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rujay吃吗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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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是一座快节奏的繁华都市，它的上午总是匆忙的。
时间已接近中午，强烈的日光穿过玻璃映在每一个纽约警局中埋头对着大摞资料工作的人的脸上，狭窄的过道中人来人往，空中飘荡着散落的纸张和咖啡的味道，没人意识到现在理应是午饭时间。
NCPD，要知道，繁华往往伴随着罪恶，在市中心的人们享受着奢侈的同时，像皇后区这样的法外之地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些只能由警局中每一位令人倾佩的警员面对——现实中可没有蜘蛛侠。
布莱恩拖着虚浮的脚步走了进来，昨晚他因为一些令人不悦的小毛病彻夜未眠，又一次的。以至于他现在一边在心里用各种语言疯狂诅咒着卡特，一边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回一个笑脸。
纽约警局的大部分警员——除了新人——都认识他，或者是至少认识他这张脸，除去他在这里工作的一年内的优秀表现外，布莱恩的那张脸真的非常让人记忆深刻。试问，谁能轻易地忘记一张金发碧眼的俊脸呢，尤其是被无数人称赞过的那双绿眼睛，他们曾私下讨论过并达成一致，没有人能对那双眼睛说“不”。
还有卡特，一位令人尊敬的女警探，他曾经的上司。但这不能掩盖布莱恩已经开始用第四种语言在心底恶毒地诅咒她的事实，对于一个有起床气的人来说，连环夺命call把他叫到警局不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尽管他的前搭档公然宣称布莱恩·希维尔所谓的起床气就像一只磨爪子的猫（事后布莱恩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他并没有把卡特电话里所说的“有你的熟人想见你”当一回事儿，得了吧，他的熟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死了的，一种是永远没时间也过不来的，根本就——
操。等等。
布莱恩惊恐地看着那位令人尊敬的女警探——他的前上司踏着高跟鞋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在拥挤的过道里杀出一条血路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而她身后透明的接待室里，布莱恩以他百发百中的优秀视力发誓那里面站着两个男人。
他的前前上司，和造谣他起床气的前搭档。
一个没时间也不可能过来的，一个在爆炸中死了的。
现在，他们俩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脸上似乎还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是两个天天干架的机构成员在友好交谈，其中一个是执法人员，另一个还是个应该进局子的黑户。
就在他晃神的这么几秒之内，他意识到他已经在被卡特拖着走了。字面意义上的，卡特气势汹汹地拽着他的领子，而他几乎是双脚离地的下意识跟她飘到了接待室里。
他的前搭档挑起一边眉毛，脸上露出了“我就爱看你好戏”的表情，等到布莱恩恍惚地坐到了沙发上，前搭档戏谑地笑了起来：“你就像一只被拎着后颈皮的猫，布莱恩。”
而他的前前上司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看起来你过得不错，布莱恩。”
布莱恩……布莱恩不想说话，或者说，他的大脑被两个低音炮磁性的声音冲击得暂时关机了——当然，大部分是对这两人出现在这里的震惊——但是不可否认，布莱恩就吃低音炮这一套。
“你怎么在这里，霍奇。”布莱恩终于捡回了自己的理智，意识到肯定有正事要办，“案子？”
艾伦·霍奇纳，他的前前上司，匡提科BAU（FBI行为分析部）的主管，在他从CIA离开后，他曾经在他的手下待过一段时间，后来由于某些原因，他再一次离开了，在纽约警局干了一年后，他决定彻底退休，不再参与到执法机构中。当然，也是由于那个“小小的”原因。
“没错，又一起连环杀人案。你知道的，他们从不休假。”霍奇微微叹了口气，“我们只是想趁这次机会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自从……以后，大家都担心你。”
他含糊地带过了他们都心知肚明的部分，随后上前，轻轻拍了拍布莱恩的肩膀，“瑞德和艾米莉他们都很想你，也许，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们可以聚聚。”
霍奇没有等布莱恩的回答，径直走了出去，从新投入到案子中。他们都知道，答案很大可能是“不”。
布莱恩沉默了。他的脑海中几乎又浮现出那件事，屁股下的沙发仿佛变成了冰冷的海水，让他感觉到下坠，愧疚感悄悄地拽住了他的胃，让它深深地沉了下去。他几乎要呕吐了。
“嘿，布莱恩！你还在那儿吗？保持清醒！”
但他的前搭档——或者说，约翰·里瑟，里瑟抓住了他，把他拽了回来。布莱恩几乎是横躺在沙发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喘气，急迫地汲取着氧气，像一条脱水的鱼在地面上垂死挣扎。
他额前金色的发丝完全被额角的含水打湿，一缕一缕散乱地贴在脸颊，幽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瞳孔失焦，茫然地注视着俯下身来的前搭档充满担忧的脸。
“我没事，约翰。”良久，他听见了自己带着喘息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但很明显，他的前搭档并不这么认为，里瑟强硬地扶着他坐了起来，忽视了布莱恩坚持要自己来的胡乱挥舞的双手。我这回必须要感谢他了，有那么一会儿，布莱恩恍然地想，感谢他的善解人意，我不用被自己打脸了。
里瑟坐了下来，扳过布莱恩的肩膀仔细地注视着他涣散的瞳孔和苍白的脸色，狭小的空间内一时间安静了，只能听得见布莱恩细微的喘息。
“PTSD，布莱恩。你发作了五秒，这足以致命。”里瑟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布莱恩感到一股暖流正在缓慢地在他身体里流动，而理智渐渐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他坐直了身子，竭力使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这时候他听见了里瑟的话，苦笑道：“是啊，PTSD。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这并不奇怪。”
他本来有许多话想问，“你不是死了吗？”、“你都在干什么？”之类的，但现在，非常奇怪的，他什么也不想问了。也许他突然意识到再怎么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也许他意识到这中间的时光对两人都是一种折磨，再提起来这也是自揭伤疤……无论如何，布莱恩最后什么也没说。
……
夜幕很快降临了。
布莱恩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走了出来，当即被扑面而来的寒风糊了一脸，金发也在额前缠成了毛线。他艰难地挤过人群找到了自己的摩托，把嘴里的棒棒糖从左边鼓起的脸颊换到了右边。
这辆摩托算是布莱恩最喜欢的一辆，不是什么大牌，甚至称的上便宜，但他硬生生地把一辆红蓝配色的摩托车亲自动手漆成了黑色，甚至还恶趣味地在上面添了只粉色的蝙蝠Logo。
没错，布莱恩作为一个在CIA和FBI都混过的一听就很严肃的执法人员，是一个活生生的蝙蝠侠脑残粉——没人规定联邦探员不可以喜欢蝙蝠侠，对吧？
关于他喜欢蝙蝠侠的渊源，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久远的故事，总而言之，他从儿时开始就一直是DC亲爸爸黑暗骑士的脑残粉。甚至在他进入了CIA，加入BAU小组在全国飞来飞去抓连环杀手，在纽约警局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警员后也没有改变。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里瑟老说他像一只大猫猫的原因？尽管他还是个青年，但每天面对着一些黑暗却还喜欢看漫画书的人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BAU时和小博士的关系最好，他真的挺喜欢那孩子的，尤其是他们可以一起讨论漫画书。
霍奇曾经开玩笑说，布莱恩就是矛盾的结合体。简单来说，就是既正经又沙雕，他确实有强烈的正义感，但他在退出执法系统后却想当一个油管博主，他可以和那些犯罪分子们踩着刀尖周旋，也可以在直播的时候和沙雕粉丝团一起开开心心的沙雕。
显然，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展现他沙雕一面的时刻。
收拾一番后，布莱恩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打开直播。
他今天直播的是上回没打完的《蝙蝠侠：阿卡姆骑士》，有不少粉丝是守在电脑前蹲点，刚一开播，人数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评论飞快刷了起来。
[第一！不枉我在电脑前守了三个小时连晚饭都没吃！啊啊啊BX大神看我一眼啊这里是女友粉！]
[看我刷到了什么好东西！是BX大神的直播，是活的直播，不是录屏！天呐我是用上了一生的运气吗？！]
[老爷粉丝后援会正在飞速赶来！！啊啊啊啊提前表白哥谭第一小王子，布鲁西宝贝儿正面上我！]
[楼上休想！老爷和桶我都要，AK桶那腰线是真实存在的吗？！来啊三人行啊！]
[？？宁就是是阿卡姆周可儿隔间的？你在想peach？要不要滚回去再治疗治疗？]
[既然你们都承包完了，我也没啥好说的，就大喊一句谜语人滚出哥谭市吧。]
[？！兄弟你是魔鬼？在？为什么提起谜语人？]
……
布莱恩看着滚动的评论轻笑一声，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开口：“嗨，各位观众大家好啊，这里是你们熟悉的布莱恩·希维尔，今天的直播继续玩我们上回没打完的阿卡姆骑士。”
[！！BX大神这个声线是真实存在的吗？？阿伟乱葬岗集合！]
[卧槽好苏！别拦我这个清亮温柔的声音属于我！]
[只有我发现BX的声音有一种特别慵懒随意的感觉吗？我我我我不行了！]
布莱恩随意挑了几个有意思的评论聊了几句，就迅速进入了游戏。因为已经提前玩过一次，所以他打起来还是比较顺手的。
时间过的很快，随着游戏剧情的推进，评论里也少了很多一开始的土拨鼠，大多数都是在讨论人物和操作。布莱恩叼着第三根奶味棒棒糖，金色的发丝垂在脸颊，绿眸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
突然间，评论疯狂地刷了起来。布莱恩注意了一下，都是让他看打赏。他挑起一边眉毛，拖出打赏的后台界面，然后发现粉丝疯狂刷屏的原因——刚才一个叫“B”的用户给他刷了将近一万的礼物。
他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土豪的粉丝？
饶是布莱恩早有心理准备，看见这个数额还是呆滞了一下。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布莱恩惊得差点儿没含住棒棒糖，“我先说好啊，你要是为了我去抢银行了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看了眼评论，一大波土拨鼠向上滚动，但没有B的金色标识出现。
“你们先别叫了，安静，让土豪大大说话好不好，我还想着当个腿部挂件发家致富诶。”
“好了，B……？土豪大大？”布莱恩的兴趣上来了，他确实不缺这点儿钱，可对这个为他花这么多钱的人很感兴趣。“说句话呀。”
过了一会儿，B的金色标识出现了。
——“你玩的这个游戏是什么？”
布莱恩惊呆了。
他吓得把嘴里的糖掉了出去。
“土豪大大你是真人吗？”他不可置信，“看看这个游戏的名字，蝙蝠侠：阿卡姆骑士，难道不能说明些什么吗？蝙蝠侠，蝙蝠侠知不知道？而且你的ID都是B了，你难道不是蝙蝠侠的粉丝吗？”
B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布莱恩看着这个问号。
这里有个人，没有听说过蝙蝠侠。
“！！！”
他绝对不能容忍这个世界上有人没听说过蝙蝠侠。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哥谭骑士！DC亲爸爸！”布莱恩几乎是喊出了这几个词，“你知不知道DC？——DC是一家著名的漫画公司，蝙蝠侠，超人，正义联盟都是他们家的。”
“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的继承人，表面上他是纸迷金醉的韦恩少爷，实际上是惩奸除恶的义警蝙蝠侠。智商最高，体术第一，人类巅峰。进可氪石怼超人，退可哥谭虐小丑，超人黑化负责拯救世界，自己黑化必须宇宙毁灭。”
“你居然不知道蝙蝠侠吗？！人活着就是为了蝙蝠，不磕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梦魇骑士团知不知道？”
另一边的布鲁斯：？？？你在说什么鬼话？
四只小鸟儿：？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B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久，布莱恩心中一股卖出自己爱豆安利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他肯定是被我爱豆的伟大事迹的牛逼之处震撼到了！
没错，我，布莱恩·希维尔，前BAU组员，前前CIA特工就是个无脑蝙蝠吹。
那又如何，我最擅长的就是给蝙蝠侠吹彩虹屁，不服来干！
这次B打字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阿卡姆骑士是红头罩？”
布莱恩在短时间内第二次被惊着了。
但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今天，他不仅可以安利出蝙蝠侠，还可以安利他爱豆的CP。
“你知道红头罩，不知道蝙蝠侠？”布莱恩缓缓问道。
——“红头罩是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很好。
布莱恩想，冷静，他可能不吃这口安利。
你要谨慎一点儿，慢慢地，慢慢地告诉他——
“兄弟你听说过Brujay吗？！你看到评论里刷的了吧！！Brujay就是蝙蝠侠和杰森的CP啊！超好磕的！阿卡姆骑士就是红头罩啊！”
另一边的杰森：“？？？我！操？”
你他妈再说一遍谁和谁CP？？？
“你知道主世界杰森的设定吧？被狗小丑搞死又绿池子复活的那个。AK改设定了！这里杰森离家出走结果被周可儿抓到阿卡姆之城折磨了一年——太他妈虐了！——脸上被小丑刻了个J——老子要杀了这个畜生——这畜生还给老爷发录像让他以为桶死了，于是老爷找了新罗宾小红鸟——真的太他妈虐了！”
布鲁斯：“？！！”
杰森：“？！！啥？！”
突然被cue的提姆：？？？
“杰森被丧钟救出来之后改名叫阿卡姆骑士要找老爷复仇！□□游说三十亿，招兵买马把坦克开上哥谭街头！还联合稻草人把老爷搞了，但！是！老爷知道骑士真实身份后一直让杰森跟他回家，杰森捅他他都不还手！最后稻草人那个菜逼搞得老爷暴露身份自爆韦恩大宅——最重要的是杰森还是救了老爷！Brujay是真的！”
布莱恩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儿上头，但管他呢，今天发生了一大堆烂事儿，上头就上头，假酒害人——他从电脑里调出专门截出来准备用来剪视频的素材，按下播放——
“转过身来。”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响起。
蝙蝠侠缓缓转身，骑士站在那，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骑士的声音逐渐由冷酷变为颤抖，他另一只手按下头盔侧面的按钮，最后一个词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和仇恨。
“布鲁斯。”
那是一张布鲁斯熟悉的脸，可左侧原本光滑的皮肤上扭曲着丑陋的J，那双蓝眼睛中只有无尽的怒火。
“……杰森。”他喃喃出声。
……
还有蝙蝠侠向倒地用木枪指着他的骑士伸手，“回家吧，杰森。”，蝙蝠侠被稻草人绑在铁板上，突然出现在房梁上的红头罩一枪崩掉了手铐……
另一边的蝙蝠洞中，长久的沉默。
在短时间内，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布鲁斯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但这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杰森面色扭曲，看起来非常想一枪崩了什么人的头，但同时他又看起来想要呕吐，所以使他显得狰狞可怖；迪克一脸恍惚，如梦似幻的表情像是磕了药；提姆强行镇定，维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人设；而达米安，达米安——
良久，达米安尖锐声音响彻了整个蝙蝠洞——
“不！父亲，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您和陶德！您不能——”
“闭嘴，小孩。”杰森咔的一声掏出了枪，“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Brujay吃吗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