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吴离的话比较重，第二天有些人确实就没来了。
七人走了一大半，就剩下小一，小四和小六了。
“难为他们坚持这么久了。”李吾看着面前这群人，叹了口气：“其实大家都不笨，也未必需要我教。”
吴离看着他们：“你们也不用勉强。”
“不勉强。”小一赶紧摆手：“吴哥，昨天我仔细想了一下李吾的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跟着你，就是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小一与吴离结交，是因为被比他大的小混混们收保护费了。他家不算穷，也不算太有钱，中等家庭，每天都有点零花钱。
天天被人堵，小一心里也气，但是打又打不过。第十次和别人对打的时候，吴离帮了他。
就算加上吴离，在人数上小一这边仍然是弱势的。但是吴离大概是练过，二对三也没吃大亏，成功救下了小一。
小一以前也见过吴离。和那些三五一群的不良少年不同，吴离总是单枪匹马，从来不与任何人为伍。
打了这一架后，小一就想跟着他了。吴离倒也没拒绝，只是说：“我和他们不同，跟着我你可不能学他们干收保护费这种事，也不要欺负女生或者比你小的学生。”
那个时候不仅女生喜欢看小说，男生也喜欢，大部分男生看的小说都是武侠、玄幻、都市之类的。小一就很喜欢武侠类的小说，虽不明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也觉得自己跟着吴离那以后就是劫富济贫的人。
事实上他想的也没错，吴离聚集了一帮人都是和本就霸占一方的其他混混们打架，从来没干过什么收保护费的事情。
“当年是吴哥帮了被欺负的我，我也答应吴哥不欺负女生还有低年级的学生。再说了，兄弟之间最不应该的就是内战。是我们没考虑小四的想法，我们错了。”
李吾看着小一态度良好心里确实舒坦些了，但是她也明白这事和自己无关：“你应该跟小四道歉。你看看小四，看起来就很瘦弱，你们也不护着他点。”
“我不弱！”小四也有自尊心，被李吾公开说自己瘦弱，脸都气红了：“我不要被保护！”
李吾还是被吓了一跳，虽然小四比起其他人是瘦弱了点，甚至个头就比李吾高一点。但是对方性别上的优势还是让李吾有些心惊，往后退了一步。
小四看见她吓得往后退，又放低了声音：“我不是有意吓你的，但是…我真的不弱。”
“强弱都是对比出来的，我和你们比就很弱。但我要是和小学生比，也很强啊。你确实就是比他们瘦弱啊…”
“哎呀李吾你别说了。”小六赶紧打断李吾：“你不懂，这是我们男生的尊严问题。”
李吾确实不懂，她从小被打到大。面对父亲她无疑就是弱者，无论内心强大与否，她现在都干不过父亲。
所以她承认了自己的弱小，尽可能地躲着对方。很有成效，她挨打的次数变少了。
在李吾看来承认自己弱小没什么，总比打肿脸充胖子非要跟父亲犟最后被打死好。
生命很可贵，只要自己努力考上重点高中，再努力考上好的大学，离开家里，以后自然就不会再需要害怕父亲了。
要是李吾家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她也确实会觉得丢脸，丢脸于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父亲。可要是有人说她可怜，李吾心里却是认同的。
至少在她自己看来，她确实很可怜。倒也不是卖惨，而是自己真的很惨。
“行吧，那我不说了。”虽然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李吾还是决定尊重小四的自尊心，从此闭口不提这事。
小一，小四，小六肯留下主要是吴离对他们有恩。
听了三人的话，李吾对于吴离的看法变得更好了。
吴离不欺负女生，也不欺负弱小
在李吾看来这是男生最好的优点，什么学习好长得帅之类的通通都要靠边。
人少了之后，李吾教起来更加轻松，虽然拿的钱变少了。
只是李吾和吴离都没想过，元旦过完没多久，走掉的那几个人当中又回来了两个人。
“我们当时气过头了，觉得吴哥你重色轻友背叛了我们。这半个月我们冷静下来了，本来就是想拿出好成绩让家里人刮目相看，没理由都坚持到现在反而退缩了。”
吴离没有让他们进门，反倒是去问了李吾：“你愿意让他们回来吗？”
“离结束也没几天了，肯临时抱佛脚也比死猪不怕开水烫好啊。让他们进来吧。”
但是到底还是不同了些，对他们两个，李吾的笑容比起对其他三人的要淡了很多。不过对于功课方面，她依旧一视同仁。
期末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到来了。
在临近期末的最后一个周末，李吾帮各位不良划好重点，并且嘱咐道：“其实呢大家都很聪明，回去再看看我划的重点。然后好好地，饱饱地睡一觉。考试的时候仔细答题，就能考出让父母刮目相看的好成绩。”
吴离难得地提醒了一句：“记得带好2B铅笔，不然到时候答题卡选择题都填不了。”
说完，他从桌上的笔盒里掏出了五支2B铅笔：“为了以防你们忘记，我提前帮你们备好了。”
“吴哥真好！”小一热泪盈眶：“不愧是吴哥！”
吴离：“我只是怕你们因为这个到时候成绩不理想反过来怪李吾，所以直接给你们杜绝了这样的可能性。”
五人组：“…”行吧，吴哥，算你狠。
考试那天刚好是周一，吴离虽然进步很快，但与李吾还有差距，与她依旧不是一个班。不过这次两人的教室倒是在同一层了。
三天的考试期间，李吾的心思都被考试占据，直到二十二号考完，大家回班上集合拿答案才稍有喘息。
“你今天回去对好答案，明天我再看。”
“行。”
吴离话说完，又递过来一根糖。
第二天再见的时候，李吾和吴离都已经对过了答案，看着彼此的估分，李吾不由感慨到：“估计下学期再考试，我和你就要在同一个教室了。”
吴离笑了笑：“那很好啊。”
不良少年们到的时候，每个人都显得非常兴奋，激烈诉说着自己这次比上次多了多少分，能让父母刮目相看到什么程度。
李吾看着他们神采奕奕，心里有些羡慕。这群少年还能用成绩在父母面前换取鼓励，自己却不能。面对自己的好成绩，母亲的夸奖也不过是轻轻摸摸自己的头，父亲更是对此毫不在乎。
当然，若是自己成绩差了，父亲便要多嘴：“你看看你考得什么分数？我供你念书不如养猪！”然后，再把自己打上一顿。
所以她不能松懈，一丝一毫都不能。她必须维持住这个成绩，为了让自己少挨些打，也是为了让自己未来能够脱离家里。
她也依旧不能说自己帮助了别人，让别人的成绩进步了。因为会被父亲说不务正业，甚至连赚到的钱都要上交上去。
因为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初二寒假开始的第一天，李吾的心情就已经荡到谷底了。唯一让她感到高兴的，就是吴离将这几天安排的满满的，使她可以逃离那个家。
只是…可惜的是，等到过年那些时间，她便没有了往外跑的理由。
同学们都在期盼过年，唯有她畏惧过年。同学们都在渴望归家，唯有她畏惧回家。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头看过去是吴离，他正皱眉看着自己：“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李吾看着对方眼中的担心笑了笑：“没事，只是想了些东西罢了。”
是啊，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没理由今年就熬不过去了。一定是自己糖吃多了，才会连习以为常的苦楚都尝不了了。
27号，是育才中学发成绩单和作业并且召开家长会的日子。
第一部分就是给学生发成绩单并且布置作业。第二部分则是学生将成绩单留在座位上，学生的家长进去听老师对自家孩子一学期的总结，以及说着寒假需要注意什么。
李吾每一次的家长会都是母亲来参加的。父亲总觉得麻烦，不愿来。
而吴离，他父母压根不来，因为工作繁忙。
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这一次，李吾却觉得吴离大概很难过。因为吴离与过去不一样了，他这一次的成绩很好。假若他的家长在现场必定会听到老师夸奖他家的儿子。
在得知了自家儿子的努力后，他们必定也会来夸奖吴离，这样吴离大概也会开心。
在与吴离的相处中，李吾渐渐看出来了吴离其实与她想象中很不同。她明白了或许吴离的“堕落”只是缺少关爱的孩子吸引父母注意力的手段。
然而吴离的父母却没有参透，甚至面对吴离连批评都没有。
李吾觉得或许吴离就是在发现变坏也不能收获父母的注意后改变了想法，于是才想着变好的吧。
李吾站在窗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自家母亲一个人坐在桌位上显得特别明显。吴离也没有将自己的成绩单摆在桌上。
“你父母…还在忙工作吗？”
“是的，据说去和外国的厂商谈生意，等他们回来大概年都过了吧。”
“你…你很棒，画画也好，学习也厉害。如果他们知道也会为你骄傲的。”
李吾会这么说，无非不希望吴离因此失落觉得做好孩子也无用而继续自暴自弃。
照理说她不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吴离她看到了对方的转变，就不再希望吴离因此走回老路。
听她说完，吴离勾起嘴角：“谢谢。”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