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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汪十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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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排骨诱惑,祁立又不甘心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确定进不去门之后,才带着满肚子委屈回家。
他一回家,就发现家里面安静得很,往沙发上一看,狗不在,他直接奔到阳台处,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在隔壁呢!
很好!
祁帅狗这个叛徒!
祁立怒而拍桌,跑到阳台处,隔着一个阳台怒斥祁帅狗:“汪汪汪,汪汪汪!”
死狗!马上给我滚回来!
沈浪在阳台这边听的噗嗤一笑。
祁帅狗听到了动静爬了起来,竖起了耳朵,远远地望向窗台,分辨出来了是新主人的动静之后又趴下去了,继续在旧主人的腿边撒娇。
那头又传来祁立的呼唤。
帅狗忍不住了,爪子刨了两下瓷砖之后,低吼着回:“汪汪?”
有回应了!
祁立压低了嗓音,缓缓地蹲下身子,像是特务接头一样,低声又喊道:“汪汪汪?”
帅狗就要往阳台跑。
沈浪低笑着摇头,眼看着这一人一狗接上了头,心想,他跟祁立一个傻子较什么劲儿呢?
帅狗跑到了阳台口,隔着一个阳台跟祁立吼,祁立怒吼一声“渣狗”,正想把这条狗硬拖过来呢,阳台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从下往上看,先是一双运动鞋,然后是笔直的牛仔裤,在往上是一个白色半截袖,然后是一个尖俏的小下巴,再往上,是一双带着笑的杏眼。
“过来吧。”那小下巴微微一抬,往客厅处偏了一下:“吃饭。”
祁立用顽强的毅力抗拒住了这种诱惑!
你让我去我就去吗!
刚刚可是你把我关在外面的!
我是那种没有原则的男人吗!
“今天多做一个红烧肉。”沈浪补了一句:“你喜欢吃偏甜的还是偏咸的?”
“甜的。”祁立立马站起身来,一个大跨步直接顺着阳台那边垮了过来,目光真诚的说道:“多放点肉。”
沈浪无声的勾了勾嘴角,转头去了厨房。
见沈浪进了厨房,祁立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男人,胃里一空,心就软了。
这不能怪他啊!
明明是沈浪扒拉住了他的胃啊!
沈浪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坏男人!
祁立长吁短叹的坐到了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低头跟祁帅狗算账,妄图让祁帅狗承认自己通敌卖国的罪证,要祁帅狗发誓保证,以后绝不会偷偷摸摸跑到隔壁来偷人,呸,偷食。
祁帅狗晃了晃耳朵,给他的新主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祁立严肃的开始教育祁帅狗,教育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吃上了梦寐以求的排骨和红烧肉,然后拎狗回家,继续教育。
临睡之前,祁立倒在床上,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小老弟在回来的路上问的那句话。
小老弟该不会是想让他陪着一起去训练基地吧?
祁立翻了个身,看了一眼床头处睡得打呼噜的帅狗,有些为难。
他要是去了,帅狗怎么办呢?
祁立想不出个好法子来,看帅狗睡得香甜,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老子为了你愁得不行,你还在这打起呼噜来了?
祁立狞笑着抬手,“啪”的一下在帅狗耳边拍了一声。
帅狗一惊,“嗷嗷嗷”的跳起来。
祁立:舒服了,睡觉。
帅狗:汪汪汪?
尿你脸上信不信?
第二天一大早,祁立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裤子湿湿的,他茫然的盯着裤子看了好一会儿,恍惚间追忆起了自己六岁时候尿了床然后被妈妈拿着扫把打了一上午的场景。
某只帅狗夹着尾巴溜了。
祁立自己爬起来,简单冲了一下澡,换了一下被褥,掐着时间点出来,然后跟沈浪一起去吃了早餐,又走路去了学校。
从家里走到学校的路上都比较偏僻,他们这是老城区,车流和人流都不大多,小巷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有的墙上还挂满了紫白色的喇叭花,风一吹过来,喇叭花就跟着微微晃着。
跟沈浪走在路上的时候,祁立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这和谐而又安宁的美好生活——安度晚年。
学校门口的清晨一向热闹,摆着很多早餐摊儿,有很多同学一起上学,清晨的阳光和蓝白色的校服混在一起,祁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沈浪的校服裤子。
他记得他缝起来的校服裤子——好像不太能穿的出来吧?
沈浪身材清瘦,宽大的校服上衣盖住了他的腰身,只有在胳膊抬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包裹在白色半截袖下的窄腰,校服裤子又有些短,露出了他的一截脚踝,白皙的脚踝上有几根薄薄的青筋,走起来的时候蓝色的校服裤子上上下下的起伏,那一截脚踝就藏起来,露出来,藏起来,露出来。
祁立看的一阵奇怪,总是挪不开视线,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看向沈浪的腿间。
行动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阻碍。
祁立挠着下巴,有点担忧。
万一小老弟跑两步就把裤子扯了咋整?
祁立就带着这种担忧,一路跟着沈浪身后回了教室里,坐下的时候,他还提心吊胆的看向沈浪的腿间。
这回沈浪坐下了,祁立看的清清楚楚,沈浪的裤子针线严丝合缝,明显是重新缝过一次,不过祁立眼睛好,还能在那严丝合缝的针脚之中看到他之前缝出来的白线。
细腻的针脚缠绕着白线,纠缠着将裤子的撕裂处缝好,祁立挠着下巴看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总觉得怪顺眼的。
“笃笃——沁园春——”
这时,沈浪手中的书本正好敲了桌沿两下,拉回了祁立的视线。
祁立的视线又落到了沈浪的脸上。
彼时正是清晨,朗朗的读书声中,沈浪脊背挺直的坐着,灿烂的阳光落到他的侧脸上,祁立看着看着,突然间想起了沈浪当时演小王子的时候的模样,又猛地记起来了当时他在棺材里的时候,沈浪低下头的那个吻。
祁立有点不自在的挠了一下他的脸。
恰在此时,第一节课的铃声打响,早读结束。
小老头准时踩点进门,背着手走上了讲台,第一件事儿就是问:“沈浪,昨天说的竞赛人选定下来了没有?”
沈浪起身,摇头:“没有,没人报名。”
小老头“嘿”了一声,怒拍桌子,开始了一场“关于奉献和集体荣誉感”的演讲。
讲了半节课,小老头又问了一遍:“有没有人报名?”
还是没人理他。
小老头愤怒了,他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狞笑着挤出来一句:“好,都不报名是吧?那你们就给我抽纸条吧!沈浪,你上来,做五十四个纸条,挑出来四个做记号的,跟你一起去参加竞赛!”
沈浪就顺从的站起来,撕下来作业本,走到讲台上,做出来五十四个纸条,四个用笔在上面画个√,谁抽到了,就要跟沈浪一起去基地参加竞赛。
纸团是由沈浪放在粉笔盒子里捧下去的,挨个让学生们自己抽,很快就都抽完了。
祁立拿到纸团,展开一看,白白净净皱皱巴巴的,什么都没有。
看到白皱的纸面的时候,祁立心里头微微揪了一下,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倒是他前桌,一展开纸团就疯狂摇头,用羊癫疯一样的动作表达他的震惊于绝望。
祁立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问:“抽到了?”
前桌回过头来,哀叹着点头:“抽到了。”
祁立微微挑眉,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不去参加竞赛,你信不信?”
前桌一脸狐疑:“我不信。”
“赌一个星期早餐。”祁立说:“我赢了你就给我买。”
前桌捏着他的纸团,觉得这事儿怎么算都不吃亏,于是一脸不屑的说道:“行,赌就赌,我就不信你能让班任再重抽一遍。”
祁立神秘一笑,然后抬起手,做出了一个“降龙十八掌”的起手式,然后“刷刷刷”的打了几掌空气之后,伸出两根手指头,从前桌的手里拿出了那个纸团,再把自己的放到了前桌手里。
“好了。”祁立收回手掌,运功结束,一脸严肃的说道:“别忘了我的早餐,我参加竞赛回来之后给我买,不买你是小狗。”
前桌:???
还他妈能这样?
你想去你能不能直接说!
打你奶奶个腿的降龙十八掌!
抽签过后,小老头就让拿到“√”的人站起来。
包括祁立在内,起来了三名男生一名女生。
女生是学习中游的一个女孩,祁立也不知道她叫什么,男生一个是沈浪的前桌,叫王拉煤,话特别多,一个人能当八百只鸭子,经常回头跟沈浪说话,另一个是英语课代表,具体叫什么祁立也不记得了。
知道人家是英语课代表,是因为人家天天来逼祁立交作业。
小老头的视线挨个儿把这些人扫了一眼,最后落到祁立身上,盯着祁立看了三秒,痛快的一挥手,带着一种“终于把这个垃圾扔出我们班里”的感觉,喜气洋洋的说道:“就你们五个了,明早七点二十,学校门口集合,坐大巴走。”
这时候,一直站在讲台边上的沈浪才缓缓地掀了一下眼皮,从讲台上看下去,隔着十排座位,远远地落到了祁立的身上。
从讲台往下看,一切都显得无所遁形,不管是祁立那套山寨版的降龙十八掌,还是祁立前桌那一言难尽的震惊表情。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放慢、模糊,唯独最中间的那个人被放大,视角定格,缓缓地落到了他的脸上。
夏日清晨,少年挺拔。
沈浪微微眯了眯眼,心想,今天的阳光也太刺眼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