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生肖渡》九零九三

3、行路途中，一场小火

　　夜间绥音辗转，听到宋雅的轻轻鼾声，更是难以入眠，次日他昏昏沉沉，醒来发现竟在马车上，旁边坐着同舍的几位，他刚疑惑，宋雅道：“我就没见过如此嗜睡的人，都快午初才醒。”绥音迷糊地问：“这里是哪？”宋雅撩起帘子，问外面的车夫，“这是哪？”车夫回答：“再过两刻，便到青铜县。”
　　绥音一下子跳起，“为什么？要去哪？”宋雅坐着，嘲讽地看着，“你不知道去皇城吗？你到跑马场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吗？”
　　绥音：“可是我不知会这么快离开，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家人道别。”
　　宋雅：“唧唧歪歪有啥好道别。”
　　绥音心像是一沉，想着竟然如此急促，阿爹阿娘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消息，有些着急，忙说：“我要下车。”但是这马车一刻不停地向前驶去，外面的车夫也不听他的，他连喊几次，外面士兵吼道：“别喊了，喊了也没用。”绥音死心，旁边的同伴安慰，“到了以后再写书信吧。”
　　行至青铜县，安顿好住处，一行人一同达到时，已是午正，绥音环视，却没见绥佳，他默默点了人头，发现才十六人，少了两个。他忍不住起身，问了看顾他们的一位钱姓官兵，“钱官爷好，我们中间怎么少了两人？”
　　那位官爷眉毛一挑，轻哼：“你怎么知道少了两人？”绥音索性言明：“其中一位是我族中弟兄，昨天同来今日却不见人影。”官爷盯他一眼，“少管闲事。”
　　用膳时，绥音还是忍不住跑去找了钱某，“钱哥，我家兄弟到底去哪了。”钱某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知道。”
　　他们都回住处，待至未时初，宋雅开始耍脾气，“天天除了用膳便把我们关在这住处，像极犯人们，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逛逛！”房间里无人应答，宋雅一直自言自语，“你们想不想一起？楼下有看守，你们说我要不要跳窗？不行，怕把我脚给扭叻。”大家依然沉默，宋雅拍了拍桌子，“我要不放把火，这样可以趁乱出去？”绥音心想，这人真是不畏天地，不惧世事，这样骄纵任性啦这能干出这事，便说了一句，“若你不怕麻烦，窗幔帐子你可撕成条，绑结成绳，扎在窗扣。”宋雅眼睛一亮，“是啊，这个可以，我出去一时辰，你们到时候看到石头扔进房间，务必帮我一把，把我拉进来。”
　　正说着，宋雅扯掉了窗幔，将其利落撕成条状，他一手解开窗扣，一手推窗，风灌了进来，刹时间，窗上纸贴沿烧起火，正月里风势本大，火顺着木窗烧了起来，房里多是木头，还有很多麻布书籍等物，火遇到其易燃品，其他几个少年呼喊，“走水，走水了。”
　　绥音不可置信，“你怎么还是点火了？！”
　　宋雅无辜地边退边说：“我，我没点火啊。”
　　江古说：“还来得及，快去楼下院子井里打水。”
　　其他几个少年慌慌张张跑了下去，绥音退到房门外，说：“我去喊人，让他们退出客栈。”
　　过了半刻，整个客栈来来回回都在救火，还好，火势不算大，房间里除了一些用具被烧毁，基本没有什么太大损失。
　　住在县丞家的将军闻讯而来，少年们站在客栈楼下，几名官兵丧着脸，说：“王将军，也不知怎么起了火。”绥音同舍的蔡元冲上前，“就是宋雅，他点的火。”
　　宋雅怒目而视，“本大爷可没点火。”
　　蔡元不依不饶，“他说想点火趁乱出去逛。”
　　“本大爷不是好好站这，我可没出去。”
　　江古开口：“宋雅没有点火，他推窗时手里未持火具，火从窗外沿着窗框而进。”
　　宋雅笑迷迷地说：“兄弟好义气。”
　　江古继续说：“不过他确实扬言要放火趁乱出去，最终决定开窗潜逃。”
　　宋雅的笑容凝固了，“混账狗东西。”
　　王将军不耐烦地说：“点人数。”

　　一小会功夫，小兵回报：“十五人，少聂星峰。”绥音想，这聂星峰不就是他们同舍那瘦瘦小小的，起火的时候明明他还在。
　　王将军手一挥，“赶紧去找，必要时候叫上县丞，增派人手。”
　　绥音上楼回屋，他走到窗边，查看火烧痕迹，闻着有点味，他推了推烧黑的窗框子，发现外边有个细长盒子，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这是藏火折子的地方。”
　　绥音回头，看到江古，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江古道：“你自己看的太过专注罢了。”
　　绥音轻哼：“那你说这火折子怎么会起火，烧的还这么快这么急。”
　　江古沾了一点碳，“因为有油，而且这像是后厨里菜油的味道。”
　　绥音说：“所以是客栈里的人干的？而且是后厨里的？”
　　江古：“不知，但感觉不像，后厨里的伙计与我们不认识无仇怨，偏偏选了我们的房间，不合理，若想报复店主，应该烧场大火，这样的小火损失无关痛痒。”
　　绥音：“原来你还挺能说，平日里见你都不爱开口。”
　　江古：“不喜说废话。”

　　楼下喧哗一阵，绥音和江古下了楼，看到人群中间的聂星峰，被人抓着，王将军问：“为何出逃？”聂星峰道：“火势蔓延，我太害怕了，出门避避，就借机逛逛，不想记不清路，找不到客栈。”
　　王将军眼神里有些轻视，但也只说了一句，“都散了吧，命人去请街上巡捕来查验火因，明日一早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