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只有我性转了》星溺海

6、第6章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到洛扶殷的脸上时，她悄然睁开了眼。

　　“早啊，宿主，又是美好的一天。”

　　12138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活泼而欢脱，连带着洛扶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放轻了声音，像是一片飞花落入湖泊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轻柔中又饱含着温和。

　　“早上好。”

　　12138顿时沉默了下去。

　　“你现在还讨厌这个位面吗？”

　　“怎样才算讨厌？”洛扶殷不解地皱起眉头，“对于我来说，既没有值得讨厌的人，也没有值得讨厌的事，因此也就没有讨厌的情绪。”

　　“那楼朔月……”

　　“当时只是觉得他干扰到我正常做任务了，对于他个人倒并没有什么其他感受。”

　　12138松了口气，小声道：“那就好。”

　　“你说什么？”洛扶殷疑惑道，“为什么才一个晚上，我就觉得你变得神神叨叨了？”

　　“没什么，宿主便当我有感而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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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食后，洛扶殷决定去逛一逛金陵城内著名的景点。听说金陵城的酒非常有名，只可惜她现在还未成年，不能尝一尝这“红尘一梦，沧海一粟”。

　　不知不觉中，她就走到了烟波湖边。花朝节结束后，有不少人成双成对地泛舟湖上。秋意正浓，湖上小岛的红枫上挂满了赤色的丝绦，偶尔一阵清风拂过，那写满了结缘之愿的丝带便随风飞舞，倒不失为一桩盛景。

　　洛扶殷就坐在烟波湖边的凉亭里头，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她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绝大部分时候都更偏向于自己一个人独处，12138也是知道她这一习惯的，在她看书或者是独处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打搅她。

　　大约一盏茶过后，湖面上有一艘装潢富丽的画舫迫近岸边，紧接着，从船上走下一名半扎着头发、手持折扇的青衣少年。少年身后紧随而来的则是统一制服的家仆。

　　洛扶殷望着那少年的打扮，蓦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这个世界里，各世家有各世家的风格。洛族以君子端方为宗旨，其族人大多恪守礼制，尤其是在仪容方面力求整洁，多将头发全部整齐地束于脑顶。而其他势力就未必会有这种约束，其着装风格全凭自我喜好而来。

　　不过，不管如何，若出生于非隐族的势力，身上多少会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比如，这从画舫上下来的青衣少年，在衣袍的衣襟处绣有比衣袍颜色稍深一些的凤凰松纹，则代表此人是萧家人。

　　洛扶殷观其形制，猜测到此人在萧家的地位并不低，至少也是出生于嫡系，至于究竟是萧家嫡支四子中的谁，还有待商榷。

　　话说回来，这金陵城也太热闹了吧？难道姻缘这玩意儿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吗？

　　洛扶殷表示不信。

　　《王权》里的男女角色，凡是叫得出名字的，大多都极难攻略。洛扶殷觉得，与其花费那种精力对戒心极重、心思诡谲的一群人付出心思，倒不如让自己成长为不输于那些人的世界boss。

　　假如《王权》是以这个真实世界为蓝本，在这个世界里，她既没有武力，也没有背景，除了事先知道的一些情报外，别的全部作废。幻想一旦发展为真实，行为处事就会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打算自己亲自上阵征服天下。既然规则允许，借他人之手改变这个世界也并无不可。那么她何苦让一个原本就不擅长作为明主的谋士来操刀呢？有自知之明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洛扶殷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前来迎接那位从画舫中下来的少年后，她这才起身离开，去了袖星楼。

　　昨夜那个嫖客着实死得蹊跷了些，她打算再去现场看看有什么疑点。说不定还能再查到一点别的东西。

　　她到达袖星楼后，看到门前站着一名温婉秀美的女子，从她艳丽的着装以及眼波流转的谄媚，洛扶殷猜测这就是袖星楼的鸨母。昨夜楼朔月拉她拉得急，她还没有仔细观察过袖星楼，这时才发觉它与寻常灯红酒绿的妓院不太一样，貌似高雅了一点？

　　洛扶殷打量了一会，就悄然混在嫖客里，溜进了袖星楼。直到她到达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口时，这才发现袖星楼的不同。在这里，听不到在别的青楼里的淫词艳语，就算是嫖客，一般来说也仅仅是由姑娘陪酒倒酒，僭越的举动几乎不存在。只有在得到姑娘的首肯时，才会拉着姑娘的手去了后头的包厢。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有人在洛扶殷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洛扶殷一抬头，心道果然是楼朔月这厮。

　　此刻这人倒是换下了女装，穿上了一袭深红色的男装，腰间是玄色的腰带，勾勒出少年纤细的腰肢。他长发披散着，胸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皮肤，极致的颜色对比晃的洛扶殷眼睛疼。

　　这样放浪形骸，可以说和这烟花之地算得上绝配，他简直比楼下货真价实的嫖客还嫖客。

　　“烦请星月公子带一下路，”按照事情正常的发展，洛扶殷这个时候是不知道星月就是辰枭宫的少宫主楼朔月，于是她就顺其自然，称楼朔月为星月公子，“在下想再去看一看案发现场。”

　　“又是案发地点，”楼朔月弯腰凑近了洛扶殷脸庞，一双凤目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案发地点有我好看吗？”

　　洛扶殷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

　　“公子请自重，在下没有断袖之癖。”洛扶殷想起了被她遗忘在客栈的直男光环，顿时觉得系统出品的听上去没什么用的东西这个时候居然变得如此可靠起来。

　　“是吗？”楼朔月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很巧的是，本公子也没有断袖之癖。”

　　“既如此，那就请公子莫要打趣在下了，正事要紧，想来公子也并不希望袖星楼因死了人而生意变差吧？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抓出幕后黑手。”

　　洛扶殷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一层，一副“任由你美色惑人，我自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表现不禁逗乐了眼前的楼朔月。

　　他笑了起来，眼尾上扬，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红晕，看上去艳丽更甚。

　　“真是可爱。”

　　红衣的少年捻起了垂落的黑发，神色慵懒又莫测。

　　洛扶殷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这般表现，心里“嘎噔”地一下。

　　见鬼，这家伙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接着，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开什么玩笑，自己现在的身材平板如飞机场，又没有曾经34C的胸和一尺八五的细腰，这家伙怎么看出自己的性别？要是看得出来，莫不是眼睛装了X光？

　　眼如X光本光的南浔在楼顶的天字号雅间里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暗道自己明明有内力护体，怎地就得了风寒？

　　这厢，洛扶殷与楼朔月又在楼梯口对峙了一小会儿，在楼朔月发现某人在面对他如此美男子丝毫没有作为少女的自觉后，坦然转身带着洛扶殷去了案发地点。

　　诱拐计划一失败，某楼姓少主表示很惋惜。

　　佳人不解风情是真的，心里只有死人也是真的。

　　两人去到了昨日里二楼案发地点。死者的尸体已经被移动到了义庄，房间里头的摆设一如昨夜，丝毫未动。

　　洛扶殷脑子里划过死者的身高和昨夜在床榻上的姿势，以及他身上的种种细节，这才想起违和的地方在哪里。

　　――这人没有穿鞋，房间里也没有鞋子的踪迹。

　　也就说这里极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鞋子只能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同伙取走的，目的是为了掩盖死者死前去了何地的事实，那个地方的泥土一定有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特征。

　　洛扶殷脑海里转了一圈，目的明确地绕过了楼朔月，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门槛到床榻的的路线，连一丝一毫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楼朔月：“……”

　　紧接着，洛扶殷又站起身，往紧闭的窗门跑去。她打开窗门，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这是去往哪里的楼梯？”洛扶殷终于想起了还有楼朔月这一号人物，“为什么窗外还要造楼梯？”

　　“这是通往后厨的通道，主要是为了给雅间的客人送夜宵。”

　　楼朔月这么一解释，洛扶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表情。她注意到窗边有一个小桌，小桌上花瓶里的花朵上似乎沾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洛扶殷小心地取下花朵，捻了捻上面灰褐色状的物体，发现竟然是沾了灰尘的蛛丝。

　　蛛丝？洛扶殷愣了愣，她记得很清楚，白额高脚蛛是不结网的。那么这个蛛丝残渣是……

　　洛扶殷沉默地将花朵塞回了花瓶里，伫立在窗口楼梯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她才轻声道：“这恐怕是蓄谋已久的谋杀案，之所以出现在袖星楼，看来可能和死者本人的身份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