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等价交换（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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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好像无法令人理解，又好像完全能被理解。
话说回来，方一安……什么时候干过完全正常的事情？
游千易坐在那里，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待她再次抬起眼，望着方一安时，嘴角已然噙着笑意：
“程闻玥那边我不知道，不过对于我来说，方导，为着别人的前程让我来做这件事，难道我是会做的吗？”
语毕，游千易的眼里闪着尖锐的光：
“你说过的，什么报酬都可以。”
那一刻程闻玥听她的语气，有种她要拜托方一安去杀什么人的错觉。
虽说后来事实并不是这样，可是也是差不多了。从院子里出来后，游千易没有向前继续走，而是停在了原地，叹口气，看着天际。
“程闻玥，最近是不是老有人跟着你？”
程闻玥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与此同时，她问游千易道：“你认识那个人？”
“何止是认识，原本我让她去拍我和关鹿的。”
说到底，这个麻烦还算是她自己惹上的，自己招来的。
“还有，”游千易看着程闻玥那依然淡然处之的样子，提醒她道，“我得和你说一下，和方一安相比，她的状态不正常得多。”
“所以？”
“所以让方一安来解决这个麻烦的话，不是很好吗？”
当然，不会是免费解决。
代价，方一安早已给出，她们只需决定是否接受。
最后是游千易先说了话，她说，我是可以的，看你怎么想吧。
程闻玥用了一周的时间来想这件事。
对付那种只是为了钱，或者单纯想要爆料的人，程闻玥不是没有经验，但是，对付叶星这种人，程闻玥还是第一次。
第四次，第四次在家门口收到意义不明的卡片后，程闻玥终于意识到游千易所说的话的正确性。
疯子，的确得让疯子来对付。
在打电话答应了方一安的那天，过了很久，程闻玥才把这件事告诉给游千易。
游千易的声音懒洋洋的：“方导说她预约好了医生，会在指定的某天离开。你要不要先安排好工作？”
后面的话乍一听，就像是在约会前，女友撒着娇问你后天的加班能不能不去。
可她们哪里是在讨论约会这种至少还能见得阳光的事，她们所讨论的事，只能心照不宣。
“好。”
程闻玥真的开始着手准备安排她的行程。以往，她很少这样仓促地安排，不仅引得公司注意，也引得关鹿好奇地问她那一天究竟是要做什么。
面对关鹿的询问，程闻玥胡乱地编了一个正经的借口，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是要探亲。
这种一本正经地安排着工作，却即将要做着阴暗事情的感觉，让程闻玥在很多时候，在给关鹿拿着衣服，或是握着酒杯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
“程姐，怎么了？”
在旁人关切的疑问下，程闻玥每次只是轻轻地摇头。
这一段时间里，游千易未曾和程闻玥见过面，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傍晚，一条“方一安逝世”的热搜出现。
那一天早上，游千易和程闻玥分别被接到一所私人医院里。
碰面时，是在走廊里。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一撞，然后又分开，投向病床上，仅能睁着眼睛，说一点点的话的方一安。
老管家俯身在方一安嘴唇边听了什么，然后便转过身来，对她们说：“主人答应你们的事，已经做到了。”
接着，他摊开掌心，把钥匙展示给这两人。
游千易没有看着那里，而是看着程闻玥，她在想程闻玥会不会逃开。
程闻玥低了一下头后，就走上前去，默默地拿了钥匙。这下，游千易一直盯着她捏紧了的掌心。
游千易知道，程闻玥的手里，拿着的是今晚未知的黑夜的钥匙。
“好了，早上的时间是你们的，但下午主人还要应付别的人。”
老管家向她们欠身：“黄昏时请你们进入家里，那里今晚只有你们。明早，我们会派人来接你们。”
其实，进入那个庭院里，没有什么难度，两人一起走进了会客厅时，也只是感慨于屋里的荒凉。
病重的，早已安排好自己的死亡的方一安，也早已安排好家里，很多家具都已经被搬走，剩下地零碎的东西，就被收在小箱子里，码在一边。
家里空空荡荡，气温极低极冷，唯一有点色彩的，就只有那个唯一被留下的，画着仕女图的屏风而已。
游千易望着那个屏风，望着望着就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飘荡：
“我们要毁约的话，很容易。”
“我查看过，家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留人。既然如此，已经死去的她，怎么会知道我们有没有做呢？”
这些话听上去似乎是在鼓励程闻玥违约，可是程闻玥没有动，因为她在专注地看着背对夕阳的游千易。
光影明暗中的游千易的身体，勾勒着橘黄色的轮廓，整个人温暖而凄楚，让人想从背后去抱住她。
游千易依旧对着那扇屏风，说她自己的话：
“叶星回她的家乡了。”
“另外，关鹿昨天和我说，她已经有了新的女友，而且很爱。她和我坦白说，也许从头至尾，她就没有真正爱过我。”
……
“我说，程闻玥啊……”
游千易一点一点地转过脸来，看着她。
“很有意思，是不是？”
这倒是哪里有意思了。
程闻玥莫名地有些冲动，等她反应过来是，屏风已经因为她们两人的动作，摔在了地上。
和屏风一起向地上倒去的，还有游千易的身体。
游千易仰面躺着，看见将她圈在这里的，俯视着她的程闻玥，她看不见夕阳了，看不见一点光，眼前只剩下了这个人。
于是她就看着她，同时伸出手，拉着程闻玥的衣领，将她一寸寸地拉向自己。
游千易的声音有些空灵，像记忆中的极远的某处。
“其实说到底，陷入感情的，只有你和我吧。”
“雨夜中的酒吧的那一天，还有那一个傍晚。”
游千易的唇碰上了程闻玥的，若即若离，她说出的话的声音在这样的距离中弱弱地响着。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呢，在屏风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程闻玥的视线逐渐集中在了游千易地嘴唇上，然后慢慢地，她颤抖着吻了上去。
最开始的小心翼翼的碰触。
然后，激烈到一发不可收拾。
深夜，庭院中的树遮住月光，而在树旁开着窗的屋里，是某种感觉的节节攀升，还有游千易根本就不打算去忍耐的声音。
“这样不好……”背靠在程闻玥胸口时，游千易想转过去，“程闻玥，我想看着你的脸，想吻你。”
“……好。”
这一声好之后，游千易如愿以偿，同时也因为程闻玥的手指的动作，发出猫咪一样的呜咽，程闻玥听到她这样，低头咬上她早已红迹点点的脖颈。
很久以后，游千易在想：
“有句话我从来没和程闻玥说过。”
“我想，方一安那个人，一直都很坚信我们不会违约吧。”
但愿明早醒来，你，依旧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等价交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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