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 · 月》淡云峰

160、咸阳

　　“小鱼哥，一定要过来看我。”沈香君望着远去的背影喊着，声音中充满了不舍之情，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哗哗流下，与小翠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慢慢地变成了一点，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山庄里面。
　　封小鱼离开叶家山庄一路向西而行，经过十天的时间来到了乾巽帝国西部的一座主城——咸阳主城。
　　咸阳主城管辖之地十分宽广，是属于那种地广人稀的那种，其辖区内有着一个非常大的沙漠——沙巴拉干沙漠，这个沙漠的面积就占了整个主城所有面积的百分之三十。
　　咸阳主城的城墙由灰色的大石砌成，城门也是灰色的，没有像其他城市把城门刷成大红色，墙面上坑坑洼洼，那是常年累月地被风沙吹蚀所至。因应是为了阻挡城外的风沙的原因，这里的城墙特别地高，比其他地方的城墙要高上二倍不止。城里的房屋却大多数是由麻灰石所建的平房，因为房子越低所受的风沙也就越少。房屋的结构千篇一律的都是平直的线条，色泽单一，灰沉沉就是这里基色。整座城就如粗犷的汉子般，倔强地耸立在沙漠的边缘。
　　进了城后，封小鱼发现城中有不少外地人。其实外地人与本地人很好区别，本地人由于常年暴露在这风沙之下，皮肤粗糙，头发也黯淡无光，身材却高大粗犷，就连女人也差不多。而外地来的人跟他们比起来皮肤就要细嫩不少，整个人也显得秀气。
　　一座这样很难让人产生好感的城市里有如此多的外地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事情，封小鱼心中不解，却也不好随便拉个人来问。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封小鱼看到一个拉面馆生意很是不错，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坐满了人。拉面算是这里的一个特色食物，很少人有来到这里而不吃上一碗拉面的。
　　“老黑拉面馆。”封小鱼看着店门口的招牌轻念道。
　　他将追风拴在了门前的柱子上，走进让里随意在一个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坐下，“老板来碗羊肉拉面。”
　　这里没有店小二，老板即是厨师，老板娘负责端茶送水。老板是个大黑个，高高壮壮，正赤着上身将一个面团使劲地在案板上摔打着，听到封小鱼的叫喊声，抬起头露出憨厚的笑容，“好嘞，请稍等，马上就好。”
　　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半分，粗壮的胳膊，虬起的肌肉，两手握着面团的两端，将中间的面团用力往下砸，双手同时拉开，手中的面团被拉开有两米来长，然后双手一交合，拉开的面团自然纠缠在一起，接着他又拿起面团的下端，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将面团拉成一条条细长的面条，大概也就是三根头发丝那么粗细的样子，面条细小却没有一根断裂的，可见其手艺不错。
　　面条接得这般细，在水中烫煮的时间就缩短不少。一碗冒着热气上面堆着七八块很大的羊肉和几根青菜的拉面，被老板娘端了过来。老板娘的手很粗糙，手上结满了老茧，滚烫的碗在她手上像是没有温度般。
　　“客官你的羊肉拉面，请慢用。”她将面条放在封小鱼面前，双手在围裙上搓了一下，憨厚地一笑。
　　“谢谢！”封小鱼也报以真挚的笑容。
　　羊肉夹杂着孜然的香味，让封小鱼食欲大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面条放入口中，细小的拉面却有着不少的嚼劲，比一般面条更加细滑。吃一口面条再喝上一口香浓的羊肉汤，让风餐露宿多日的他直呼好美，好味。
　　“兄台，我能坐这吗？”
　　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打断了封小鱼对美味的享受。
　　他抬起头看到桌对面，站着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头戴绾巾，手握折扇，光亮如新，没有丝毫的笔墨痕迹，不知是折扇的主人特别喜爱素面还是因为什么，这不得而知；俊俏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着，站在那里等着封小鱼的回答。
　　封小鱼环视了店内一周，发现让里还有一两张桌子是空的，不知此人为何一定要来与他同席，心里虽有不解却也没有拒绝，“请便。”
　　说完后，封小鱼不再看那人，依旧埋头吃起他的拉面来。似乎他对拉面的兴趣要多过对这人的兴趣。
　　那人将手中的折扇收起，身子稍稍向前一欠，算是对封小鱼的道谢，然后坐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封小鱼对他的无视而失去礼数。
　　转头向老板要了一碗羊肉拉面后，再次看向封小鱼道：“在下邹晋恺，未曾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在下封小鱼。”封小鱼见邹晋恺问来，出于礼貌只得停下来回答。
　　“封兄，你也是为那海市蜃楼而来。”邹晋恺问道。
　　“海市蜃楼？什么海市蜃楼？”封小鱼被邹晋恺给问懵了，也被他成功地激起了好奇心。
　　“哦！原来封兄还不知道海市蜃楼的事呢啊。”邹晋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注视了一下封小鱼，确定封小鱼没有撒谎后才接着往下说，“大概是在半年前，这里天空中就出现了一副海市蜃楼，里面是一座破败的古城，古城中冲出一道三色光柱，那以后，每个月月中，那海市蜃楼都会准时出现，而且那三色光柱也越来越亮，很多人都说是那座古城里一定有什么宝物即将出世的前兆。”
　　“你是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冲着那件宝物而来了。”封小鱼饶有兴趣地道。
　　“即便不全是，也差不多。”
　　“不是说海市蜃楼上出现了一座古城吗，他们怎么不直接去那座古城？”
　　“以前没有人在这里看到过那座古城，也不知道那座古城在哪，甚至有可能不在这沙巴拉干沙漠之中，海市蜃楼中的景物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在哪里。大家来这里只不是为了在海市蜃楼中找到更多的线索。”邹晋恺用折扇在手掌中轻轻拍打着，声音不急不缓。
　　“客官你的羊肉拉面，请慢用。”老板娘重复着一知道说了多少遍的用辞。
　　“谢谢！”邹晋恺颇为礼貌地道。
　　“那你也是过来找线索的？”封小鱼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既然他们是特意过来，那一定是来找线索的，那里像他这样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直到现在才知道有海市蜃楼这么一回事。
　　“是，明天就是月中了，很多就是为了月中才赶过来的，等明天过后就会进入到沙巴拉干沙漠里去寻找那座古城，我听封兄的意思你在来之前并不知道这事。”邹晋恺闻了一下碗中散发出来的肉香，道。
　　“是，我是向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壮阔的景色而来。”封小鱼淡淡一笑道。
　　“封兄真是好雅兴。”
　　“那里，那里，只是想长长见识罢了。”封小鱼喝下最后一口汤道，“老板结账。”
　　“客官你用好啦，十个铜板，谢谢。”老板娘过来道。
　　封小鱼结完账后对着邹晋恺，道：“邹兄慢用，我先失陪了。”
　　“不知封兄是否有兴趣与我一同去找那座古城？”邹晋恺放下手中的筷子，向封小鱼发出了邀请。
　　“现在还不好说，明天见识过那海市蜃楼再说，失陪了。”封小鱼朝着邹晋恺再次拱了拱手，然后起身离去。说有宝物出世对他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只是要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同去寻找，没找到还好说，如果找到了，那怎么分配，难道要来个你死我活，那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相识的好，那样就不会因为要不要动手而纠结。
　　封小鱼出来后就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等待着明天海市蜃楼的出现，即便是找不到其中的线索，得不到那还没出世的宝物，至少也见识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这样也不枉此行。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后，随便用了些早点就随着人群走向城外，在城外视野更开阔，也可以观察到更多的细节。同时也可以海市蜃楼消失后即刻赶路，早一点找到那古城意味着获得那宝物的可能性越大。
　　封小鱼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时，这里已经有四、五千人在那里等待了。这些人与前两三个月的人数相比还是少了很多，前面那几个月最少的一次也有二万多人，最多的一次大概有十万人之多。别看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三十多万人，可把这些人全部放在沙巴拉干沙漠里，也就是沙漠中的一粒沙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临近中午时分，天空越发地湛蓝，如刚被水洗过般。刚开始时天空的底部出现一道模糊的黄，随着那道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片金黄色的沙。那片沙地像是被什么东西修整过一般，平平整整，像一张金黄色的纸。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一座破旧不堪的古城出现在沙地上面，古城不是很大，也只有光明小镇那般大。这时慢慢地城中心出现一个黑洞，一道红、绿、蓝三色光从洞口冲出直达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