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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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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听令,一刻钟内换整好完毕,违令者斩。”
高台之上,忽然有人高声呼喊,我还没弄明白状况,胳膊又被一拽,傅九月指了指前面的帐篷。
“要换衣服了。”
“换什么衣服?”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见我茫然,傅九月有些疑惑,但是时间很紧急,她也就长话短说。
“所有人进金城前都得换衣服,衣服颜色不同,像你我这样的平民,就是灰色粗布衣,罪奴战俘,那便是白衣,若是权贵,那便是暗衣,若是顶顶的权贵,那便是制作精良的夜行衣。”
“明白?”她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面上不显,但内心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那如果,如果不换会怎样?”我还是问了出来,傅九月答得却果断。
“即刻斩杀。”
我手心颤了颤,硬着头皮跟着傅九月一起进去换衣服。
提供的场地是一个帐篷。
甫一进去,一股热气倏地扑面而来,人与人面面相觑却仍不避嫌,或者说无法避嫌,只能在这里将衣服脱掉,大庭广众换衣服,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包身工》立刻蹦进我的脑海。
我大学是在北方读的,虽说去过澡堂,但这般没尊严的,赤条条来去的场景还是让我难受至极。
“你在等什么?等会时间到了没换完直接就不用换了。”我回头,是傅九月,她已经换好粗布麻衣,正趁人不备朝里衣里面塞着弹弓一样的东西。
等塞完,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冲我道:“看到那黑衣服了吗?”
“是黑色劲装,权贵们穿的,无论剪裁,质感,样式设计,摸起来都是顶顶好,啧,毕竟黑色这种颜色不显眼,在黑夜中还可与夜色融为一体,多好啊。”
我听出她话里的冷意和讽刺,她确实没说错,对于颜色为白、鲜艳显眼的奴隶来说,无疑为一场屠杀。
或许对我也一样。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我收了思绪,借着遮挡快速换了衣服,绑带系好的瞬间,帐篷外钟声响起。
“集合时间到了。”
话音落,一批人浩浩汤汤进来。
“贵人至,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领我们进来的宫女已经在赶人,好多人低头不敢看,我也顺势低下头,但还是悄悄忍不住看了眼这突然进来的,身着金贵华服的美貌少女。
第一眼看确实是宫中养大的孩子,和电视剧里没什么两样,通身公主的气派是有的,一袭芙蓉色曳地望仙裙,裙摆处落了只金丝银线勾成的凤凰,而那凤凰刺绣之上还缀了千万颗泛着荧光的珍珠,全身上下无不在彰显皇家贵气。
“还不快些滚出去?”她似乎脾气有些不好。眉头紧蹙,神情不悦继续呵斥我们,“若耽搁了本宫换衣服的良辰吉时,你们可担待得起?”
她这样一说,女官们迅速推了还挤在门口等待检查的一行人,呵斥她们快去集合,而后将帘子一拉,将我们隔绝在外。
“月华公主当真好大的派头,当真以为自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帘子刚一拉上,就有人开始吐槽。
有人跟着附和,冷哼道:“左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嫔妃所出,不知在得意些什么。”
“少说些,若是被人听了去,咱们——”见陆陆续续有目光投来,三人中个子较矮的瑟缩了下,神情颇有些不自然,她怯怯拉着想劝,手却被身旁个子高挑些的女子一把甩开。
“她们谁敢听谁敢看,看我就把她们眼珠子挖出来,还有你,畏畏缩缩的,难成大器,怎么,在宅子后院里受气惯了,现在还窝着?”
“就是,唯唯诺诺,不足为谋!珠儿,我看咱们都不必管她!”最开始跟着附和的女子十分不屑的瞪了个子矮的女生一眼。
那矮个姑娘估摸也就十三四岁年纪,被这般对待登时便红了眼眶,三个人间的气氛瞬间不对,我也立即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集合的号角声陡然响起,远处高楼上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我站在底下,看的很清楚。
礼官手握鼓槌,似是等人一声令下,便要开始击打这往日战场上才会用的战鼓。
我四处扫了眼,人虽都挤在一处,却是井然有序的,总管公公领着小太监在前站着,他捏着嗓子,做作的走路,吩咐护卫发布囊。
“进林子前,会有一个布囊,随机的,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九月忽然解释,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想朝城楼上大喊,上面是不是也有像我一样的人,穿越至此,所以才提出这些现代电影影视作品里才会有的想法。
但我没法这样冒失,于是看拿到手的布囊,布囊有大有小,里边物什各异,却因着是黑色,也瞧不见其他人拿了什么,但有一点是很确定的,公主拿到的必然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因为我看到她笑了。
“你的是什么?”九月忽然过来,她左看右看,忽然压低声音,“我拿到一把刀。”
刀,应该还不错吧,我没说话,低头想看我的布囊,忽然一个白色的纸人飘到眼前。
我吓一跳,手一松,眼见布袋子要掉下去,一双手忽然出现。
布囊被这人接住,我抬头,对上一双极其漂亮的眼。
“小心些。”纸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而眼前这人唇畔带着浅浅笑意,五官清俊,眉眼精致,十分有小说男主的气质。
要是在以前我脸都红了,可现在我只惊讶了一瞬,立刻将布囊收了回来,“谢谢。”
“不必客气。”男子笑笑,又转身离开,一切就像一个小插曲,我深吸口气,打开布囊,傅九月刚扫了一眼,立刻摁住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我有些懵,号角声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城楼之上开始亮起火光,篝火亮起的瞬间,数百个低沉的号角缓缓吹响,接着便是声震碧天、铿锵有力的鼓声,而随那鼓声出现的,是一簇燃了火光的箭。
君王挺身站着,举箭拉弓一气呵成,瞄准这空旷之地的巨大青鼎,重重一弹,那箭破风而来,火光砰地亮起。
“多么盛大的场面呵。”九月忽然冷笑,拳头也捏得紧紧的,死死的看着君王,他身边美丽的女子,还有带着面具所谓的为此赛事祈福的大祭司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