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宰小作》未来天很蓝

27、虚假的代价

　　“留我在侦探社工作。”织田作闻言倒是立刻反问道“可以吗？”

　　“侦探社的入社要求是要拥有高洁的品质，而且织田你的实力我和社长都见识过，加入侦探社完全没有问题。”

　　高洁的品质？

　　他。

　　“安心吧，太宰都有资格入社的。”乱步看出织田作内心的不确信，毫不犹豫拿太宰治出来做对比，他相信太宰是不会介意的。

　　果不其然，太宰治面上带着笑容，全然不在意的顺手从自己的办工桌上抽取了一份工作请求瞟了几眼。

　　想要织田作入社是很早以前就有过的想法。

　　那时侦探社刚成立的时候只有他与社长二人，人才稀缺。

　　首先吸纳的人员是与谢也晶子，晶子小姐那时的精神状态刻不容缓，为了与森鸥外港争夺晶子小姐，他们筹划了一些时日，而正是这些时日的耽搁，错过了吸收另一名看好的初期成员，也就是织田作之助。

　　社长对织田作之助有着极高的评价，虽然立场不同，但印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却不谋而合，他们对于夺取他人的生命有着性质相似的观点意志。

　　听说社长当时请求了社长的老师夏目漱石先生对织田作之助进行了游说，最终，金盆洗手后的织田作投入到了港口黑手党的麾下，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底层黑手党成员。

　　“要试试吗？”乱步睁开眼睛，“确认一下除了杀人以外，除了呆在黑暗的老鼠阴沟里，是否还能够尝试其他存活下去的手段不是很有意思吗？”

　　降落的夕阳从窗户口中透过霞光，老街区的道路上提着工作包的行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差不多该到下班时间了。

　　被叫回来后难得的开始处理书面工作的太宰治放下手中的纸笔，一沓厚实的文件已经处理完毕。

　　“乱步先生，还不下班吗？”

　　太宰治走到乱步的桌前，臀部坐在了办工桌的边缘一角，单手贴在桌面上，透窗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眼中映着暖光。

　　“我要等社长一起下班。”乱步摇晃着椅子，“中心开了一家新的零食店，社长答应我工作认真的话就和我一起去买零食。”
　　“倒是太宰你还不下班吗？工作报告这种东西早就写完了不是吗？”

　　“我当然是在等织田作一起回家呀。”

　　织田作被社长邀请来侦探社做客，自然最后还是由社长来招待，只是这两位能说些什么呢？都是不善言辞的两人，应该已经冷场过好几次了吧。

　　“乱步先生，我才知道原来你和社长认识织田作。”

　　“是啊，在十几年前织田作还是一个人从事杀手工作的时候，还有4年前的一个雨天我也有见过他。我们只是路人关系啦。”

　　“路人么。”

　　“对于他来讲，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后来的那一次我都是路人吧，社长倒是和他打过一次印象比较深刻吧。”

　　“既然只是路人，为什么乱步先生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织田作？”

　　“我的记忆力向来是极好的。”乱步理所当然的回到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这个问题，”

　　突然，太宰治凑近脑袋，双眼认真的注视着乱步。

　　“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一点都没有提出问题吗4年前的织田作和十几年前的少年模样明明完全不一样不是么，不管是身高，处事的方式，言语的问候，样貌，这些明明都不一样。”

　　“外表上来看确实有些不同，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同一个人”乱步脚在地上一蹭，转椅朝着后方一退，再次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与织田作最后一次见面是4年前。”太宰治再次重复道，他的面色变的越加严肃，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乱步先生你确定没有记错吗？”

　　太宰治的话音落下，乱步低下头，他的双手放在转椅的扶把上摩挲了一下陷入了沉默，接着他嘟起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很是生气的表情，乱步站了起来，他双掌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拍，令其他正在工作的社员们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着这边看来。

　　乱步抬起一只手不客气的推掉太宰治越来越近的脸。

　　少给他来威慑！这是想对他挑衅吗？

　　“真有意思。”乱步的声音变得响亮，全然是小孩子脾气的大声道“你竟然想质疑伟大机智的乱步大人我得出的事实，乱步大人拒绝回答你愚蠢的提问！”

　　“这还真是。”

　　太宰治直起身，双手插入上衣的口袋中，恢复了往日清爽的神情，他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以极其轻松的语调道，“我可没有怀疑过乱步君你的话，不如说应该要感谢一下你，给了我一个从未想到过的提示。”

　　“那是，乱步大人的智商是天下第一的。”

　　太宰治微笑着转身离去，他顺手从自己的办公椅上拿过外套边走边穿。

　　“那么，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了，我就先走了，大家回去注意安全，再见。”

　　“好的，太宰先生也请注意回家安全。”

　　宫崎，真美等人同太宰治告别道。

　　“太宰是怎么了。”

　　等太宰治走出门，与谢也朝着江户川乱步走去，“总觉得最近的太宰有些奇怪。”

　　“他有些奇怪？”国木田停下手中的工作，“哪里奇怪了？”

　　“旷班的次数比起以前更多了不是么，国木田你没有发现吗？”

　　“你说这个吗？”并不像当着太宰的面时那般火冒三丈，国木田此刻很是淡定的耸耸肩，“晶子小姐你观察的还真是挺仔细的，不过旷班的人是太宰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作为社医关于社员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职责，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变化，即使是那个难以看透的太宰，我也要好好的关注。”与谢也嘴角露出坏笑，“而且老是旷工的人要是和我拿着相同的薪水我可不爽。”

　　这才是重点吧。

　　“不过比起太宰，”国木田站起身，“太宰竟然会有同居的好友这一点才是让人吃惊的事情，而且，乱步先生，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能够社长邀请来武装侦探社做客，以及乱步先生毫不犹豫的提出了入社邀请。

　　“阴差阳错差点成为侦探社建立早期的元老成员的人吧。”

　　“诶？”国木田吃了一惊，那个少年现在看起来也没有多大，要是元老成员的话，那个时候不才是个婴儿吗？

　　“国木田，这种问题比起问我，不如自己去了解如何？”

　　乱步开始收拾桌面，太宰出门就意味着他要和织田作一起回家了，现在去找社长刚刚好。

　　“还有晶子小姐，太宰近期的变化可不仅仅是旷工的次数增多了而已。”乱步拉开门把，回头笑道，“不觉得最近侦探社安静了许多吗？”

　　木门随着乱步的外出缓缓的阖上，留下与谢也与国木田疑惑的对视。

　　这么说来确实……

　　近期一段时间，没有再处理过太宰自杀未遂留下的麻烦后事。

　　回家的路上，太宰治哼着歌，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

　　“我准备加入侦探社。”织田作如此说道。

　　“那么，以后每天都能够一起上下班了。”

　　“是这样吗？”织田作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一直不去上班，而且我以为你会反对。”

　　“因为一个人去上班很无聊，而且没有反对的理由。”

　　“你不是希望我在这里的这段期间写小说么，加入侦探社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构思了。”

　　“写小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写，而且织田作之前写的东西都超级无聊。”

　　“你还真是不客气。”织田作并不否认，而且那些东西他明明都扔进垃圾桶了。

　　“实事求是而已，唯有犀利的批评人才能够进步。”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应该也进步一下，好好的提防一下你在接下来工作中捉弄我导致我扣工资的可能性。”

　　织田作指的是之前乱步揭穿的以握住他的经济命脉来迫使他当朋友的手段。

　　“不过，”织田作低垂下眼眸，“不惜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也要让我成为你的朋友一起生活，你也未免太执着了。”

　　“执着么，那么你觉得这是个好品质吗？”

　　“看情况吧，要是太过执着变成了偏执的话，那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的。”

　　“那么，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停下脚步，大桥的四车道上车来车往，大风呼呼的吹着，顺风走着的太宰与织田作都被吹露出了额头。

　　“有一点吧。”但是麻烦不大，也就是前进了13年的时间而已。

　　“我认为给周围的人添麻烦这一点要看是给谁添麻烦，如果是我给织田作添麻烦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这样吗？”虽然他并不介意太宰治给他添的麻烦，但由本人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太宰在这一点上未免有点太厉害了。

　　“不久前我进入了壹元侑子的次元小院里，然后像她许了希望再见到织田作的愿望。”太宰治话锋一转，他转过头看向织田作，“接着，我就用了点手段然后就找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他前往了这个时代的缘由么，织田作淡定的接受了。

　　干杀手这行的，多多少少知道些不同行业的情报。

　　传说中的壹元侑子，拥有着绝对的力量来实现人的愿望，只是许愿者要实现的愿望的话必须付出与愿望等同的或者加倍的价值的东西，也就是所谓代价，正如去超市购物要花费钱财一般。

　　太宰治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但是为什么现在突然告诉我了。”

　　若是之前是怕他询问代价而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的话，可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了，这个让他穿越时空的代价应该不会大到会让人超级内疚的那种吧？

　　“夕阳真红太阳好大，啊，这么漂亮的晚霞和入水太搭了不是吗？”

　　太宰治张开双臂，他感受着风以及波光粼粼的江面。

　　“入水？”织田作不解，“你在说什么？”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忍耐。”太宰治没有回答织田作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因为代价是不准进行任何的自杀行为，否则你就会回去。”

　　穿越时空的代价是不准太宰治自杀？好奇怪的代价。

　　正当织田作想着，一道有力的束缚从手腕处传来。

　　突然，太宰治抓住织田作的手，他的脸渐渐凑近，就像是看透了织田的疑惑一般笑着说道：“是吧，我也觉得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就在刚刚我明白了。”

　　朝着栏杆一撑，太宰治拉着毫无防备的织田作朝后倾倒。

　　江水浩瀚，在夕阳的光辉下染上了绚丽的色彩，只听接连到几乎同时响起的噗通的声音，江面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闭上眼，感受着夏日并不冰冷的江水，太宰治笑了，那个人的重量与体温清楚的传来，根本不曾消失。

　　太宰治确信了，是他被侑子和某人骗了。

　　那个付出代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太宰治。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