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 · 月》淡云峰

299、地狱门

　　披上这种斗篷的人，不说是行走在这样一个没有月色的黑夜之中，就算是圆月当空的夜晚，常人也无法发现。如果封小鱼没有这双超能的眼睛，同样也发现不了。由此可见，此人绝非寻常人等，而他又在午夜中行走，十有八九就是地狱门的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封小鱼特别的兴奋。这十天来，他们努力地寻找，几乎翻遍了整个石头城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任何发现，没想到今晚让步他误打误撞地碰上了。
　　寻常人可能在晚上发现不了，也跟踪不了披着这种斗篷的人。可封小鱼不是别人，就算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也可以轻松自如地跟踪下去。
　　那个黑影小心谨慎地朝前走去，时不时地放慢脚步四下张望，以确定没有人在跟踪他，才又加快速度朝前走去。虽然他披着一件奇特的斗篷，很难发现他的踪迹，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半丝大意，这是他所从事的暗杀职业所形成的习惯。
　　封小鱼一直尾随他来到了城北的一座石山上，石山不高，也不大。石山周围是不片宽广的空地，进入石山前没有一点遮挡物，不要说是大白天，就算是圆月之夜，也很难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这空地进入石山。
　　那人走在空地上，不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慢了下来。他这么非常明智，如果有人在跟踪他，那么以这么慢的速度在空地上行走，没有不被发现的可能。
　　封小鱼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跟在他身后，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标是在这石山，他就准备越过此人，先行一步来到石山之上等待着此人的到来。
　　今天晚上的光线朦胧暗淡，给小鱼带来了非常大的便利，再加上他的‘飘渺迷踪步’的诡异，让他轻松地越过空地来到石山之上。
　　那人走在空地上还没走到一半，就感觉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下四周，直到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继续往前走。
　　这时从其他方向也走来与他同穿一样衣着的人，远的时候发现不了，走得近了才能看到些模糊的轮廓。他们走到跟前并没有说话，只是相□□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封小鱼隐藏在石山上的一条石缝之中。这座石山他在前天的时候就与上官小蝶他们一起来过。那时是在白天，他们发现这座石山时还特别奇怪，也仔细地搜查过，没有发现什么隐蔽的地方。在他们当时看来这座石山没有一点价值，石山平淡无奇，既没有奇峰怪石可供欣赏，又没有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可供休闲。四周又是一片空地，这样的地方完全没有必要圈进石头城，可它又偏偏被圈了进来。
　　当时的不解，封小鱼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地狱门的总部就是隐藏在这里。这也难怪他们之前怎么也找不到的原因。
　　封小鱼跟着这些人来到石山深处。
　　一块一人来高，五人合围才能围住的大石，石顶被青苔覆盖，就像长一层绿油油的头发。大石之前站着至少二百多人，后到的人都会默默地站在了后面，这里人虽多却是一片寂静。封小鱼不敢靠近，远远地躲在一块大石后面静观这里发生的一切。
　　陆续又有些人走来后，站在大石前面的一人，似乎看到该到的人基本已经到了，就转身面对大石，拿出一个玉瓶。他将瓶子举到大石顶上，瓶口轻倒，从里面倒出数滴不知名的液体。液体滴落在青苔之上时，变成了一层淡淡的白雾，白雾迅速向其他青苔蔓延开去，直到将整片青苔都覆盖住。只过了一小会儿，白雾就开始朝石顶中央汇聚，然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了进石头之中，石顶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
　　那人收起玉瓶，又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能量晶体，放在了那凹槽之中。紧接着，那块大石竟然拔地而起，慢慢地朝上升起，直至离地两米高才停住。大石的下方地面出现一个黑洞，那人第一个跳了进去，后面的人陆续都跳了进去，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跳了下去后。封小鱼很想从藏身之处出来，跟着跳下去一探究竟。最后他还是强力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之心，一是黑洞之中情况未明，二是现在只有他一人，毕竟是人单势孤，到时也不好应付。
　　外面的人全部进去后大约过了一小会，那块大石就开始向下降，下降的速度和上升时的速度是一样的，不一会就跟原来一模一样，好像它一直就在那里从没有动过一般。
　　封小鱼再次回到藏身之处，密切地观察着这里的变化。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直到东方的启明星升起时，那些人才再次从洞中走出来。他们出来后没做丝毫停留，就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封小鱼尾随着最后离开的一个人，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人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时，他冲着那人喊道：“前面有仁兄，等一下，我想问你点事。”
　　那人听到后面突然有人叫他，明显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封小鱼。见到封小鱼穿着夜行衣，因为此时的天色特别地黑，他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心中吃不准对方是什么人，“你在叫我？”
　　封小鱼故意夸张地四下打探了一下，“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别人吗？”
　　“你能看见我？”那人非常疑惑，这是他披着这斗篷被一个陌生人叫住。现在可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如果没有他们内部的秘密方法是不可能看见他的，而眼前这人显然不是他们内部的人，却能从自己背后叫住他，这不得不让他吃惊。
　　“你这话问得就有点问题了，我怎么就不能看见你了？除非是鬼，那我就可能看不见了。”封小鱼说到鬼时声音有些发抖，“你不会真是鬼吧？可别吓我！”封小鱼装作害怕的样子身子抖动了一下，如果，此时光线好的话，就能看到他那双眼之中充满了戏谑的眼神。
　　“你怕鬼，这么晚还敢在外面走动。”
　　“现在已经不是晚上了，再过一会儿就应该天亮了，如果你真是鬼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回到阴曹地府里去了。而不是在这里闲逛吧。”
　　“吆喝！你胆子虽小，脑袋却很灵光嘛。”
　　“那么说你不是鬼了。”
　　“等下，我都快上你的当了，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看见我的。”那人这时猛地回过神来，差一点就让封小鱼将这个重要的话题给岔开了。
　　“你都说你不是鬼了，既然你不是鬼，我为什么就不能看见你。”封小鱼装傻充愣地道。
　　“呵呵！看来你是不打算说真话了。”那人说着就朝封小鱼欺身而去。
　　“你……你要做什么？”封小鱼故做害怕地双手抱肩，身体轻微地抖动着，连连后退。
　　“不说是吧，那就去死！”那人见封小鱼如此胆小，很是得意，心中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看到那人步步紧逼，封小鱼大声说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这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可声音里却夹杂着颤抖与不自信。
　　那人明显感到了封小鱼声音里的紧张与害怕，对他的威胁已是不屑一顾，眼中的嘲讽之情更加浓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是吗？这很好笑吗？”封小鱼露出邪魅的笑容，双眼中闪过一缕紫色的光芒。
　　那人听到封小鱼这邪魅诡异的声音，心中一颤，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一缕紫色的光芒闪进了他的眼中，接着感到一阵头晕。他用手捶打着脑袋，想要自己清醒过来，但是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时天然已经有点微亮，晨曦已经将黑夜的帷幕掀开了一角，只见四周空无一人，好像刚才只不过是梦一场，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他甩了甩头，带着一丝不解地往回走。只是心中多了一个念头，今天晚上午夜时分带着二十三套这样的斗篷来此交给一个人。至于到底要交给谁，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就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下达的命令一般，可是他只会听从门主的命令。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命令不是门主下达给他的，到底是谁，他不知道。他想抗拒，内心深处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这个命令。
　　迷迷糊糊的他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于是就索性不再去想了，到时见到了就一切都明了。这时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然中了封小鱼的‘摄魂夺魄’之技。现在封小鱼的命令就是他不可抗拒的存在，比他唯一服从的门主的命令还要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