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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梯间 ...

  •   喻潦舌尖轻抵糖果,齿间散着清香的苹果味儿。

      自记事起,就没人给他喂过东西,冷不丁被投了颗糖,还有些新奇。

      他咔咔咬碎糖果,半晌没吭声。

      嘴甜点……他没有吃人白食的习惯,哪怕是颗糖,也要分得清清楚楚。

      喻潦稍作思索,心下有了定论,“这个简单。”

      夜晚灯光落在人工草坪上,两人坐的本就有些近,但周围吵闹不小。

      喻潦索性单手支在地面,上半身向季槐倾去,清了清嗓音,用两人才听见的声音说。
      “喂,九中最英俊的男生,要不要和我做朋友~”

      他说完,见季槐没反应,不由挑了挑眉。

      还不甜么。
      都称他是九中最帅了,再夸也太虚假了,难不成真要他夸出花来?
      吃颗糖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季槐哪能有反应,此时脑子都快炸成烟花了。
      耳边还残留着少年轻飘飘闯入耳中的话末尾音,带着点勾人的意味,弄得他心头微痒,思绪乱了起来。

      九中最俊么。
      他一向有这个自信。
      但从喻潦嘴里说出来,总有种不真实感。

      当晚上,季槐就失眠了,彻夜在床上翻滚。

      凌晨两点,仍睁着漆黑的眼,混在昏暗的光线中,深邃而闪亮。
      没想到。
      他在同桌心里,如此的······完美!

      季槐轻叹口气,压力来了。
      也许明天该抛弃单调无味的校服,论坛有次谈论,没人能抵抗穿白衬衣的校草,那是绝对的九中第一初恋。
      是时候了······捍卫学校最帅男生的称号!

      一大早,喻潦尚在睡梦中,便被敲门声弄醒。

      他揉了揉头发,起身下床,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谁?”

      门口高个男生,穿着精致的白衬衣,一手撑住门框,“早啊。”

      他松了两粒扣子,敞开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随懒散的问候声上下滚动。

      带着初秋的清凉气息,瞬间将喻潦的睡意冲散。

      同班后,喻潦很少看见季槐穿私服,忽地闯入视线,眼皮轻抬了抬,足足半晌才开口。
      “你衣服,故意的?”

      今天运动会,学生会着重检查衣装,这时候不穿校服,不是专门往枪口上撞嘛。

      季槐错愕,竟然被猜到了。
      他面不改色的解释:“别误会,我不是为了鹤立鸡群,只是随手拿了件衣服穿。”

      喻潦蹙了蹙眉:“我建议你换掉。”

      运动会期间扣分,将严重影响到班级总成绩。

      季槐:“理由?”

      “太显眼了,”喻潦扯了扯他的衣袖,“今天全校都在操场,不合适。”

      到时全体学生穿着蓝白校服,季槐穿一件白衬衣在里面晃荡,毫无疑问会被当典型抓起来批评。

      季槐垂眸看袖间动静,细品完喻潦说的话,神情逐渐复杂起来。

      有些不妙。

      回到房间,季槐边换衣服边对系统说:“有没有发现,我同桌对我······”

      系统:“对你什么?”

      季槐沉默片刻,面容严肃道:“他对我占有欲太强了!”

      “蛤?”系统懵了。
      艰涩的机械音都颤了颤:“何以见得。”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季槐拽起校服拉链,眉头皱起,“他说我穿白衬衣太帅太显眼,今天运动会操场人多,所以让我换掉,不准给别人看。”

      系统傻眼了:“可、可是我觉得他不是那意思。”
      季槐:“那你说,他什么意思?”
      系统:“······”

      不知道,因为它只是个不太聪明的小系统,想起任务,提醒道:“宿主,第一题你都还没交答卷,后面还有好多。”

      “我在寻找时机,急不来,这种事得靠缘分,”季槐揣上手机,重新出门。
      系统:“缘分什么时候到。”
      季槐:“大概在我咬他一下,却不会被打掉牙的时候。”
      系统:“······”它还是洗洗睡吧。

      关上门,喻潦打了个哈欠,眼角憋出点儿泪来。

      他没回床继续睡,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整理完,出门时学校的广播正巧响起。

      孙主任亲身上阵,精气神十足:“在这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季节,我们安城九中迎来了······”

      这声音深入人心,整个宿舍楼都动了起来,“是孙老贼!操,老贼来了,在哪说话。”
      “我的天,从噩梦中活生生吓醒,竟然不知道哪个更恐怖。”
      “孙贼声音太膈应人了,还怎么睡?!”
      ……

      赵良哲拎着豆浆包子煎饼,从教学底楼往上走,在拐角看见愁眉苦脸的赵骄,“怎么,没饭吃了?”

      赵骄这人喜欢四处串门,高二各班教室都被他串了个遍,基本都认得他。

      赵骄回头一瞧,被他手中的早餐吸引,“哎呦,你是赵、赵良哲吧,咱俩八百年前是一家啊!”
      天无绝人之路。
      正愁季草没早饭了,这不,天降吃食!

      “干嘛,别动手动脚,”赵良哲举起手,仗着个子高些,把早餐远离了扑来的胖子,“这是给喻潦带的。”

      赵骄一听,绝望了。
      学神的啊,那没事了,买不过来,抢也那没胆子。

      赵骄叹口气:“今儿那些混蛋,各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大清早把食堂轰炸干净了,明明平日睡懒觉从不去的!”
      赵良哲:“校外有,去买啊。”

      “来不及,我们在教室集合完就要去操场了,”赵骄拉耸着脑袋,“无脸面对我的金主爸爸。”

      赵良哲被他一声金主爸爸激得浑身寒颤,提议道:“等会你问喻潦愿不愿给你金主分点,今天阿姨听说有运动会,多放了几个包子,还送了个煎饼。”

      赵骄顿时如获新生。

      “嗯?”
      喻潦眯了眯眼。

      “拜托了学神,季草马上来了,”赵骄双手合十,“我昨天夸下海口答应的,给他买一周的豪华早餐,这可关乎我下月公众号的命脉,呜呜呜~”

      喻潦:“······”
      看个胖子对他卖萌,心情还挺微妙的,“好吧,把你脸部表情收一下,虽然挺可爱的。”

      季槐路过走廊,透过玻璃窗,一眼便看见赵骄对他同桌又是眨眼,又是嘟嘴,登时睁大了眼,快步进了教室。
      干嘛呢。
      背着他勾搭他同桌?

      “可爱?”季槐揪住赵骄的脸,随意扯了扯,“不就是肉多嘛,”

      喻潦取出豆浆杯,把早餐放在两个桌子中间,“这家的东西味道不错,来吃。”

      季槐松了手:“什么意思?”

      喻潦吸了口豆浆,瞥向窗外,赵骄眉飞色舞地跟季槐说什么。
      八成又在胡诌。

      片刻,季槐回了教室,拉开椅子坐下,略带深意地望了眼喻潦后,一言不发地拿起个包子,咬了口。
      好吧······
      既然同桌这么想和他共进早餐,那就勉为其难的作陪。

      郝明云站在门口,见班里的人到齐了,一招手:“去操场,参加运动会开幕式。”

      喻潦喝完豆浆,把杯子扔进垃圾桶,从后门出了教室。

      其他班也多这时候下楼,楼梯很是拥挤,九班聚在楼梯口一起挤进去的行为,像极了蛮横恶霸。
      还十分不要脸。
      “哎,挤挤更健康嘛。”
      “让让,让让,照顾一下我们这边的女同学,留个道。”
      “楼梯间切勿拥挤,所以烦劳后面的停下脚步。”

      喻潦挨着墙壁往下走,他周围轻松,前方赵骄等人开路,后面学生面面相觑,也没人冲上来碰他。

      右边站着季槐,大概凶名在外,大家恨不得离他远点,四周比他的还宽敞。

      人多喧哗,隐隐听见谁叫了他名字,喻潦正转过头看。

      季槐忽然按住他,脚下止步,“别动。”

      说完。
      季槐伸手扳过喻潦侧了半边的脸,面朝向他,拇指落在微湿的唇角,将沾了点的豆浆汁擦拭干净。

      随后帮喻潦掩盖似的,放低声音说:“你嘴边有东西,已经擦掉了,现在没人能看见。”

      楼梯间的众人:“······”
      是的,没人能看见。
      毕竟经过刚才那幕,他们眼睛已经闪瞎了!

      从教学楼到操场的功夫,下楼那点小插曲便在学校传来了。

      -校草有点gay。
      -刺激,大庭广众下对学神做那种事!
      -我怀疑校草在gay学神,但是没有证据。

      这些传到季槐耳中,着实把他逗乐了。
      以前学校也有不少他的传闻,多是跟哪个不认得的女生扯到一起,无聊到他懒得搭理。
      但这个传言太有意思了。

      校领导上台致词时,季槐心头还惦记这事,一直左顾右盼,忍不住想找人分享。
      没找到合适的,只能拍拍喻潦肩膀:“你听说了吗?”

      喻潦脸色不太好,明显不想理他。

      没得到回应,季槐倒是习以为常,兀自往前挪了挪,微低下头,凑到喻潦耳后根处说:“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人说我在gay你,是不是很搞笑。”

      喻潦嘴角扯了扯:“不好笑。”
      甚至想打人。

      季槐:“这么胡扯,还不够逗人么。”

      喻潦伸手,将快要枕到肩上的脑袋推开,“只要你离我远点,就没有这荒谬的传言了。”

      “凭什么要离远点,我们是清白的!”
      季槐面露不悦,声音冷硬,“我问心无愧。”

      喻潦深吸口气:“那你早上什么举动。”

      一回想楼梯间那场景,他就浑身难受,恨不得揪起罪魁祸首揍一顿。
      什么毛病,尽动手动脚。

      “帮你擦了下嘴?”季槐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很正常的动作,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看见喻潦嘴边沾了东西,下意识帮忙擦了。
      回头细想,也毫无问题。

      不明白那些人瞎激动什么,他又不是把人按在墙边亲亲抱抱了。

      但见同桌有些介意的模样,季槐还是解释道:“就像你面前出现一个小朋友,乖乖的吃饱了饭,脸蛋变得邋里邋遢,你是不是很想帮他把脸擦干净,这可能就是、就是——”

      说着,他顿了下。
      皱紧眉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就在喻潦忍不住开口时,季槐才恍然大悟般,眸光微亮,专注地看着喻潦:“这可能就是父子情,原来我对你——唔?!”

      喻潦抬手给了他一拳,皮笑肉不笑:“那我让你感受一下,爸爸的爱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庄钦玄”的地雷( ̄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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