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三章(3)李亦峰 ...
-
2008年6月16日
云南丽江。
已经是凌晨二点了,但亦峰还没休息。备好课,批好作业,但还没有睡意,翻开书,看了一会儿,那本《中国最美丽的词》,已深深沉醉在其中。
然后开始填词,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美丽的月色,朦胧里,一种寂寞涌上心头,总觉得自己的思维可以延伸很远,甚至可以看见一个无法言语的世界,一个飘袂的身影在眼前闪烁,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眼神,似乎有一种认识了很久的渊源在其中。
《踏莎行——飘雨》
歧路独走,
飘雨落定西南,尘世飞扬。
千年情愁,未了情,
芳草天涯寻觅,君在何处?
望月心沉
笑语犹在耳畔,魂梦依依。
却只有,树影婆娑
飞越万峰,筝音御风而来。
填完词,亦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滴称为泪的液体滴落在手上,自己还没恋爱,中学里的那些浪漫,如过眼烟云,没有留下痕迹。大学里,却把心收起,多少女孩子射来丘比特之箭,自己从不接,仿佛清心寡欲的和尚。因此,大学里,又多了一个外号,冷面诗人。
刻意的守着,坚固着心中的那份情,为谁?多少次梦中,魂梦依依,那个飘袂的身影,一直在飘,幽幽的筝音悠远飘逸,由远而近,如此熟悉,难道是?
夜的安静,仍无法排遣心中的寂寞。白天被工作填满,无暇顾及其他。业余生活无其他爱好,只有下下棋,看看书,写写诗词,但现在懂诗词的女孩子有几个呢?天涯知音何处觅?
父母的唠叨声音经常伴在耳边:“峰儿,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子成家了。二姨家的小路比你小,儿子都一岁了。你小学同学何强,那天看见他,在什么珠海打工,回家探亲,孩子都俩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打开电脑,亦峰偶尔也会上上网,找几个棋友下下棋,聊聊天,谈谈棋艺,聊聊人生。棋友中除了下下棋,聊一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会超出五分钟。去诗社吧,心高气傲的人多,也无法谈到一起,亦峰感慨万千。
去五子棋区找棋友下棋吧,但今夜已太晚,线上已无人在。就去找陌生人走几局,消磨一下时间,亦峰刚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就进来一人按开始,于是亦峰就和对家开始下棋,没走几步,对家要求悔棋,亦峰同意了,对于这些小事,亦峰从不计较,本来嘛,就是消遣,虽说也有高手在,段位很高,但毕竟这里是无禁手区,先落子的总是占便宜。
第一局,亦峰输了,看来小看对家了,亦峰认真起来,开始用方阵应对,这个阵法是一位棋友教的,屡战屡胜,小试牛刀,接连对家连输三局,对家一看不是对手,撤了。
也许是太晚的缘故,亦峰看一下时间,准备下线,但这时又进来一人按了开始,因为亦峰按在开始状态,如果强行退出游戏,不但会被扣分,而且亦峰也不愿对方失望。
对家是黑子,先下,接着就是老套的几步堵棋,亦峰随手应付几下,准备这局结束走人。然后对家下了一步怪棋,没有按常规思路走法,没几步就把亦峰的棋路封死了,亦峰赶紧用阵法,但似乎不起作用,那个困死别人的梅花阵败下阵来。亦峰输了首局。
亦峰的战斗心被激起了,马上按了开始,亦峰黑子,先下手为强,布局,龙门阵上,这个阵法亦峰轻易不用,一旦这个阵法出马,赢定了,悄悄布完局,看似零碎的棋子其实暗藏汹涌,每一步都可以连三冲四,对家防不胜防。然而对家却闲庭信步,慢慢悠悠看似无心走棋,却步步设防,一一破解亦峰的心理防线,龙门阵也被瓦解了。亦峰只觉得自己好惭愧呀,心想对家也许是段位高手,段位如果比自己高,输了也是心服口服。点开对家信息资料一看,乖乖,对家居然是一位新手,下棋数只有二局,也就是说,就是刚才和亦峰下的那二局,自己居然输在一个名不经传的无名小卒手中,惭愧呀,一个2段高手。
亦峰抹了一下汗。
额上汗津津的,手心里也都是汗。
对家又按了开始,还要不要下呢?亦峰犹豫着,不下,那就是认输,下呢,再用什么招数应对?对方的游戏图标是一只企鹅,也不知是男是女?好奇着的亦峰再一次打开对方信息资料,资料显示对家是一位女子,网名是锁清秋。来自上海。其他的空白。
锁清秋,锁清秋?亦峰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咚”的跳着,仿佛黑夜里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雪峰,闪烁着一种圣洁的美。清秋,这个名字,在心的深深处,终于被呼唤而出,苦苦等待的,苦苦等待的就是这个呼呼千年的名字,欧阳清秋,飘扬的长发下,那一双纯净柔美的眼睛含情脉脉,从千年的时空里,飘袂而至。
颤抖着手,亦峰按下了加对方为好友。二个人的网名连起来读就是寂寞梧桐锁清秋,李煜李后主的一句唯美的词。
亦峰的网名,寂寞梧桐。
亦峰跳跃的心无法平静,已然忘了下棋了。等醒悟过来,锁清秋已经走了。□□好友里,锁清秋已经加入,她的头像亦是长发飘逸,眼神朦胧。头像已经暗了,证明已不在线。
亦峰怅然若失。
关了电脑,亦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却,默数数字到一千,终于在迷迷糊糊中,亦峰进入梦乡。
…………………………分割线………………………………
亦峰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幽静小道上,通向山的深处,不知名的小花盛开着,蝴蝶翩翩,为什么这里这么熟悉?好奇着的亦峰亦步亦趋,要探个究竟。
一阵悠扬的筝音随风而来,近了,走近了,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正在抚筝,铮铮筝音如潺潺流水般动听。亦峰陶醉了,抚毕,那白衣女子抬头朝亦峰莞尔一笑:
“易之,你来了?还记得吗?这首《蝴蝶》还是你填的词,作的曲。”
易之?亦峰愣了一下。
“怎么了?易之。我是清秋,欧阳清秋啊!”
白衣女子抬起幽怨的双眼,粉泪盈盈。
总于看清了,那个魂牵梦绕的面庞,为什么如此象那个给自己送书送碟的上海女子欧阳冰尔?欧阳清秋与欧阳冰尔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交错着,重叠着,交错着,重叠着……
亦峰的头感觉撕心的痛,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头痛欲裂,双手抱住头,两个影像交替着在面前闪烁。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温婉,一样的飘逸,一样的淡然;不一样的衣着,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风韵,不一样的名字。
依稀又记得自己是叫另外一个名字的,李易之,是了,是这个名字,经常有一个声音柔柔的在耳畔呼唤。在梦中,月色是那样的寂寞,在苦苦的等到中,清秋终于那样的清晰的存在了。
“清秋,我来了,穿越了时空,从二十一世纪御风而来,你等了我千年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