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你欢喜》春阴垂野

12、月底

　　“辞哥辞哥，”席榷看到林尧辞出现在教室门口，立马兴奋的跟他招手，等林尧辞坐到位置上了，他又激动的说：“昨晚有个土豪，给薄荷刷了好多礼物！有钱真好！”

　　林尧辞面上淡定，心里尴尬的一批。有钱的不一定是土豪，有可能是个首富之子。比如他。

　　陆川插嘴进来：“卧槽，哪个哥们这么傻？”

　　话刚说完，就接受收到两道死亡视线。

　　？？？
　　榷儿他能理解，毕竟那是人家女神。
　　辞哥他就不理解了。昨天还在说看人家直播时浪费时间！

　　陆川咽了咽口水，感觉气氛冷了不少，他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把嘴闭上然后转身找其他人玩。
　　惹不起惹不起。

　　席榷还在林尧辞耳边说些什么，他没怎么听。

　　一天荣膺了“土豪”和“傻逼”两个称号，林尧辞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

　　开学将近一个月了，月底将进行月考。考完就放国庆，同学们都是一片哀声怨气。

　　“这滋味爽，考完放假。学校存心不让我们过个安逸的假期！”
　　“哎，这学校怎么老是这个德性。”
　　“啊！让我去死吧！过完假再考行不行？”

　　其中也不乏其他声音。
　　“算了算了，早死早超生。”
　　“放几天假再来，估计我脑子里全是水了，还是先考好些。”

　　无论哪一种人，在这个时间点上，还是要复习。

　　薄晴陪段曦去上厕所，回教室途中经过走廊听到两个女孩子的对话，但内容就显得没素质极了。

　　“真羡慕文科班那些人，背背书就好了。”
　　“对啊，不像我们理科，整天做题做的头秃。他们文科生多简单啊，使劲背就行了。”
　　“感觉学文的脑子都比较僵，还是学理好些……”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谁给你脸了？”薄晴本来不想怼她们的，但她们的话实在是说的太过分了。
　　真好笑。文理一家，本来就不应该搞歧视。但是，有些人总以为理科优越些，整天嘲讽“文科嘛，简单，背背就好了。”
　　真那么简单，文科根本不需要老师教，人人都能考满分。人家不会背书吗？
　　文科，不仅仅要背书，更考的是对知识的理解，运用。

　　那两个女生说的起兴，猛不丁的被怼了，也有些恼怒。她们不觉得自己有错，不甘示弱的回道：“不是我说，文科生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薄晴冷笑一声，在校内的娴静温雅一瞬间化为乌有，眉梢都透露出她的不悦，“你又知道了？”

　　“你…是文科生吧？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两个女生被薄晴冷着脸的模样吓住了，即使知道她们本身不对，但还是要撑着面子，语调带着几分忐忑。

　　“以后少说这种闲话。”因着上课铃响了，薄晴也不再说些什么，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段曦被薄晴拉着走了，愣愣的看着身旁的人。
　　原来晴晴可以这么A!
　　刚刚A爆了啊！

　　下楼买饮料的林尧辞，目睹了一切。他垂眸含笑，啧，小骗子还挺有范。

　　还很讲道理。

　　还很有原则。

　　每个女生都有那几天。幸运的是，有些人那几天不痛。但有些人就不同了。

　　薄晴生理期时痛经的厉害，冷汗涔涔，小腹胀痛，整个人要虚脱的感觉。

　　偏偏还在月底，将要进行考试的时候。

　　教室里没水了，薄晴想喝热水，只能去办公室接了。

　　段曦知道薄晴生理期痛的厉害，她担忧的对薄晴说：“晴晴，要不你请假回去休息一天吧。”

　　“不用。我还好。”薄晴的声音比以往飘渺些，脸色是惨白惨白的。

　　“我帮你接热水吧。”段曦知道劝不了薄晴，薄晴看着温柔，但在有些事上非常执拗。好像她习惯了硬撑，撑不下去就再撑，总能熬过。

　　“你复习吧，我自己去。”薄晴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即将月考，人人都在复习，她自然不想影响朋友的复习。

　　段曦有些气，薄晴永远是这样，不管什么事都自己来，就算自己不舒服也坚持要自己来。

　　什么嘛，还拿我当不当朋友。

　　薄晴看段曦气鼓鼓的脸，她扯出一个笑，“曦曦，我可以的。真的。你好好复习。”见段曦还没消气，她又补充道：“明天给我带点药好不好？”

　　段曦的妈妈是个医生，段曦知道薄晴痛经后专门叫她妈妈买的，效果很好，也没副作用。但缺点就是市面上不容易买到。

　　“我上次给你的那包没有了？”段曦勉强消了气。

　　“嗯。”薄晴指指教室前方的钟，“好啦，再说要上课了，我接水去了。”

　　“那你快去吧。”

　　薄晴接完热水，听到物理老师叫她：“薄晴，你过来一下。”

　　七班物理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高颧骨薄嘴唇，一脸的尖酸刻薄样。

　　她喜欢私底下收礼，要是不送礼，就给脸色看，逮着你骂。还开了课外补习班，强制学生们去。偏偏这女的在学校还有些关系，所以就算课教的一般，人品也差还能教实验班。

　　薄晴是个例外，不管她怎么暗示，就不送礼，也绝不去补课。这物理老师一向看她不顺眼。巧了的是，薄晴六门课程就属物理最差。这就更给物理老师机会了。

　　薄晴强压着身体的不适，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杯子，走到了物理老师面前，“老师，您找我有事？”

　　林尧辞这节课下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给他做思想工作。他听得不耐烦，抬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薄晴。

　　小骗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物理老师翘着二郎腿，她推推眼镜，嘲讽道：“哟，没事还不能找你了？脸色这么差，不会要说是我吓着你了吧？”

　　“没有，我自己身体不舒服。”薄晴懒得跟她计较，加上身体难受，说话声音都很小。

　　物理老师抓起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说：“声音跟蚊子似的。这次考试给我好好考，看你期末考试考的是什么东西。才八十几分，你对我有意见是吧？”

　　“我会加油的。”对你有没有意见你还没点13数吗？

　　距离不远的林尧辞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小骗子不是挺能横吗？怎么到这了任别人骂？

　　乐老师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放林尧辞走了。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物理老师翻了个白眼，看薄晴的眼神十分不善。

　　她觉得似乎说的还不够尽兴，正想再说，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声音难听死了，聒噪。”

　　物理老师放下瓜子，拍手站起身，“你哪个班的，这么对老师说话？”

　　面前的少年比她高很多，她得抬着头看，要命的是少年根本不看她。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能觉出少年身上的不耐烦跟暴戾。

　　“关你几把事。”林尧辞这才分给物理老师一个眼神，说出来的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

　　“老师，我先回教室了。”薄晴不想参与这场战争，没等物理老师点头，她就兀自回教室了。

　　“你……”

　　林尧辞见薄晴走了，连话都懒得听完，冷着脸走了。

　　物理老师气的不行，连着吼：“你给我站住！”

　　人不应她，她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
　　“这么没教养！”
　　“什么人呐！”
　　………

　　办公室另一边的七班班主任跟八班班主任正在咬耳朵。

　　“这赵老师太过分了，薄晴多好一个姑娘啊。她这么骂。”
　　“就是。林尧辞这次做的不错。虽然话粗鲁了些。下次还要说说他。”
　　………

　　薄晴刚走出办公室门，林尧辞就从后面跟上来了，懒洋洋的声音在她后上方响起：“喂，我刚刚可是帮了你，不说声谢谢？”

　　“你自己听不惯她说话，关我什么事。”薄晴头也没回，腹痛的厉害，她懒得跟林尧辞纠缠。

　　薄晴进了教室，上课铃声也在这时适当的响起了。

　　啧，小没良心的。

　　上课期间，林尧辞摸出手机，往一个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

　　Ci：七班物理老师这人怎么样？叫什么名？

　　陆川是游戏高手：大哥，上课呢。

　　是榷不是雀：不怎么样。

　　陆川表面上装作非常认真的听课，实际上手指动的飞快，打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陆川是游戏高手：高一教过我。名叫赵丹。人品贼差，收礼，强迫补课，书教的也一般。

　　陆川是游戏高手：我见过好几次她骂那些不送礼的。话说的非常难听，有几次把一个兄弟都骂哭了。

　　陆川是游戏高手：真的妄为师表！

　　林尧辞得到了答案，没再理会陆川发的其他消息。

　　小骗子虽然挺横，但好歹是个女生，被老师这样骂肯定不好受。今天脸都被骂白了。

　　林尧辞在手机里扒拉几下，翻出个电话。他直接翘了课，拿起手机出了校门。

　　“帮我弄个人。S市阳海一中的赵丹，物理老师。”

　　那头的人很恭敬的回答：“哪种程度？”

　　林尧辞嘴角掀起，声音里像含着冰冻渣滓，“在S市无法立足。”

　　正在上课的陆川眼睁睁的看着林尧辞走出了教室，他也想逃课。但是他要是在复习期间走了，今晚可能面临的是男女混合双打。

　　陆川又发了几条消息在群里，没人回他。

　　陆川是游戏高手：卧槽，辞哥你拔diao无情啊。用完兄弟就扔。

　　陆川是游戏高手：辞哥回我。

　　然后陆川就收到了两条消息。

　　是榷不是雀：安心上你的课。

　　Ci：滚。听课。

　　陆川心中有泪，仰头看了看天花板。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