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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为人知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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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布莱恩就像一个永远未解的谜题。
她是日光下七彩炫目的肥皂泡，是梦境中一个虚无的幻影，是记忆宫殿中灰尘下油墨斑驳的木盒，打开后只看见空白的老照片。
在他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中，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和湖泊般柔和清亮的蓝眼睛是他永恒的回忆，可那张脸却始终模糊不清。他在偶尔的几次梦境中看见那个穿着白蓝色条纹病服的女人倚在床上，低下头对幼小的他低语着什么，可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一切都是从他八岁那年开始的。
他的八岁是一切的开始。
布莱恩的父亲是一名普通的警员，一位在他心中永远伟大的警察。他八岁那年，父亲破获了一起案子，一起最普通的人口拐卖。他们救出了那个和布莱恩同岁的八岁女孩。
可接下来的事情谁也不会料到，罪犯居然是恋.童癖，他扭曲的心理让他认为自己疯狂地爱上了女孩，在他心中，女孩就是他的洛丽塔。
于是罪犯雇人绑架了布莱恩和那女孩，他以布莱恩的性命威胁，要求一笔钱，让他和他的洛丽塔远走高飞。
布莱恩永远记得在那个昏暗潮湿的仓库里，他和女孩背对背被绑在一起，他们都害怕极了。女孩忍不住开始啜泣，布莱恩强忍着眼泪安慰她，跟她说他们一定能活着出去，说他的父亲是警察，父亲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两个绑匪坐在另一边破旧的沙发上看电视，其中一个男人听女孩的声音烦了，大声呵斥：“给老子闭嘴，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哭得更大声了。
他们似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两个绑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把电视台换到了少儿频道，拎着一瓶酒招呼那个绑匪跟他出去。
“反正雇我们的人只要钱，在这儿待着也是听两个小孩烦人，不如出去待会，过一会儿条子给了钱咱们直接走人就行。”
于是仓库里只剩下两个被绑着的孩子，和一台播着动画片的电视。
“嘿，别哭了。”布莱恩小声道，“他们已经出去了。”
女孩边哭边打着嗝：“真的吗，嗝，可他们一会儿，嗝，还是要进来杀我们……”
“他们不会的。”布莱恩听她这么说又害怕了，感觉自己的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可还是尽力保持着理智，“你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吗，他们只要钱，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可我还是好害怕，”女孩逐渐停止了哭泣，声音颤抖，“那个男人说他爱我，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布莱恩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他只能笨拙地安慰她：“呃，你不应该这么想，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别想了，我们待会就能回家了……你看，电视上在播动画片！”
这句话一下子吸引了女孩的注意里，她瞪大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电视。
“是蝙蝠侠欸，你看！”女孩突然高兴起来，暂时忘记了害怕。她用肩膀撞了撞布莱恩的，示意他看电视。
布莱恩迷惑了：“蝙蝠侠是什么？”
——来自一个从小不看漫画书的人的疑惑。
“你居然不知道蝙蝠侠！”女孩不可思议，“你从不看漫画的吗？他超酷的。”
布莱恩摇了摇头，莫名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在鄙视他，看向了电视——屏幕上是一个穿着奇怪猫耳服的人，打扮得一身黑，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他站在高楼上，随着背景的电闪雷鸣高喊着“我是复仇，我是黑夜，我就是蝙蝠侠！”。
布莱恩：“……”
“他看起来好蠢……不过挺可爱的。”布莱恩小声道。
“嘿，我听见了！你怎么能说蝙蝠侠可爱，他是惩恶锄奸的骑士！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女孩大声嚷嚷。
布莱恩不服气地反驳：“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那你把福尔摩斯放在哪儿？福尔摩斯才是世界上最伟大，最酷的侦探！”
女孩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回击。“等着吧，过会儿你就会改变想法了！”她最后气势汹汹地宣布。
我才不会呢。布莱恩坚定地想，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三分钟后——
布莱恩：真香.jpg
“你说得对！”布莱恩已经完全沦陷了，他心潮澎湃地看着屏幕上蝙蝠侠帅气地把几个菜鸡撂倒在地，“蝙蝠侠酷爆了！还有蝙蝠镖，太酷了！他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我好喜欢他！”
女孩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吧，没人不喜欢蝙蝠侠。”
这时候，“咣当”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两个孩子惊慌地看过去，是绑匪们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操他妈的，见鬼！”一个男人愤怒地踹了一脚沙发，“条子根本就没想过给钱！该死的，他们马上就要包围这里了！”
另一个语气慌乱：“那我们要怎么办，如果被他们抓到，我们后半辈子肯定要在监狱里过了。”
男人沉着脸，走到孩子们面前，不善地盯了他们一会儿。
突然，他猛地从皮衣里掏出一把枪，咔地一声指向布莱恩。
布莱恩在那一瞬间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要干什么？”另一个绑匪似乎也被他这一下惊呆了，“你要杀了他？这可是犯法的！”
男人嗤笑一声：“我们绑了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犯法了。这杂种的爹就是警察，拿他威胁我们肯定能全身而退。难道你想进去？可别忘了你的老婆孩子！”
布莱恩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现在该怎么办？他会死吗？布莱恩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慌。不，他现在不能想这些，他该怎么办？如果能把绳子割断就有希望了，如果能把绳子割断的话……
一个坚硬的，狭长的物体出现在他的手里。
布莱恩一惊，他试探性的摸了摸，手指一阵刺痛。是尖锐的利器，他想，这是怎么办到的？
可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了，两个绑匪还在激烈的争论。他咬着牙强忍着手指上的疼痛，开始摸索着用尖利的那一端割着绳子。
快了快了，布莱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马上就可以……
绳子断了。他心底长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脸上布满泪痕。
绑匪还在争吵着，突然，女孩崩溃的大哭声打破了一切。
“你们不要杀他，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们，你们要杀就杀我吧，都是我的错……”
男人气急反笑，巨大的恐慌和汹汹怒火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女孩的这一声更是磨掉了他最后的理智。他猛地把枪口对准了女孩，露出狰狞的笑容：“好，你不是想死吗？小婊.子，要不是你，我们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咔——”他扣下保险。
布莱恩瞪大眼睛，几乎没有思考，本能的扑了上去，用手中的锐器狠狠的划过男人的胳膊。
“操！”男人疼痛得呼喊出声，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掐住了布莱恩的脖子，布莱恩在强烈的窒息感中没有松手，死死的把锐器往他的胳膊里捅——
一阵慌乱中，男人扣下了扳机。
“砰！”
就像一个无线拉长的慢镜头，布莱恩在恍惚中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子弹射出枪口，缓慢地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然后直直地射入了女孩的胸口。鲜红的血溢了出来，宛如一朵开在女孩胸口的艳丽的花。女孩脸上恐惧的表情凝固了，空洞的双眼中的场景被永远定格，像一朵在花季中中凋零枯萎的花。
紧急着是零乱急促的脚步声，枪响。眩晕中有人抱起了他，在他耳边大喊着什么，警笛声，救护车的滴滴声，喧嚣嘈杂的人声。
等到他终于从一片漂浮的雾中降落，他才意识到，他正披着一条温暖的毯子，坐在一辆警车的车盖上。
“你还好吗，布莱恩？”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他，他转过头，是一位穿着警服的女性，“我是你父亲的同事，你可以叫我安娜，他一会儿就回来。”
“哦，安娜。我……我没事。”布莱恩听见自己这么回答道。
安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先去那边工作了？我就在救护车那边，有什么事一定来叫我，好吗？”
布莱恩反应了一会儿，他事实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答：“我没事，真的。安娜，你放心吧。”
安娜离开了。夜风的寒风吹过，布莱恩不由得瑟缩一下，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远处的霓虹灯照五彩斑斓，警车和救护车停在仓库外亮着灯，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人来人往，布莱恩感觉有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自己的胃里，让他想要呕吐。
这时候，他才感到自己的右手向大脑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摊开手掌，一片鲜血淋漓中，躺着那个他割断了绳子又捅进绑匪胳膊里的锐器——一枚黑色的，闪着金属光泽的，小巧的——
蝙蝠镖。
布莱恩愣住了。
这枚蝙蝠镖乖顺地躺在他的掌心，一端尖尖的蝠翼已经被鲜血染红。它看起来危险又致命，布莱恩刚刚就是用它把那个绑匪的胳膊弄出了一个形状可怖的伤口，他刚才看见有医护人员抬着那男人上了救护车。
可是，这是怎么办到的呢？
在布莱恩八岁那年，他裹着一条毯子坐在车盖上，把自己的右手搞得惨不忍睹，而他看着躺在他手里的那枚凶器，出神地想着这个问题。
客厅里充斥着令人不安的寂静，布莱恩坐在沙发上，依旧在注视着杯子中琥珀色的液体，面无表情。
良久，意志轻柔地开口，像是怕打破什么东西。[我相信你还记得，布莱恩。你现在有答案了吗]他问。
布莱恩沉默地起身走进卧室，他从书架上找到那个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玻璃方柜，一个透明的、小小的玻璃柜子，里面竖立着一个棕色的支架，而那支架上安放着一枚带着已经干涸的深红色血渍的蝙蝠镖。
做工精细，足够致命，染血的蝙蝠镖。
他现在明白了。
布莱恩感到一股可笑的荒谬涌了上来。哥谭18年前的一个夜晚，蝙蝠侠会不会在把手伸向腰带的时候和他一样感到荒谬？一枚缺失的蝙蝠镖，它就那样不知所踪了。
布鲁斯·韦恩会不会记得，18年前的一次夜巡中，他丢失了一枚最普通的蝙蝠镖，他可能找过，也调查过。但他绝不会想到，这救了一个八岁小男孩的命，同时也改变了这男孩的一生。
布莱恩几乎是恍惚地盯着那个透明的玻璃柜子，注视着那枚曾经把他的右手割出无数道血痕的蝙蝠镖。
好像过了很久，他看着它，轻声道。
“我一直记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我希望他也记得。”
我希望他也记得，他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走上一条与他相同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就是布莱恩和老爷最开始的渊源，还有他们的定情信物（不
可以说如果当时没有这个蝙蝠镖，女孩子不一定会死，布莱恩日后也可能不会选择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完全可以说就是老爷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布莱恩是真的把老爷当信仰当偶像的那种，尤其是现在知道啊其实我的信仰是真的……
所以他们两发展感情其实还蛮难的，尤其是布莱恩这边，他完全就是敬仰大蝙蝠
唉，头秃，希望没人指责女孩子，应该不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