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23、发四喜（二）

　　黄昏的天空很美，日头落下去再升起来就是朝阳，漫漫长的黑夜还是一个人走，今晚不同，婵娟不相伴，孤影只一人。

　　秦霄贤还是要赶回录制点录每日采访的，所以脚步稍微急切了些，尚九熙往另一个方向步履匆匆连招呼都没打。

　　何九华走路稍微慢了两步，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就从十几公分拉到几十公分再到几米。前方是一个拐弯的路口，眼见秦霄贤越走越快就要转过弯去，赶也赶不上了，何九华索性停下脚步在原地等秦霄贤自己发现他把他弄丢了。

　　早该想到是这个结果的。

　　直至秦霄贤转过弯去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发现何九华已经不跟在身后了。

　　何九华看了一眼即将没电的手机，干脆打开叫车软件叫了一部车。看离这里五百米处的司机迅速接单并且打来电话问是不是酒醉叫得车要不要解酒药。

　　“噢噢不用师傅，我就是刚下班。”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何九华又看了眼微信。

　　秦霄贤甚至都没发条微信来问问他丢在哪儿了。

　　上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在提醒他慢点别撞头，系好安全带。

　　何九华看着手机红色的呼吸灯亮起，在心里暗自啐了一口想道：“一定是单身久了缺爱了才会觉得司机师傅都比秦霄贤暖心。”

　　“小伙子怎么了，这么晚下班累着了？年轻人别太拼啊要注意身体。”师傅双手把着方向盘瞄他一眼又目不斜视的看前方。

　　“嗐，师傅您还说我呢。”何九华将手机关机，“这都快十二点多了您还在外头跑呢，嫂子在家不担心啊？”

　　师傅笑起来，唇边有个酒窝，岁月为他的脸刻上年轮样的细纹和褶皱。“钱还是要赚的嘛，你嫂子跟我的时候啊我一穷二白，总不能过了这十几年了还让她过不上好日子吧。”

　　“嫂子一定是个特别好的女人。”

　　“当然。”车子拐弯。“你可不知道，你嫂子啊当年是她们学校的校花，又漂亮又有才华，身边一群帅气有才的小伙子，我费老大劲儿才给人骗到手的，她可有眼光了，放弃了那么多帅哥选择我，嘿嘿，现在当然得更努力的让她活得幸福啊。”

　　何九华扭头看驾驶座的师傅：“她身边那么多人，您就没想过放弃？”

　　红灯，车子停在路口。

　　师傅沉默的稳步将车停在白线前，数着红灯的秒数，红灯跳转为黄灯，黄灯跳转为绿灯，他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我字典里就没放弃这两个字，虽然一开始她看不上我也不搭理我，但是我觉得只要我努力我就一定能让她喜欢我，”

　　何九华落寞地握紧手机：“可是付出没有回报呢。”

　　“小伙子你愿意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从我刚工作那会儿开始。那个时候他进我们单位还是个小孩儿，我们就一群人带他，我和他关系最好，我以为我喜欢他他知道，可是他却装得无知无觉继续与我当朋友。感觉，付出得不到回报，很委屈。”

　　“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能一直认为爱能让人忘记一切这句话就是个屁话。可是今天我能告诉你，爱就是毫无理由不求回报的付出，如果你开始纠结回报，不是你不爱了，是太爱，爱成了执念，就成了孽。”

　　爱情是心尖上的一把刀，插在肉中，或深或浅。留它是偶尔锥心刺骨的痛，若是拔了，却是山崩地裂般的溃不成军。

　　血流尽了就会死。

　　你愿意苟且的活，还是痛快的死？

　　大多数人冠冕堂皇选择前者，然后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选择后者。

　　“秦霄贤，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回头我就会跟在你身后。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秦霄贤转弯时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何九华，摁亮手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随后打开免打扰模式放进了包里。

　　“你的心甘情愿，与我从来无关。”

　　白色的药瓶搁在茶几上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郭云晴一直在努力忽视它跟其他人调笑却还是忍不住用眼睛去瞥。

　　楼上书房录单人solo，录完的都回自己房间去，要么睡觉要么干自己的事情，还有郭云晴这个不用录的，栾云平美其名曰：“上班第一天没什么生活体验，咱玩儿完一个星期再录。”

　　现在就只剩郭云晴林云枳还有烧水烫茶杯的孟鹤堂。

　　指针指向12的时候林云枳明显感觉到郭云晴的思维开始迟钝，眨眼也开始缓慢了，不管旁边的人说什么她都不搭腔了。

　　直到孟鹤堂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姬天语在楼上录完vlog十分暴躁地喊：“死丫头赶紧滚上来睡觉，到点了还熬！”她方眨眨眼反应过来，垂眼。

　　“怎么了？困了还不睡觉？”林云枳轻声问她。
　　“我，”郭云晴瞥一眼桌子上的药瓶，“就是不想睡，想多看看你，不知道明天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孟鹤堂停了手上动作抬头看她。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明天没有太阳。”

　　他一愣，手指微松，茶杯磕上石质的茶盘，“咔嚓”茶杯碎了。

　　白瓷雕竹，小巧玲珑，可惜了。

　　郭云晴把垃圾桶递给孟鹤堂，示意要上楼，很礼貌的跟孟鹤堂道了晚安。站在楼梯口扶着楼梯扶手：“明天见。”

　　林云枳把桌子上的药瓶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

　　她抱上电脑回房间的时候凌晨一点，又开着电脑坐在梳妆台前追了两集剧。一点四十五，楼下的防盗门传来密码锁“嘀”一声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而很快这脚步就停止了，林云枳估摸着应该是秦霄贤和他的个摄和录个人vlog的工作人员，不过他们怎么突然没声儿了。

　　“叩叩叩”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轻得林云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叩叩叩。”这一次重了一些。

　　打开门映入眼帘是姬天语“苦大仇深”的脸——郭云晴那个小个子实在没法让她打开门便映入眼帘。

　　林云枳还没发出疑问姬天语先入为主把光着脚丫满脸懵的郭云晴塞进她怀里连带着一个行李箱：“你们夫妻两口子培养一下感情。”

　　说罢她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郭云晴木木然往屋里挪，低声朝林云枳说道：“她害怕一个人，但我这段时间有点事情会退出录制，你自己的搭档自己照顾，她不认床认人，你俩先适应适应，整个家里就你是女的，你是她搭档，你责无旁贷，于公于私。”

　　“其实您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姬天语这个口气让林云枳挺不爽的。

　　“吴黄两门是故交，我想我该离任何人都远点，我会回台北一段时间。”姬天语往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小孩儿。“麻烦你了……明天我就走了。”

　　“不麻烦，既然要撇清关系那就做绝点吧。”林云枳淡淡的说。

　　她关上门，转身把站着的小孩儿搂怀里塞进被子，柔声问：“你自己房间呢？”

　　“你现在这个就是我房间啊。”郭云晴哼哼唧唧。

　　“……”可能是熬夜熬多了，林云枳的脑子转不动了。

　　所以郭云晴录节目这段时间全在哪儿睡觉呢，跟姬天语一起睡？睡一张床？

　　郭云晴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林云枳揉她头发道：“困了？快睡。我待会儿打地铺。”

　　郭云晴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目光逐着她身影，看她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到角落安置好，重新坐到梳妆台前戴上了耳机，她才道：“天语姐姐不要我了。”

　　“什么？”她将耳机摘下一半。

　　“我说，你不用打地铺。还有，晚安。”郭云晴忽然想起了什么，蹿出去不一会儿抱了个枕头回来。

　　林云枳满脸疑惑，就听姬天语在隔壁骂了一句：“他妈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郭云晴自己嘿嘿的乐，乐完了用手把枕头拍拍蓬松，又转头笑着跟她说：“晚安阿大！”

　　她翻了个身背对林云枳，呼吸平稳了。

　　林云枳盯着她后脑勺半晌，颇纠结又不舍关掉看到一半的电视剧，摸瞎翻出一直不舍得用的表纸和纯度极高的朱砂，洗手掐诀念咒，小楷笔沾朱砂，沉心静气画了一张安神符叠整齐。

　　她轻手轻脚走到郭云晴那一侧，嫌蹲着累索性一屁股坐到地板上。郭云晴喜欢蜷着睡，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她手里攥着那个项链坠子，林云枳将坠子轻轻抽出来使它妥帖自然的垂在枕头上，再将叠得小小的又厚实的纸符塞进她手里。

　　林云枳最后给她掖了掖被子，爬上床颇无语的看她裹成小球，随即她从衣柜里又抱了一床被子铺开。

　　黑暗中不知道沉寂了多久。

　　五点过半，郭云晴准时睁开眼睛。

　　手心里的符纸差点被手汗浸湿，她将符纸展开抖了抖费劲地卷成圆轴，用了很大的力气拽开项链坠玻璃瓶上的塞子把圆轴装进去，塞上盖子用拇指摁实了。

　　她赖了一会儿床，黄色的纸轴大半埋在粉灰色的粉末里。世间海水知深浅，唯有人心难忖量，这一张纸符一时间竟扰得她心乱如麻。

　　呼出一口气，晃晃一片空白的脑子，她方翻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间洗洗弄弄。

　　林云枳醒的时候郭云晴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折腾半天了，她听见林云枳的动静，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入口是温度正好的水。

　　“早上好。”她将眼线向上挑出细尾，眯着眼睛勾出一个似笑非笑来，“你看，今天天气不好啊。”

　　林云枳喝完水下床，走到她身后给她扎头发。

　　“北京的天就是这样，晴两天，灰蒙蒙两个月，晴天是很少很值得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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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你们有啥特别想嗑的cp吗！！！tell me,我 try try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