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 · 月》淡云峰

290、广场对决

　　封小鱼这随意而漫不经心地样子，大大地出乎了金永哲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即便封小鱼会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也会有紧张的表情呀，而不应该是这种毫无波澜的平静。
　　金永哲对封小鱼这淡定的模样非常恼火，几乎要让他丧失理智，双手重新紧握住刀柄，慢慢抬起，立于胸前。这是即将进攻的前奏，他双目紧盯着封小鱼，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招的准备。
　　“住手！”柳公权出声制止道。他刚才看到封小鱼与金永哲交手的那一招，认为封小鱼毕竟差了一个大的境界，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会凶多吉少。抛开他是柳琼的朋友不说，就凭他把文依卿从卢亚他们手中救出来，他柳公权就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否则就会有损他这个门主的声誉，有损整个衡门的声誉。一个为衡门作出如此大贡献的人，如果在衡门之中受辱、受伤甚至死亡，那他们衡门就会成为整个江湖中的一个笑话。一个连对自己有恩的人都保护不了的宗门，又如何在江湖中行走。
　　“柳门主，这是我们太阳神与他封小鱼之间的私人恩怨，请你不要插手。”金永哲压低嗓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坚定一点。
　　“这里是衡门，他是我的客人，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我管不着，但是你们不能在我们这里动手解决。”柳公权丝毫没有让步的样子，语气同样坚定不可违抗。
　　“门主，其实说来，金教主也是我们的客人。客人之间的恩怨，我们不要过问好了。”卢正雄自然希望这个破坏他好事的封小鱼早点死掉，当下站出来说道。
　　“既然是客人，就该遵守主人的安排，这才是为客之道。”柳公权说着就要往金永哲与封小鱼之间走去，他要用实际行动来阻止金永哲对封小鱼的伤害。
　　卢正雄见柳公权要强行去阻止，于是连忙拦在了他面前，“门主，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既然都是客人，那就应该听听他们的意见。”
　　“卢正雄，你这是在做什么？想造反吗？”韦谌见卢正雄拦住了柳公权的去路，大声喝道。他何曾不知道卢正雄的那点小心思。
　　“韦长老，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又何来造反一说。”卢正雄仍就死死地挡在柳公权的面前。
　　如果柳公权要强行通过的话，那势必就会引起两人的冲突。他虽然贵为门主，但修为实力还是与卢正雄处在仲伯之间，如此一来他就不好硬闯过去。只好对着封小鱼说道：“封公子，只要你不愿意，这里没人能够逼你与他动手。”
　　“对，封公子，只要你不愿意，就没人敢逼你动手，否则的话我们绝不同意！”
　　“对，我们绝不会同意！”
　　……
　　衡门中的人一个个表态支持封小鱼，他们对封小鱼刚刚为衡门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心存感激。
　　“呵呵！这就你们衡门的待客之道吗？他可是前不久在你们衡门之内杀了我们一个长老呢！我们找他报仇有何不对。”菅义伟见到这么人，都支持封小鱼，他立即跳出来指责道。
　　“那你怎么不说，你们的那个长老到底为什么会死在小鱼哥哥的手下。”柳璟鼻子一皱，大声地反驳道。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们小孩插什么嘴。”卢储强词夺理地训斥着柳璟。
　　“我说卢总管，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连小孩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我看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李博讥讽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卢储道。
　　封小鱼看见这些人因为他的事而吵得不可开交，不想因为他的事再让衡门堂主、长老们之间的嫌隙加深，再都他对上金永哲即便不能赢也有自保之力，绝不会像别人想的那样会有性命之忧，于是出声道：“柳门主，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跟太阳神教的恩怨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好了。”
　　“封公子你确定要这么做？”柳公权当然知道封小鱼是不想他们为难，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在感叹封小鱼的大义之外，还在为他的安危担心。
　　“门主，封公子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你说是不是。”卢正雄对封小鱼这种自己作死的表现乐见其成，自然也不希望别人来阻止。
　　柳公权没有理会卢正雄，仍然在等着封小鱼的答复，只要封小鱼反悔，他就会尽一切代价来保护封小鱼不受到伤害，至少在衡门之中不受到伤害。
　　“柳门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跟太阳神教之间的恩怨迟早要解决的，既然今天遇上了，能够解决一点是一点，你也不用太为了担心了，在这种关系到生死的事情上，我不会逞强的。”封小鱼灿然一笑道。
　　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可别人都觉得他这是在安慰柳公权他们，这里的人除了月云裳外，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能在金永哲手中活下来。
　　大境界之间的差距，又岂能是那么好抹平的。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只好成全你。”金永哲听到封小鱼这么说，心情大好。他原来还担心封小鱼会退缩，那样他就不能为犬养报仇了。现在这种担忧已经不复存在。
　　他害怕封小鱼会在这些人的劝说下临时改变主意，正要再次抢先下手时，封小鱼说话了，“等一下。”
　　“害怕了。”
　　“怎么可能，这大殿太狭窄，人又多，打起来难免会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我觉得还是去外面的广场上去比较好点，那里够宽敞足够我们尽情施展。”封小鱼像看傻子般看着金永哲，想着他的问题太好笑了：害怕，怎么可能。如果害怕的就不会还站在这里跟他说这么多了。
　　残阳如血，将这方天地也抹上了一片血红，似乎在预示着即将有血腥的事情发生。
　　封小鱼手持伏羲扇，背对着残阳站在广场中间，神态轻松自如。在如血的余晖之下，反倒把他映衬得更加神俊非凡，蓝色的长袍无风而动，有一种飘逸出尘的即视感，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神之中显露出来的自信，让原本还在为他担心的众人无比的心安。
　　“难道我错了。”金永哲看到封小鱼的神态，暗自心惊。
　　想起犬养孝直的死，一个五重元圣境的武者死得那么无声无息，没有闹出任何动静，这是不合常理的，就算是他也很难做到。有了这种意识，金永哲不得不重新审视封小鱼，收起了自己的轻敌之心。
　　金永哲缓缓将低垂的刀抬起，血色残阳映照在明亮的刀身上，闪耀出嗜血的光芒，刀锋的寒芒直沁人心田。刀是把好刀，金永哲不轻易将它拿出来示人，他在得到这把刀时，曾经立下过誓言，刀一旦出鞘，必将饮血而还，不是对手的血就是自己的血，就算是亲人也不例外。
　　刀已出鞘，他没有任何理由让其空还。眼中露出狼一般凶残的目光，手上的青筋已经突显而出，身体略微前倾，做出了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场上的气氛因为他的表情而显得格外凝重，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静，出奇地静，广场之上明明站了不少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声响发出，就连呼吸都被刻意地控制住了，轻微而平缓。
　　“杀！”金永哲的这声厉喝，像一道炸雷般响彻整个空间。胆小和实力稍逊之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二、三步。
　　他疾速地朝着封小鱼冲去。刀已出手，刀锋激射而出的元气劲力夹杂着尖锐的呼啸之声，奔涌而出，气浪层层。
　　封小鱼收起笑容，双目紧盯着刀锋，剑刃也已弹出。
　　“逐日剑·如日方中”
　　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蹬，人，冲天而起。在到达三丈之高后，他突然掉转了方向，头朝下，脚朝上，如鹰隼扑食般冲向金永哲。
　　在要与金永哲的刀锋元劲相接触时，深厚的剑气从剑锋中透体而出。先发的刀锋元劲自然会有所损耗，虽然这种损耗微乎其微，但终究还是有所损耗，这在与实力相当对手对战时，这种损耗就会显现其弊端来。
　　封小鱼以全盛的剑气去与金永哲那有所损耗的刀锋元劲对撞，自然是占有一定的优势。剑气破开了刀锋元劲，打在了刀身之上，使得武士刀为之一滞。
　　伏羲扇随即而至，“当！”地一声，将武士刀磕飞。金永哲也为之“蹭，蹭，蹭！”后退了三大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这一次可是用了九成的功力，原本就是想要给封小鱼一个大大的教训，让其知道太阳神教不是好欺负的。却没想到自己被封小鱼给击退了三步，这要何等强大的功力才能做到，他不敢往下去想。
　　这里不只是金永哲没有想到，而是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五重元圣境能够将一重元尊境武者击退三步的，就是打成平手的也微乎其微。这一次倒是令他们大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