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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凰山脚下,初现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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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将,又称十二生肖,主管无形之物——时间,世人经历万年光阴,皆逃不出这十二元辰的轮回往复。
可元辰本体每过千年亦需历一次万苦千辛,故在百年内,必同降生于世,同历生老病死,原是那鼠怪牛神,虎将兔精,龙王蛇妖,马帅羊妖,猴王鸡官,天犬猪仙,一旦入世为人,便凭凡人之力搅动万物乾坤,天下大变。
又至千年劫数,十二元辰纷纷下世,不知他们的性格,与我们想象是否有所不同?他们的交缠命运,是否能影响对方?
腊月二十七寅时,暗夜里片片飘雪,到了清晨,雪越来越小,被风一吹,四处散了,天渐渐白了。
几个妇人,在溪边浣洗衣裳,幸而这里是镇南城,溪水未结冰,也不影响今日洗衣,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一边槌衣一边发问, “清清,你家绥音和绥舞早起了吗?”
名叫清清的妇人抬起了头,回道:
“已经早起准备跟着他们阿爹去赶集。”
年长的妇人点点头,
“也是,今天是腊月二十七。”
东方已经开始露白露红,爷仨走在路上,其中一个五六岁女童,扎着朝天辫,用红色的头绳绑着,这便是李家五郎的小女,李绥舞。她拉着哥哥绥音的衣角,问道:“阿哥,为什么今天要起这么早啊,我们去镇上做什么?”
李绥音转过头,十三岁左右的少年模样,一张白净的脸,嘴里嚼着吃食,手里拿着一个炊饼,笑嘻嘻回道:
“这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我们要去采购过年的物件。绥舞,你想买些什么?”
“我想吃桃酥,还想吃方糕,还要……”
“好啦,绥舞,你可别想多了,得先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完了,剩下的钱币才给你买。”
“好。”绥舞点点头,乖巧听话的模样。
来到集市,绥音紧紧拉着绥舞的手,跟着阿爹,三刻功夫,总算把春联鞭炮香烛烧纸牛羊肉都买齐了,绥音对阿爹说:“阿爹等等。”片刻,他拿着包好的糕点回来,递给绥舞,“喏,拿着。”绥舞笑开颜,接过糕点,
“阿哥最好了,我最喜欢阿哥。”
绥音轻哼一声,“小马屁精。”
徒步归家,已过晌午时分,清清在家做好饭食,在门口等着他们,绥舞远远看到,大喊:“阿娘!”一路小跑,跑到清清的怀中,叽叽喳喳说着今天的经历。
绥音进门放下所有的东西,清清说:“赶紧先吃饭吧。”一家人坐了下来,热热闹闹地吃完饭,清清在收拾碗碟,说:“你们过午先沐浴吧,不然临近黄昏这冬日太寒怕要生病,我把热水都已备好。”
绥舞不满说:“阿娘我不想洗澡。”
清清摸摸她头,一边说:“这个腊月二十七呀,又称洗福禄,这天沐浴洗衣,就是为了除一年的晦气。绥舞,听话。”
一旁的绥音挤挤眼说:“阿娘,绥舞不愿意洗,那我先洗了,不然啊等会水热气一散,怕更是刺骨寒冷呢。”
绥舞一听,忙说:“我先洗,我先洗。”
清清和绥音相视一笑。
临近黄昏,凰山族长李道联,进到绥音家的院落,“清清。”清清急急赶出去,回:“李伯,我在。”
“这,城里公告可知?” 李伯问道。
“不知。”清清疑惑。
李伯说:“今日镇南城里来了位皇城新派的将军。”清清不解,“这城里的人物,与我们普通百姓何干?值得李伯急来?”
李伯悄悄说,“这将军在城中贴了告示,说有心寻报国栋梁,带入皇城,不知为何,偏要找怀德二十三年辰月所生的,怀德二十三年正好也是辰年,我这一细想我们凰山李家辰年辰月出生的少年,只有两位,除了绥音,还有三爷家的绥新,何不去入府上报?说不准从此入朝为官为将。”
清清摇摇头,“皇城靠近北城,距此两千里不止,我怕绥音是不会愿意离家的。”
门边传来一阵声音,“我不去,阿娘,几千里之外的皇城我该何时才能再见你们。”绥音倚着门框,轻皱着眉。
清清说道:“我便知你不愿,没事。”
李伯有点为难,说:“其实我来询问,是想让你们自愿前往,可惜你们不愿,我也只有照实说,这将军近日在盘查整个镇南城的户籍,非命全城辰年辰月的少年们初八去跑马场选拔,不肯罢休,说是朝廷旨意。”
清清犯了难,“哪有非要人去的道理,这是征兵还是徭役?”李伯毫不犹豫道,“这朝廷有时讲究命盘,可能说不定是朝廷里算出此时辰之人可效忠天子辅佐江山,这朝廷哪会想害我们。”
清清看着绥音,不知该怎么回答,“阿娘,初八我去吧,以我的资质,哪里入的了他们的眼,考察不过关,自然也就不会再三盘查了。”绥音对二人说。
正月初八,年味正浓,绥音慢吞吞收拾着,正逗着绥舞,绥新在门外大喊,“绥音,出来。”一听绥新的喊声,绥音立马应着,“来了,马上。”他拿上灶头的蒸饼,和家人道了声别,捏了捏绥舞的脸,“路过铺子给你买方糕。”接着一路小跑到门外,问绥新:“何必这么早?”绥新说:“早点去,说不准也可以早点录取啊。”绥音没回话,走至院门外,还站着一人,细看,是二爷爷家的孙儿李绥佳。
绥音不解,“绥佳哥,你在这做什么?”绥佳说:“你管这么多。”
李家大爷早逝,李家二爷自然成为家族主管者,更是竞选上乡长,二爷这一脉,多是女娃,平日都宠爱绥佳,他自然有些骄纵。绥音绥新都是出自四爷家中,关系会亲密一些。
见绥佳走远了一些,绥音拉着清绥新轻轻问:“他今天来我家做什么?”
“和我们一同去跑马场。”
“可是他明明比我们大两岁啊。”
“是啊,也不知道二爷爷什么本事,生生改了他户籍册上的生辰,真是厉害。”
“就这么想去皇城吗?”
“当然想啊,我也想,离家远怎么了,将来加官晋爵,荣归故里不好吗,多气派威风,这二爷爷家算是指着他荣耀家门。”
一路上,只有绥新和绥音说话,绥佳几乎没怎么做声,直到快到目的地,绥佳开口,“到地方,别胡乱喊哥,小心露馅。”绥新绥音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