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事故 ...
-
-31-
我的位置在内场第三排，座位上有应援礼包。我熟练地翻出荧光棒拍亮，依旧是灿烂的金色，和某位歌手的金发一样耀眼。
我拍了几张场馆照片（其实是千空拍的，就算是他技术也比我好），中间夹一张死亡自拍一起发推特，莉莉安一如既往地给我点赞。
……怎么回事，都是要表演的人了，还在后台看手机。她该不会把我设成特别关注了吧，一发动态就响的那种。
我不想再让她分心，就不再发东西了。
“对了千空，我把刚才的照片传给你，开一下蓝牙。”
千空拿出手机，接收了我发过去的合影和场馆照片。
我总觉得他现在这个手机型号和我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你换手机了？”
“准确地说我有五个手机。”
“五个手机，五个号码，那不是渣男必备吗？！”
“所以赶紧对渣男丧失信心。”
“不可能，别想了。”
算了吧，就他还当渣男呢，跟女生说呀卡马西还比较正常。根据我这段时间在科学部帮忙的经验，千空在异性间的风评毁誉参半，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都是科学怪人，来看我的女孩子都比来看他的多。
时间到点，演唱会正式开场，舞台中心烟雾升腾，主人公随着升降台的升起而缓缓出现。莉莉安身穿一袭抹胸长裙，热情而端庄，如同夏日里最明媚的阳光。“大家晚上好！”
我举起了荧光棒，大声喊道：“莉莉安天下第一！”
尽管我声音够响，却还是淹没在一浪浪的声潮当中。我们离舞台最近，也最可能被歌手听到，坐在我旁边的人都快成尖叫鸡了。
千空身体一僵，有点被粉丝们的热情吓到。他们对明星灼热的爱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在这火爆的氛围之下，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呵呵呵，不愧是天女……”
基本上摒弃了理智的狂欢时刻。
他很少来这种场合，也不太适应。
“我永远喜欢莉莉安——”
千空说话的声音相较而言太轻，我又在跟口号，其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即使在这种时候我也不会忘记根本目的，于是偏头就是一句：“当然我也喜欢你！”
说实话，把这种词说出口可太容易了，建议大木大树学习。两情相悦的事至于拖延那么久吗，菜啊。（←完全忘记自己还没成功）
千空的视线在我和舞台之间来回，露出有些微妙的神色，“啊，嗯。”
-32-
演唱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高.潮不断，我专心应援，到最后嗓子都有点哑。千空给我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喝吧。”
“咦你什么时候买的水？”
他指指后排：“粉丝给的。”
后排粉丝团的小姐姐朝我挥挥手，凑过来合影。我在镜头前比了个yes，感谢过后就随着人潮一同退场。
我本想半路拐去后台的看看莉莉安的，但无奈保安不让刷脸，而我又懒得打电话证明。
夜幕落下，苍穹被深邃的蓝所覆盖。
我回过头，后方是熙熙攘攘离场的人群，大部分人手里的荧光棒还没有丢，一片金光闪闪。
我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景象，但依然会感到震撼和感动。
“怎么？”千空低头按着手机查询道路状况，“莉莉安真是够厉害的，附近道路全部堵死，再不走地铁也要满员了。”
我早习惯了，她哪次演唱会不这样啊。道路交通委员会点了个踩。“过一会儿等人散了就好，在那之前我有话要跟你说。”我戴上帽子遮住脸，小跑着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海报和支架刚好能挡住我们的身影。
“该不会是告白什么的吧？”千空看了眼边上路过的人，“在这种地方我要是敢拒绝，会被你姐姐的粉丝群殴至死啊。”
“没那么简单！”我握着拳头，说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千空，我们决斗吧！就用两个月后的化学决赛，一决高下！”
千空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从他怪异的表情来看，他可能又无法理解我了。
“至于那个，赌注……如果你输了，就和我交往试试看，如果我输了的话，以后就不会再和你提类似的事情……哦不，是这一年。”
“这还是年度节目？”
我这不是怕自己明年还喜欢他嘛，人总要给自己留点机会。靠，总觉得这个赌约的价值下降了！！
我语无伦次：“那，明年可以换不同的形式，我都可以。”
千空：“……”
打这种赌，有一点点弱智。
而且也没有什么悬念。
他停顿了一会儿。
我紧张地等待。
周围人群的嘈杂声渐渐淡了，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别人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还一下一下地报着时。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追人，毫无经验，还很不幸地遇上了这么难搞的类型。要不是我天生乐观，早被这家伙整自闭了，简直没有恋爱那条神经。
大概过去了三个深呼吸的时间。
“嗯，那就决斗吧。”千空挑起眉头，勾唇笑道，“话说在前头，我可是不会输的。”
正合我意。
他要是无视我的挑战，反而会让我觉得难过，毕竟世界上最悲伤的事莫过于你的竞争对手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说：“我也不会。”
我把手腕上的应援丝带解开，直接绑在脑后，当成了发带。
定情信物当然要随身携带，比较让人有动力。
.
接下来莉莉安会在日本这边留半个月，然后去台湾准备下一场巡演，五场巡演开完，又要出唱片。好不容易赚到的钱，只能买一张太空票，就全打水漂了。
她清闲了一段时间，看了一大堆言情小说，兴冲冲地打算给我出谋划策，被我无情拒绝。她真觉得我能用那些总裁文里面的招数吗，那我该代入扫地工女主还是总裁啊。
顺带一提，因为要专心准备决赛的缘故，我跟科学部的各位请了假，考完之前都不会再去了。
……为了我未来一年的幸福，还是得努力一下的。
-34-
眨眼就过去了一周。
少了一位常客的科学部又冷清下来，放学后戴着面具焊接元件的大忙人只剩下千空一个。有人问他手腕上的丝带是什么东西，娘们兮兮的，他不甚在意地回答说这是对手下的挑战书。
几日看不见某个外校部员，周围的同学们还开起玩笑，是不是人家女孩终于厌倦了这个无聊的科学狂魔，打算去追求新生活了。
只能说真相和他们猜的完全相反。
得力助手请假之前，火箭制作进度已经达到95%，就差最后的组装，以及——试升空。千空连夜赶制了几天，成功给第一版火箭画上句号。
他在外壳上写上senku一号的字样，并且添加了所有参与者的名字。
为了形式感，小川杠缝了四个可爱的布娃娃来代替乘客，每一个都具有特别鲜明的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试升空那日，大树帮忙把火箭搬到没人的草坪，迫不及待地想点火发射。然而在动手之前，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等千空，你没叫真纪一起来？”
“明天就是决赛了，这种时候她不会出门的。而且这只是粗糙的第一版，有很多待完善的漏洞，不一定能够成功。”千空从多啦千梦百宝箱里拿出一台相机，“杠，麻烦你充当摄影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记录下来，拿给水晶看。”
反思错误也是科学之路上很重要的一环——他并不在意失败。
“好的！”小川杠捧着相机，跑到远处靠后的位置，把镜头对准火箭和那两位操作人员。“我准备好了，千空，大树。”
大树激情点火：“senku一号，发射！”
火箭咻地一下，窜上了天空。
然后在离地面十米处，炸成了一朵火花。
重大科研事故！！！Σ( ° △°|||)︴
高温碎屑混杂着火星落下，如同极度危险的流星雨，带着足以将人灼尽的温度。两名操作人员见情况不对扭头就跑，冲出几十远才停下来。
大树头铁无比，离事故中心那么近竟毫发无伤，但他旁边的那位就不太好了，单薄的衣服已经被熔出好几个洞。
“千空！千空你怎么样了！！”
录下了这场灾难的小川杠：……啊。
-35-
决赛当天。
我调整好状态，跟化学老师一起，搭乘新干线来到了东京考试会场。
老师事无巨细地嘱咐一通，就去大厅等待了。
考场一共五间，里面坐满来自全国各个地区的学生，因为互相之间基本不认识，大家都很沉默。
我在墙壁上张贴的名单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是C考场，而千空在相邻的D，隔着一道墙壁。
我站在D考场门口往里看，发现他的座位是空着的。
可能是乘坐了下一班车吧？
我这样想着，继续在门口等待，一边猜测接下来可能会考到的题型。既生瑜何生亮啊妈的，我都多久没拿过第一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那个位置依然没有等到它的主人。
我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D场的主监考过来催促：“站这看什么呢？还有几分钟就开考了，快回位置准备。”
“但是……我的朋友还没有赶到。”
“现在还没来，弃权了吧。”考官看着手表，“这种事很正常的。”
正常？
不对，这一点也不正常。
他明明亲口答应了的，现在又临时反悔，难道是看不起我吗？
我准备了这么久……如此认真地对待这次比赛，却只能得到对手弃权的结果？
我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说到底我对他的那种感情，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我甚至分不清那不是爱，就冲动地黏了上去。
谁会喜欢这种甩不掉的牛皮糖呢。
看上去我似乎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也是，一个外校的人总是往科学部跑，还那么显眼，简直麻烦而且多余。
如果千空打算用毁约的方法来让我对他失望的话，那他成功了。
我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硬是把泪水全都憋回去。
可能是我看起来太过委屈，考官放轻了声音，好言相劝：“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如果那个人弃权了，你也别太伤心。决赛难度很大，以前还有人直接做哭呢，不来也是不一定是坏事。”
“……不用了。”
我粗暴地撤下头发上那根丝带，扔进了垃圾桶。
“我对那种事已经没兴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事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