神疑鬼！”
“陛下，奴才没有骗您，方才奴才真的听见......”
“住嘴！”亓月低喝一声，此夜不宜谈论玄学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寒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