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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不闲(十九) ...

  •   “诶天语姐上来一下,郭老师找。”李鹤东慢吞吞踱步下楼,站在楼梯口,大拇哥指楼上一扬下巴。

      姬天语起身顺道从秦霄贤身边路过,轻轻摁了一把他肩膀。秦霄贤很自然的将屁股从茶几的侧缘挪到离水浴锅堪堪一寸的地方。

      “这玩意儿用来干嘛。”拎开水浴锅的盖子,蒸汽腾起来燎了秦霄贤个满脸,索性温度并不高,不然秦霄贤这张俊脸就是要毁容了。

      “用来热敷。”凯文用镊子夹起毛巾晾了晾,“手,秦霄贤是么,帮我摁着她点。”

      “用力,你可hold不住她。”黄以筠拿过林云枳随手给搁在沙发上的资料朝凯文使眼神。

      “你下来,太高了我不好弄,老腻人家身上干什么,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粘人。”凯文调侃郭云晴,去握郭云晴伸过来的手。

      刚环上手腕就听旁边秦霄贤又是一声咳嗽,凯文扭头凉凉地说,“兄弟,我带了治感冒的特效药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来点。”

      林云枳揉揉郭云晴的后颈示意她挪到沙发上去。

      那小姑奶奶猫她怀里攥着她袖子,黄以筠盯着她们脸上流露出的情绪一时难以形容。

      就像没熟透的柠檬,酸而又发涩。

      “云枳?你跟我出来一下。”黄以筠兀然开口。

      上位者的口气。

      这画面看起来和谐一片,旁人应该感觉不出来,黄以筠一句话似一块卵石击中湖面,没有即刻沉没而是激起一连串的水波纹,交织重叠久久不能平复。

      心脏飞跳,呼吸骤然急促,郭云晴极力压制才勉强压住呼之欲出的火气。她递出的是左手,紫檀佛珠松松地挂在手腕上,木头珠子沾不得水,于是凯文就想着摘下来放到碰不到水的地方,刚拽着金刚结的一角。

      郭云晴抿着嘴笑,眯着眼睛小指勾住凯文的小指。“咔哒”一声。“别动我珠子。”

      张云雷光听着声音都知道那是骨缝连接处软骨摩擦的声音,牙一酸,“嘶……脱臼了吧!”

      凯文面无表情收回手,两指捏住小指指根一拧,又是清脆的一声“咔哒。”复位了。

      秦霄贤登时对自己早上的冒犯行为感到后怕,心里又有些许期待自己在郭云晴心里与别人是有一丝不同的,方才姬天语那一个动作……

      郭云晴软绵绵抬手揽住林云枳脖子,食指点点她嘴唇,微微施力摩挲。“不许聊有的没的,记好了,我才是你的角儿。”

      林云枳看人乖乖挪到沙发上坐好才起身跟着黄以筠往外走,“彭于晏,来。”

      “我叫张九龄啊姐姐。”黑小子一扶额头。

      帅哥的瓷哪有那么容易碰,这破团综怎么录着录着就成了理疗节目了,王九龙巴巴地跟着自家师哥往外溜是头也没回。

      吃饭啊,遥遥无期。

      “大蚊子你吃糖吗。”郭云晴由着秦霄贤握自己的手,佛珠撑在虎口处,指尖微微施力佛珠就顺着劲儿滑到秦霄贤手上,秦霄贤又把珠子戴上自己手腕。

      “你不是不吃糖吗你。”折三折的毛巾热腾腾的,捂上手腕,向秦霄贤仰下巴“喏,摁好。”

      郭云晴的手腕很细,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圈住还有富余,即便是裹上热毛巾也是如此。

      “我朋友低血糖。”
      “什么朋友,男朋友吧。”

      孟鹤堂围着围裙从又端了个果盘过来搁在茶几上,“男朋友?什么情况,我这郎配还没拉呢!”

      张云雷暗戳戳拍一把孟鹤堂的屁股,“去。”

      “男朋友?”声调提的暧昧又刻意,郭云晴微微朝秦霄贤的方向倾身,“这个嘛……”

      秦霄贤似乎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我……”

      郭云晴眼珠一转调转话题。“凯文,造谣可是会遭雷劈的喔。”

      她转手拽过姬天语扔在沙发缝里的手机,输进密码开锁,入眼是姬天语的师父给她发的信息。

      师父:还是保持点距离吧,黄门要归华我们就得站队了。

      凯文摁着她的手找穴位下针,郭云晴眉头一蹙,一声叹息。

      “水至清则无鱼。”

      栾云平站在楼梯口就听着这一句,捎上放在拐角窗台上的鸡毛掸子,推开书房的门进去自顾自的拂尘,姬天语背着手站在窗户前看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色。

      月一点一点被灰色的巨兽吞没,巨兽咆哮着飞奔,急速掠过天空,月又显现出来,一片朦胧的雾气中有什么在孤寂的哭泣呜咽。

      郭德纲跟谢金并排坐在小沙发上看微博上传播的演出视频,刘筱亭捧着栾云平刚翻译出来的手稿在郭德纲的电脑前打字。

      “挺好的。”谢金实是惜字如金。

      “俩小姑娘,一个活泼一个沉稳,稳扎稳打,没什么大差错。”郭德纲伴着刘筱亭磕磕绊绊的打字声说话也一顿一顿的,“基本功足够扎实,或许这样的风格在我们这儿也能独树一帜。”

      “可是师父,黄姑娘给的病例资料我也翻译给您听了,我们的演出人员是不是需要审核一下,我们并不清楚云晴风格的转变是否是病理性的,又或者演出的时候是否会因为演出事故而引发病症。”

      栾云平一边给书桌掸灰一边盯着刘筱亭打字,刘筱亭本来打字就不利索,自家只手遮天的师叔再往旁边一站手指更不听使唤了,一个普通的名词愣是打错五六遍。

      “去去去,掸灰去。”栾云平索性鸡毛掸子一抽刘筱亭屁股给人赶一边去了,刘筱亭抱着鸡毛掸子摸摸一点不疼的屁股蹲在窗台旁,身边姬天语的影子笼罩着他,他顿时觉得捡回了半条命。

      “七队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下缺了那么多人。”郭德纲扭头看一眼小黑土豆。
      “路边摊吃窜稀,也不是第一回了。”刘筱亭干巴巴回答。

      “可不,孙九香老婆孩子生病还在医院碰着那一群捂着肚子夹着腿挂号。”栾云平接上一句嘴如实汇报,“如果今天不是这一出还看不到枳晴这一对的临时合作,效果意外不错。”

      “小师叔那词还是在后台现背的,20分钟。”刘筱亭补一句。

      “科班出来的其实很好磨合的,一举一动都一模一样。”谢金瞥他一眼颇为不屑,“《八扇屏》这么老的词句,任何一个人都该滚瓜烂熟。”

      “科班出来的也规矩,不忘本。”郭德纲看一眼栾云平。

      “师父,你看这个世界那么大,可是却从不施舍方寸之地给那些拼命向上的人啊。”栾云平打下最后一个句号。

      姬天语终于转过身,低头看一眼自己脚边的刘筱亭。“世界太不公平了。”

      “天语,云平,一个人若是能站在云头,那便寸土不需。”

      晴字,拆开来是一个日字一个青字。日就是太阳,青代表青天。太阳自东海而出落于昆仑之巅,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烈焰夺目照耀人间,孑然一身永缀云端,世人不知其如何而生只知其轻易不灭。

      黄以筠专心致志一只一只数门口顶灯上扑棱翅膀的飞蛾,长裙裙摆揪了又松,从她的动作上来看,她的内心似乎极其纠结。

      傍晚的风有些凉,能吹起姑娘的裙摆。

      张九龄的脸在手机屏幕的光的映射下明明暗暗,凭着昏暗的夜色借着朦胧的月光,心弦悄然一动。

      有的人站在那里,纵使是枯枝残叶作衬,无春之生灵夏之鲜活冬之银装素裹,在有心人的眼里也是一样楚楚动人。

      此刻,风也低吟,蝉也浅唱。

      却不知怎的,张九龄朦胧中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仙女捧着一朵白莲,用指尖的血一片一片染红白莲的花瓣,斑驳妖冶,血凝了便结成一片深褐,那仙女看着白莲落泪,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染莲的动作直至那莲直至被她的血浸透,浓郁也无法补救。

      她停了哭泣仍是止不住抽噎,捧着莲走远了,她终于意识到她的鲜血无法染红白莲,它永远不会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可是也再也回不去了。

      “阿晴第一次发病是在一年半前,那时候我的母亲刚刚去世,父亲查出胃癌中期住院接受化疗。”

      黄以筠弯腰拾起一片枯叶,微微施力便听“咔嚓”一声脆响碎成几瓣躺在手心里。

      “那时候我忙于操办母亲的葬礼,照顾父亲的病情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便忽略了照顾阿晴。我父亲生有两子,我又是父亲老来所得之子,我的哥哥呢年纪大了并不喜欢传统艺术很早就离开了我们出去单干,只有我一个直系亲属了,母亲离世前告诉我,将阿晴革除字辈送离黄家。师兄弟们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却也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在一个以宗族关系血缘纽带至上的家族里没有人会给一个不得家主喜欢的异姓好脸色,更何况阿晴还只是一个女孩子。”

      她仰头看灯,深呼吸又做心理建设般急促缓一口气息:“我不知道她那段日子经历了什么,我回去的那天只看到警察动用武力用束缚带跟精神病人专用的束缚衣将她送进了医院。”

      林云枳随着黄以筠的目光看灯上飞蛾,余光似觉星辰变动天有异象。“陀罗星大放异彩,大凶。”

      王九龙心下一惊赶忙百度搜索。

      陀罗星,北斗凶甲级辛金阴忌为护卫之星,主纠纷灾晦,易伤残破相齿伤。具攻击性,为暗箭。代表纠纷,烦恼,抢劫,驼背。性刚烈,孤僻,喜怒无常,好胜争斗,暗中记恨,无信用,多是非纠纷,怠惰拖拉。旺吉则权威机谋,陷凶则奸狡不正,凶厄伤残。

      “西方医学可以解释的奇异病症,用东方理论也同样可以解释。”林云枳捏了一道符在手里,“您相信鬼神之说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玄学警告玄学警告玄学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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