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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三色堇的诺言 ...

  •   三色堇:请想念我

      圣诞之后,很快就过年了。袁嫒知道家里来了消息,外公要她期末考试结束后立刻就回X市去。那里是袁家所在的城市,不说逢年过节的,要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一般都是要去X市去讨论。通俗一点理解,那里就是袁家的势力范围。
      如果可以的话,袁嫒希望能够和吴蔚在一起。不过再怎么说,等到开学了,袁嫒还是一样能见到吴蔚的。
      临走的时候,袁嫒送了一束三色堇给吴蔚。事后,她有些后悔。古希腊神话中,三色堇是触怒了爱神的花朵。那么爱神会不会继续折磨她呢?
      可是,收下花朵时的吴蔚,却心领神会的微笑着对她说:“我答应你我会的。”

      “大小姐!”
      袁嫒下了车后,大门两边站满了夹道欢迎的部下们。焦飞、方七和冯新复三人依次走在袁嫒的身后。进屋后,袁嫒一眼看到上座等候已久的外公。
      “外公。”袁嫒恭恭敬敬的向外公鞠躬,外公袁达虽然年岁已高,却仍有一种气宇轩昂,老当益壮的气概。
      不过袁嫒知道,真正了解外公的人,多半是不会这么想的。
      和外公打完招呼,又转头向父亲陈柏微微低首:“爸。”
      老人点点头,赞许的看着袁嫒,笑眯眯的说:“回来了?”
      “是。”袁嫒走到老人的身边,微笑着说,“听说这次小外公他们也回来一起过年?”
      “啊,是啊,”袁达冷笑一声,说:“黄鼠狼来给鸡拜年喽——小嫒啊,你说怎么办呢?”
      袁嫒转首看着问:“父亲说怎么办呢?”
      男人身边的一个秘书般的人物走过来,说:“陈先生希望借此机会,让两家和好。”
      “和好?”袁嫒不解的看着父亲,“怎么和好?”
      陈柏说:“你觉得呢?”
      袁嫒想了想,看了看外公和父亲,说:“不明白。”
      “没关系,这件事,你只要好好地看着就行了。”陈柏说话总是有种温文尔雅的君子风范,但袁嫒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来父亲说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呦!这就是小新吧?”袁达忽然看着小冯说,“我听袁嫒说,你很能干啊!”
      小冯到底年轻人脸面薄,一说就脸红了:“不……还是大小姐照顾我得多……”
      外公却不这么说:“我还听小嫒说,你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呢!对吧,小新?”
      “呃,这个……”小冯心虚的看着袁嫒,在犹豫要不要说学校里的女生对袁嫒的性别误解一事。
      只见袁嫒一个杀人的眼神飞来,小冯立刻口不择言的说:“没什么袁老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此生难忘无以为报一点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的……”
      “嗯!”外公很满意的点点头,说:“我真是没有看走眼,小新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唉,袁嫒的将来就……”
      “嗯哼!”袁嫒干咳一声,皱起眉头看着外公说:“外公,拜托你不要再叫他小新了,我们都是叫他小冯的。”
      “噢,是吗?我喜欢叫你小嫒,那叫他小新有什么不对吗?”老人很无辜的看着袁嫒。
      “当然不对,”袁嫒阴着脸:“因为叫小新听上去很幼稚。”
      “有吗?”老人困惑的看着他们两人。
      不到两秒,他又恍然大悟说:“噢,我懂了!小嫒啊,你是不是舍不得别人叫他小新啊……”
      小冯经过两秒钟的痛苦心理斗争,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和袁达老爷子解释《蜡笔小新》是部动画片……
      方七和焦飞两人早就逃到花园里去偷笑了。

      是夜,袁嫒一人在琴房里练琴。渐渐的她有了一种幻觉,仿佛吴蔚就站在她身边,听她弹奏。
      一曲终了,袁嫒有种说不出的寂寞与烦忧,似乎就算是开着暖气的房间里都很冷。
      蓦地,居然掌声响起。袁嫒回头一看,是父亲。
      “你的琴艺还没有荒废。”陈柏走到袁嫒的面前,嘀嗒嘀嗒的皮鞋声在房里回荡。
      袁嫒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来的,爸爸,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弹得太专心了。”陈柏说,“在想谁呢?”
      “没什么人。”袁嫒冷冷得说。
      陈柏一语道破:“琴声会说话的,你的琴声难得那么温柔。是在思念什么人吧。”
      袁嫒不说话。
      “昔日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道尽爱慕文君之心。何况,知子莫如父也,听琴辨声,怎么回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陈柏拖来一把椅子,坐在袁嫒的身边,说。
      袁嫒继续保持“沉默是金,雄辩是银”的原则。
      “再者,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陈柏没有放弃,“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是该找个人了……”
      袁嫒发觉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味。
      “其实,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袁家到今天也不容易,我和你外公也都知道你也很尽心,可是袁家很多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说,现在就只有你的终身大事未定,让外公和我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安。”
      袁嫒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我还听焦飞说,你最近好像不太顺心,整个人都很没精神。”陈柏关心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那个你在想的人有关?”
      袁嫒听到父亲这么一问,想到了吴蔚。然后,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你被人欺负了?”
      “我只是……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袁嫒摇头。
      陈柏有些惊讶的看着袁嫒。抬眼看着墙上一张女人的画像,忽然愧疚起来,说:“我知道,这几年,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好好关心你,你母亲走得早,我……我和你外公都忙着关照袁家和组织里的事情……”
      袁嫒忽然哭得更伤心了。陈柏搂着女儿,心情复杂的看着亡妻的画像。
      “只可怜我们我们袁家人丁微薄,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还要你负担这么多的重任,实在是委屈你了。”陈柏说,“要是你那夭折的弟弟还在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如果我死了的话……”袁嫒红着眼睛,看着父亲说。
      “不许胡说!”陈柏立刻打断了她,“你要是死了的话,袁家怎么办?再说了,好端端的死什么?”
      袁嫒抽噎着说:“我只是说如果。”
      陈柏叹了一口气:“要死还不容易?可是一个人若是为了逃避什么而去死了,那他就是一个懦夫。”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而我们袁家是不可以有懦夫的。”
      袁嫒听了,沉默了很久。“我不想逃避什么,可是我爱上了一个让我觉得很痛苦的人。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消失的话,我的痛苦会让她也很痛苦——因为她比我善良的多。”
      “你若是爱一个人,怎么会让他感到痛苦呢?”陈柏无法理解袁嫒的心情。
      “因为她不爱我。”
      “那就让他爱上你呀。”陈柏说,“我家袁嫒怎么会少人爱呢?”
      “可是,就算她会爱上我,我们也是不会被他人,或者说家族所接受的。”袁嫒忐忑不安的说,“没有人会理解我的。”
      陈柏微微一笑,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入赘到袁家吗?”
      袁嫒摇摇头,说:“我只知道外公和妈妈都和我说过,那时为了这件事情,你被陈家赶出了家门。”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陈柏说。
      “虽然当时陈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而且我又是长子嫡孙,是绝对要继承家业的。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居然义无反顾地对家族说,我要入赘到袁家。那个时候,真的是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父母亲还有家里的长辈们,对我软硬兼施,最终还是把我赶出了家门,不承认我这个儿子。我至今还记得,那个炙热的夏天,我身无分文的离开陈家时,我二弟对我说:大哥,你一定是疯了。”
      陈柏见袁嫒听得很认真,就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被赶出了家门,就意味着我完全的失去了一切,财富、身份、地位、名誉、朋友、亲人……很多很多。可是我不后悔,因为那时我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你有资本。有可以向整个世界复仇的资本,更何况袁家的势力要比陈家大得多。
      “但那些原因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陈柏看着袁嫒问,“你知道吗?”
      袁嫒摇头。
      “最重要的原因是……”陈柏走到画像前。
      他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深情如同对自己的意中人一见钟情一般,说:“我爱这个女人,几十年来如一日。”
      袁嫒看着画像上的母亲,一个用任何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都不够的女人。那一刻,她不禁想到了吴蔚。

      “对了,我听说解决‘小虫’时,有些麻烦?”过了很久之后,陈柏似乎想到了什么,问袁嫒。
      袁嫒点点头:“我身边有叛徒。”
      “是谁?”陈柏严肃地问。
      “我知道是谁,”袁嫒说,“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顿了顿,她又说:“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往常过年对袁嫒而言,是一场耗时费力的应酬战斗。可是今年,她在第一时间就和她外公袁达请到了免战牌。可怜如小冯又无怨无悔的成了袁嫒的挡箭牌。鉴于袁达外公已经把小冯看成是自家人了,一看到小冯也就不怎么讲究袁嫒的存在与否,有时还高高兴兴的开着玩笑说自己很快又可以抱重孙了……
      小冯几乎天天到陈柏和焦飞那里去诉苦,简直到了“只要袁老爷子不把我和大小姐放在一起,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的地步。
      每次,焦飞很是赞赏地说:“小冯啊,你将来可就是袁家的接班人啦!”
      每次,陈柏也很满意地说:“啊,小冯呀,要是把袁嫒交给你的话,我就放心了!”
      忠厚老实作风正值的小冯同志欲哭无泪,觉得自己跳到什么江河湖海里都洗不清了。
      这个年什么时候过完啊?

      不过很快发生了一件事情,也算是帮助小冯逃出了袁达老爷子的“魔掌”。
      本来,袁达的弟弟袁孝,也就是袁嫒称之为“小外公”的人,是要来袁嫒家里过年的。可是又听说临行前“忽然摔了一脚”、“扭伤了脚”,所以就不来了。
      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然要是袁孝真来了的话,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袁家大院的警备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呦,小猴子你怎么在这里?”方七玩味的看着小冯在自己的房间里。
      “啊,七哥你、你怎么回来了?”小冯的脸唰的就白了,“你不是和大小姐一起到后山去了吗?”
      “大小姐人不舒服,”方七走进了些,“所以我们就临时决定回来了。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小冯咽了咽口水:“我看你房间里的窗子没有关好而且你房间的窗外的风景很好看……”
      “你的理由似乎……”方七伸手摸了摸小冯的头发,说:“有点不太恰当啊!”
      方七的手摸着摸着,滑到了小冯的脸上。他低头,阴寒的脸上一个阴森的笑容。
      “嗯……”小冯本能的想要逃走。方七像狐狸一样狡诈,落在他的手里,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小冯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嗯,已经很晚了七哥你也要休息了是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现在不很晚啊,你不再坐会儿吗?”方七巧妙地把从自己手里逃走的小猴子,抓了回来。很明显看出,他常干这种事。
      “七……七哥,我……我不是故意溜到你房间里来的……”小冯很没骨气的哀求。
      “我知道,你是存心的。”方七的手在小冯的头颈处滑来滑去,“你是在等我回来吧?”
      小冯觉得自己好像是刀下待宰的鱼肉,随时有可能会死。可是,他还不想领教方七的杀人技术。
      说时迟,那时快。小冯一个毫不留情的过肩摔,把方七摔了出去。
      方七毕竟姜是老的辣,临危不乱,不但没有摔倒,还顺手抽出了枪正对小冯。
      可是一颗子弹打飞了方七手里的枪。
      “大小姐!”
      小冯以宇宙第一速度躲到了袁嫒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袁嫒放下了手里的枪。
      “没什么。”方七揉了揉手,说,“我不过是和小猴子开个玩笑而已。”
      袁嫒不太满意这个回答:“这个玩笑开过头了。”
      “哼,”方七说,“是啊,以后我会注意的。”说完,他大概是想出去。
      当走过袁嫒身边的那一瞬,袁嫒拉住了他。“我可以原谅你对我所作的一切。”
      “噢,我做了什么?”方七问。
      袁嫒不回答他:“我也可以原谅你对袁家所做的一切。”
      方七不说话。
      “但是如果你伤害我的人,”袁嫒一语双关的说,“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你的人?谁啊?小猴子吗?”方七难得态度嚣张的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袁嫒说完,带着小冯离开了方七的房间。
      枪声引起了袁家大院警备的主意。袁嫒适时的找了一个借口,和小冯一起回了学校。
      “你们说,”袁达老爷子把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了三天之后,郑重其事地问陈柏和焦飞,“他们是不是私奔了?”

      出乎袁嫒的意料之外,吴蔚竟然没有离开学校。
      “你没有回家过年吗?”袁嫒看着在寝室里埋头苦读的吴蔚。
      吴蔚点点头:“我不回去。”
      “为什么?”
      “回老家太远了,交通也不方便。”吴蔚合上了书,说,“再说,来回车费也不便宜。”
      袁嫒回头一想,自己回袁家交通也不方便。只不过他们家里有专用直升飞机。

      既然,吴蔚在学校里,袁嫒当然没有心思住H市的小别墅里了,乐颠乐颠的整理所有的好东西回学校,把小冯一个人扔在了别墅里。
      当三个小时之后,她再次回到寝室里,注意到了桌上的花瓶——那一束三色堇,已经被做成了干花,完好无损的安放在花瓶里。袁嫒有些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但是这重要吗?
      请思念我吧,无论是带着怎样的情感,让我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只要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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