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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抱着他才感觉自己活着 ...

  •   屋里元卜瞪大眼睛,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似是自己人要进来查看情况,赶紧说道:“无事,不必进来。”

      听门外脚步声消失,他才震惊的回过头,淡然的表情有龟裂的趋势,伸手去推坐在床上紧紧环住自己腰的赵玉。

      但他毕竟是男子,怎么可能有力气推开一个女人的桎梏。

      “请将军自重。”他冷着张脸,觉得赵玉一定是还没清醒,不然,不然怎么可能对他做出这样无礼的事。

      后者像是没听到他的警告,埋首在他领子下方,头也不抬,只是抱着他的力气逐渐增加,恐怕他跑了似的。

      听到元卜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赵玉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之前的种种往事更像是一场噩梦,而他就像一抹暖阳,照进她心里,驱散阴霾。

      她闻着他身上清淡的茉莉香,刚才那种孤寂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赵玉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征战沙场十余年,尽职尽责的不是在作战就是在操.练,从没在真正意义上碰过男人,今日见元卜就想都没想就把人抱住了。

      而且还不想撒手。

      “快松开……你勒的我喘不上气。”

      听见这话赵玉赶紧把人松开,松开的时候还多了丝小心翼翼。

      元卜他一直身体就不太好,她可别真把人勒坏了。

      他被松开之后就倒退了两步,生怕赵玉再对他出手,“将军莫不是认错了人?”

      “现在你已经醒了,若想与男子亲热,大可命人禀告陛下回将军府去,何故在我这祭司殿犯浑。”

      她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太医实在没办法,才请旨把赵玉送到的他这里。

      元卜被她刚才那一抱,抱昏了头,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是赵玉认错了人,说不准把他当成将军府里的哪个小侍呢。

      他不会无端去调查赵玉的私事,但她都是这个年岁的女人了,虽说还没娶正夫,也没听说纳过侧室,这样想来应该是爱惜名声,身边肯定有不给名分的通房小侍的。

      元卜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这么多,甚至还有种无端的怒意,大概是因为对方冒犯了他吧。

      他以前总在暗处帮助她,是为了报答她许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可赵玉向来与他不对盘,总是用厌烦的眼神看着他,更是对他的示好嗤之以鼻,这些年也早就把他报恩的心消磨的差不多了。

      赵玉露出一抹苦笑,他这是误会她了,“没认错人,我就是,就是想抱抱你。”

      “将军若是想戏耍我,那我可就不奉陪了!”元卜温怒,心里头越发觉得来气。

      他平日养气功夫甚好,情绪难起波澜,今却几番破例,想来是赵玉一再冒犯的锅。

      面对逐渐不可控的情绪,以及自己陌生的反应,元卜提起步子转身就要走。

      咚!

      他还没到门口,那边赵玉就因为身上带伤还急着下来而摔在了地上,他是再也迈不出步子。

      “嘶,快来扶我一下,我压到碎瓷片上了。”赵玉刚才抱人没注意,不小心打碎了旁边的摆件。

      因为碎片没有清理,她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从榻上直接摔下去,想必有些瓷片都要嵌进肉里。

      元卜回头看了一眼,心莫名有点疼,抿唇道:“我叫人进来扶你。”

      他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有力气扶起一个女人,若是再把人摔一下,受罪的还是她。

      手上腿上都是火辣辣疼,赵玉却仍旧面不改色,和被活剐一千三百刀的痛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就想你来扶,求求你了……”

      上辈子就算杀了她,估计她也说不出求人的话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能让元卜妥协,她不介意展示自己柔软的一面。

      站在门口的元卜愣在当场,如遭雷击,万万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他太了解赵玉,知道她一直骄傲的很,看不上世间男子的娇弱,怎可能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她?将军现在何处?!”

      元卜现在倒不急叫人了,反而沉着脸盯着她,与在她墓前说起倾一国为她陪葬的神情十分相似。

      赵玉差点又要流泪,心里情绪翻涌,痛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对什么都不在意,却独独在意她,被她冒犯抱住也只是嗔怒,如今猜她是被冒充的,却是真的动了杀念。

      她抬手掀开领子,“我右肩上有颗痣,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对于赵玉掀开领子的动作,身为正常男子是一定要避讳的。

      不,应该说是正常还没出嫁的男子,都要待字闺中,不能与女子独处,不然就会损毁清誉很难嫁人,更别说看女人的肩膀了,那可是只有在妻夫间才能发生的。

      不过元卜是个特例,他是大祭司,身为本朝唯一一个可以上朝的男子,他在这方面不受限制,因为祭司终身不能嫁人,并不被清誉什么的所限制。

      但身为一个男儿家,元卜还是与平常人一样有羞耻心的,此时却忍住躲开的想法,仔细盯着那痣鉴别真伪。

      赵玉瞧他板着脸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不顾受伤被瓷片划破而留的血,又掀开袖子露出胳膊。

      “我小臂上的疤,是朱雀十三年对战北狄留下的,还有这儿,是朱雀十年在燕回坡被刀砍的。”

      她犹豫了一下,伸腿露出脚踝,“这是朱雀六年我刚从军没多久,带队在匪寨救下一个小男孩留下的。”

      这小男孩她一直以为是白桦,直到死后才知道,那个不经意闯进她心里的男孩,就是眼前的元卜。

      这些年他默默报恩不说,还在最后为她报仇倾覆了整个国家。

      赵玉无法想象他一个男子能做到那些有多艰难,他喝下毒酒含笑闭眼的模样像是得到了解脱,这些都让她悔不当初到心脏抽痛。

      她收声抬头望着元卜,后者亦是如此,一时间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是他先打破平静向她走来,缓缓弯腰伸手,衣袂摇曳,银发垂肩,“我扶将军起来。”

      “好。”

      赵玉如释重负的咧嘴一笑,也不敢太用力,流血的手搭上他洁白的衣袖上,红与白的相容竟格外漂亮,使力自己站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是一皱眉,旧伤有复发的趋势,甫一站起竟有种飘忽的感觉。

      她也不托大,回身重新坐在床榻上,握住他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得叫医者过来。”

      “那你叫完留在这陪我成不?”

      元卜没答话,不过把医者叫来之后就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算是应下了她的请求。

      赵玉这才放心,被检查伤口的时候眼神都没离开过他。

      她平时总是板着脸,现如今认真的看着元卜,在别人眼里反倒是像在瞪人,在屋里查看伤情的医者和一旁的侍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殃及池鱼。

      元卜亦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实际上却在寻思赵玉今天的反常。

      这两互相对坐在一起就像有多大仇似的,医者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是大祭司故意摔碎花瓶割伤的将军,才不像他说的那样,是将军自己不小心摔的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医者:这俩人肯定有仇,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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