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嘉语冰琛

2、第一章(1)欧阳冰尔

　　公元2008年6月5日。
　　上海。
　　冰尔手里捧着一摞书，刚从图书馆出来，因为没带可以装书的包袋。
　　厚厚的一摞书，冰尔抱在怀里有些累，走出图书馆，风微微吹在脸上，暖暖的。马路上，已是一片温馨的灯光，梧桐树在霓虹灯下，闪烁着迷人的颜色，上海的夜景就是这样，梦幻与现实的交错，让人无限遐想。
　　冰尔走过繁华的南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都是一些不认识的脸孔。这些人与你擦肩而过，素不相识，你再也想不起。走过食品一店，冰尔走进去，买了一些采芝斋的鸭肫干，这是冰尔最喜欢的食品，每次路过，都要买，而且一买就是一大包，这个习惯大概是羽飞惯出来的。
　　哦！羽飞，你在哪儿？
　　想起羽飞，冰尔的心微微一颤，今天似乎羽飞的电话还没来过，5.12四川大地震后，羽飞自告奋勇报名去了都江堰参加重建工作，冰尓对于羽飞的决定虽然不舍，但绝不会拖羽飞的后腿。
　　两眼汪汪的冰尔强把思念压在心底，虽然羽飞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但羽飞的心底善良，爱助人为乐。在单位里一直是一个模范标兵，只是缺少一些浪漫。
　　是缺少浪漫吗？
　　冰尔发觉其实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和羽飞的相识也是一场浪漫。
　　已经不记得那天是怎样的天气，但对于冰尔来说，那天是一个18岁少女最阴雨绵绵的时候，冰尔高考落榜了。
　　没有考上大学，
　　没有考上大学……
　　父亲的脸阴沉着，一言不发，冰尔的心一下子降到冰点，泪雨满面，母亲在一旁沉默着。
　　“我想重考，明年一定考上的。”冰尔双手交织着，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得见。
　　“重考？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腿不方便，需要你照顾，还有，你妹妹还要读书，家里开销大，还是先去上班吧，听说重读费用挺大的……”
　　母亲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征询着父亲的意见。
　　“就这样吧，也不是读书的材料。就知道看闲书，看闲书，看看你现在能做什么？”
　　冰尔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重读的愿望破灭了。
　　父亲母亲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可是冰尔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猛地打开门，在母亲的声声呼唤中，夺门而出……
　　“让她走——”
　　背后传来父亲恼怒的声音。
　　一口气冲到长江边，那座延伸到江心的水泥墩桥好长好长，江风好大，脚下是流动的长江水，翻滚着，站在墩桥的顶端，四周都是水，冰尔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天水之间一颗渺小的尘埃，微不足道。
　　江风吹乱了冰尔的长发，泪水已经凝结了发梢。
　　“哎！姑娘——”
　　抬起凝泪的双眼，冰尔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一个小伙子非常阳光的朝她微笑着。
　　“你不会——”阳光小伙指指长江“跳吧！”
　　冰尔恼怒极了。
　　“你嘲笑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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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了，冰尔拭去眼角的泪水：“喂！……”
　　话还没说出口，就已哽咽。
　　“冰尔——”羽飞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空灵，也有些模糊，只有沙沙的风声伴着吵吵的话声。
　　“我很好，你放心——”
　　羽飞永远这样，只会报平安。
　　知道羽飞平安，已足矣。还奢求什么呢？
　　冰尔一边走，一边听电话，等到感觉撞到一个人时，手中的书如天女散花般翩翩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