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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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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羽看着那侍卫像庞然大物一般在眼前倒了下去，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魂魄，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拿刀的那只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沾染鲜血带来的恐惧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涌上心头，她无意害人失去性命，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连那个领头的侍卫也始料未及，满脸的震惊。他怒吼了一声，将昏迷着的沐远安一把扔在地上，“哗啦”一声抽出了佩刀，直往江若羽身上砍来。
锋利的刀刃带着腾腾的杀气迫使得江若羽本能地闭上了眼，她的内心升起了一阵透彻心底的绝望和悲凉。
就在江若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密林深处，一只利箭带着浑厚十足的力量“咻”的一声破风而来，直直地射没入那侍卫的身躯里，他高高举起的刀在空中划过，还未来得及落下，便戛然而止，随着他倒下的身子一起摔落在地上。
江若羽缓缓睁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远处，魏无渊骑着马正穿过茂密的树林，直奔江若羽而来。
“吁！”
他扯紧了缰绳，疾驰的马儿猛地被勒停，高高扬起前蹄，才骤然停了下来。
魏无渊翻身跳下马，疾步跑了过来，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江若羽，心也跟着拧成了一团。
江若羽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双眼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她忽然用力抱住魏无渊，扑在他怀里呜咽地哭了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悲凉。
魏无渊身子一僵，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一下敲碎了他内心坚硬的外壳，露出最真实的柔软，他伸手将江若羽瘦弱的身子揽的更紧一些，想给她更多一些温暖与慰藉。
没过多久，后面的人马也渐渐追上来了。
陆雪松在马背上斜眼瞧着魏无渊，酸溜溜道：“我说王爷啊，兄弟我还受着伤呢，您和王妃能否体谅下伤员，回去再温存？”
魏无渊回头冲他甩了一记眼刀，把江若羽打横抱起，又命人好好地将沐远安抱起，将两人安置在马车上，带着人回到了行宫。
西山行宫里，皇上坐镇在主殿内，太子与秦王分别坐在两边，神态各异。
一个时辰前，有飞马来报刺客入侵的消息，他一声令下，太子与秦王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却独独不见沐远安带的人马回来，魏无渊亲自带着人马疾驰进了密林，太子和秦王也相继派出了身边的侍卫前去支援。
顺帝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沐远安一旦在京城出了什么意外，沐骞若是以此为由发动西南军造反，牵一发而动全身，边境诸国恐怕也会趁火打劫，到那时候整个大顺也势必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数年前，有大臣上书建议削弱沐骞手中的兵权，以免他占据西南，称霸一方，但西南边境诸多蛮夷部族长期爆发内乱，边城百姓民不聊生。他不得不放权让沐骞带兵前去平定，如今沐骞长期镇守在西南边境，根基越来越稳，打着沐家军旗号的西南将士走到哪儿都让敌人闻风丧胆。
想他堂堂一个覆手天下的帝王，在军中的威信竟然比不上一个异姓王，何其屈辱？
魏无渊命人安顿好江若羽和沐远安后，即刻前来主营帐内复命。
“回禀父皇，儿臣已将远安郡主平安带回。”
“她怎么样了？”
“儿臣带人找到郡主的时候，郡主已经昏迷过去了，儿臣已经请了太医过去查验伤势。”
顺帝严峻的的神情松了些许，他缓缓地在主位上坐下，借着长袖的掩盖，松开了紧紧拽着的拳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父皇，远安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秦王上前一步说道。
魏无渊不经意地目光在太子与秦王面前一一扫过。
秦王神色一如既往的稳重，看不出任何表情，倒是太子脸色有些许沉重，一改往日的自鸣得意。
远安郡主被暂时安顿在离主殿不远的昭阳殿，皇上带着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太医见皇上来了，跪地行礼。
“免礼，郡主伤势如何？”
“回禀皇上，郡主身上有几处皮肉伤，虽然伤的不深，但流了不少血，微臣已经帮郡主上了清理了一遍伤口，上了一道药，已无大碍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郡主只是暂时昏迷，只需静养一两个时辰，想必晚些时分就能醒过来。”
顺帝这才放心了不少，又命底下的丫鬟们好好照顾沐远安，带着人又回到了主殿。
大殿内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将士和大臣，阴沉的气氛令人人紧张到极点。
“这些刺客究竟是怎么什么进来的？受何人指派？许明礼，查清楚了没有？”
“回禀皇上，刺杀远安郡主的这些刺客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尚未查出任何线索。”刑部尚书许明礼满头大汗地回道。
“没查出来还有脸跪在这里，给朕滚去查。”顺帝大怒，一掌击在案桌上，上好的青瓷茶盏猛然被震翻，滚落下地，发出一记清脆的碎裂声。
负责秋狩猎场的准备事宜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回道：“微臣在秋狩前半个月就派人将整个西山全部清场了，请皇上明鉴。”
他一句话就将自己与此事摘的干干净净。
顺帝冷哼了一声。
太子见状，上前一步振振有词道：“父皇，这些刺客能径直杀入狩猎场，想必定是外围的防御上疏忽职守，才让他们有机会乘虚而入。”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魏无渊身上，将责任不动声色地推在了魏无渊身上。
“太子所言甚是，儿臣在防御上未能考虑周全。”魏无渊不慌不忙地上前回道。
太子脸上泛着几分自得之色，显然对魏无渊这样主动认错的态度很是受用。
他接着道来：“儿臣于昨日派去虎潜伏在西山北面的将士也遇到了一批刺客，这些刺客十分狡诈，眼看快被捉拿住时立马咬毒自尽，虎啸营的将士经过一番恶战也只留住了一个活口，正关押在监牢里等候审问。”
此言一出，太子与秦王脸上皆是震惊失色，显然对于留有活口一事很是意外。顺帝震怒之下的神色却有几分缓和，下令严加拷问。
禁卫军的统领陈虔铮上前拱手一跪道：“回皇上，此次随侍的禁卫军未能保护好郡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自愿领罚。”
“禁卫军都是一群废物！”
“回父皇，儿臣找到远安郡主，发现跟在她身边的侍卫只是披着禁卫军将服的贼人，极有可能是有人提前安插进去的内奸。”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也就是说，大顺以精锐著称的禁卫军也被人突破了防线，若说刺客背后的主谋在禁卫军没有干系，恐怕也无人相信。
难怪他如此主动认错，想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陈虔铮只感觉身上这副带给他无上荣耀的盔甲此时犹如一座大山般压的他喘不上气，这样的指控比守卫失责还要严重百倍。
禁卫军直接负责整个皇城的安危，换句话说，就是天子的安危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可这次行猎看来，禁卫军面对刺客袭击却毫无招架之力，相比猎鹰军在防御上的疏忽职守，禁卫军犹如纸片般的战斗力才真正触碰到了天子逆鳞。
顺帝看着陈虔铮，眼里闪过几分杀意：“来人，将他带下去，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太子眼看皇上严惩了禁卫军统领，却似乎把魏无渊忘得一干二净，急忙道：“父皇，禁卫军固然有错，但儿臣以为猎鹰军此次在防御上疏忽职守，晋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太子这是在为陈大统领求情吗？”一旁许久为说话的秦王冷不丁地说道。
太子一门心思想要借此机会让魏无渊失去兵权，却不知他方才的话早已招惹的顺帝对他起了疑心。
果然，顺帝阴鸷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又在秦王和晋王身上来回扫了几眼，内心的疑虑渐渐明朗。
魏无渊从主殿里退出来后到猎鹰军的指挥司里，立马吩咐庆元去请了徐茂宥过来。
“茂公，我方才按你的意思在皇上面前慌称捉拿住了一名刺客，只等今晚布下陷阱引蛇出洞了。”
“刺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见背后主谋心思之缜密，从侧面也可猜测道，一旦他的暴露身份，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所以，老夫断定，他今晚势必会派人来杀人灭口。”
曹正德带领的虎啸营伏击刺客失手后，茂公立马献策，不惜犯下欺君之罪。此时关押在西山行宫大牢里的并不是真正的刺客，而是想戴罪立功的曹正德。
魏无渊本不愿让曹正德去顶替刺客，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身手，而是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数，到时候敌人躲在暗处，防不胜防，他生怕失去一名忠心耿耿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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