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爱无畏（旧文重发修改版）》白银庄主

10、鸢尾的援助

　　鸢尾（爱丽斯）：好消息的使者、想念你

　　小冯意识到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焦飞把一个烫山芋扔给了他。
　　吴蔚最终还是问了小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其实焦飞也基本上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确实是赵家来提亲了。

　　“你知道，袁家有个很庞大的组织……”
　　小冯开始给吴蔚讲袁嫒“辉煌的家世”了。
　　“可事实上，X市的袁家和M市的赵家都一样，不过是两股势力而已。”
　　吴蔚问：“赵家？”
　　小冯点点头：“袁家坐镇X市，而M市就是赵家的地盘。两家一直为了各种利益，争斗不休，袁家在政界商界等各界都有支持，而赵家则在□□极有作为。两家都不能说哪方是罪恶哪方是正义，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各自的集团利益。
　　“好比这次，大小姐到H市来，主要是为了干掉赵家在这里的据点。”
　　“什么据点？”吴蔚不明白。
　　“赵家在这里一个假借贩毒的流氓团伙，”小冯说，“有两个主要负责人，都是赵远冬的亲信。可能是希望把势力扩展到这里，另一方面对方也收集了不少袁家的资料。这样下去要是成气候的话，会影响到袁家的力量。所以，大小姐和陈先生提出让她到这里来除掉他们。前不久，赵远冬亲自来H市了，并且还把几个重要的人物都带走了。”
　　吴蔚又问：“赵远冬是谁？”
　　“赵家的老二，他大哥赵远阳是个败家子，这在他们M市里，是无人不知的秘密。赵家现在完全是靠赵远冬在支持。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竟然还派人到袁家来，替他大哥向大小姐求婚。”
　　“他为什么要向袁嫒求婚？”
　　小冯说：“其实，真正的袁家血脉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其实大小姐的母亲并不是袁达老先生的亲生，而这件事情大小姐并不知道。不过袁老先生非常疼爱大小姐，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所以，赵家这次的意思就是，让两家合成一家，一来袁家没有男性的继承人，二来也就此结束两家多年的纷争。”
　　“袁嫒不会答应的。”吴蔚说，“就算赵远阳入赘的话，袁家也不可能答应。”
　　“不过这次，赵家的态度很客气，而且非常的退让。”小冯说，“感觉上像是要把赵远阳那个包袱踢到我们袁家。本来，陈先生是不肯答应这件事的。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焦飞把你和大小姐的事情告诉了陈先生。”
　　吴蔚看着小冯，有些惊讶，心里也很没底的问：“那后来呢？”
　　小冯叹了一口气：“陈先生非常反对，他很坚决地说就算是把袁嫒嫁到赵家去，他也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吴蔚身子一晃，用手撑住桌面。“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喃喃自语。
　　“其实，”看到吴蔚那样，小冯急忙说，“焦飞他并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好心的，想帮大小姐问问。其实，大小姐也不是没有反对过……”
　　吴蔚作了一个示意小冯别说下去的手势。
　　“你知道吗？鲁迅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那是什么意思？”小冯没有理解吴蔚的话。
　　“意思就是，”吴蔚的微笑里有淡淡的忧伤以及默默的坚定，“袁嫒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不做无谓的挣扎，所以才回去的。她知道，如果因为我而在袁家闹得鸡犬不宁的话，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而且她也不想在袁家内忧外患的时候，给家里造成麻烦。如果决定权是在她父亲手上的话，那就只要说服他父亲就行了。”
　　小冯目瞪口呆的看着吴蔚：“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大小姐？”
　　“因为，”吴蔚深情地看着蒲公英说，“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的感情正如这花语一样是无法停留的爱。”
　　一时间，小冯无话可说。焦飞说的一点都不错。
　　“嗯，对了，”小冯问吴蔚，“那天，你那一脚怎么会这么狠，你是不是以前练过？”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可是苦于袁嫒一直和吴蔚在一起，他没有机会私下问。
　　吴蔚想了想，明白过来，小冯问的那天他们遭到一个蒙面人的袭击的事情。
　　“噢，小时候奶奶要我练过一阵子拳脚，”吴蔚说，“不知道为什么中学的时候，我经常被人袭击，所以奶奶要我练了一些防身术。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人。”
　　小冯很感兴趣：“谁？”
　　“一个……” 这个问题对吴蔚而言似乎是不太好回答。“一个可能已经成为敌人的人。”
　　“敌人？”小冯预感到了什么。
　　“那时他还教了我一些其他的，比如一些基本的近身战什么的。”吴蔚说，
　　“哦？”
　　“不仅如此，论学术的话，他可以算是个智者；此外，他还是个非常称职的老师，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因此，我从前一直很爱慕他。可是……”
　　小冯问：“可是什么？”
　　“可是他做了让我不可原谅的事情，”吴蔚的眼中反常的出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神情，“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
　　“是……是吗？”吴蔚的可怕并没有小冯感到背脊发凉——因为，小冯从心底感到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因为恨的意志而产生的力量，永远都比不上因为爱的意识而带来的力量强大，而且远远的比不上。

　　一个月后，杜鹃花盛开。
　　而袁嫒到底是没有回来，比较冠冕堂皇的说法是她出国留学去了。可是吴蔚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理由。她本来想搬回学校住的，但是当她回到寝室里的时候，看到袁嫒所有的东西已经一夜清空，就连那张床也都不见了。这个时候，吴蔚抱紧了双臂，却什么都没说。
　　那夜，吴蔚看着清冷的新月，一夜无眠。第二天，她照样去上课，去学生部门工作。
　　听说那个讨厌的袁嫒走了之后，原本已经离开学生会的文艺部副部长，居然又嚣张跋扈的回来了，这次她毫不留情的把文艺部部长踢走，自己做了文艺部的部长。
　　吴蔚整日都没有什么精神，就连这个精力旺盛过头的部长冲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她都没有感觉到。说起来这个女孩还算是很关心吴蔚的——虽然至今目的不明。
　　“会长？会长？会长！”
　　“啊，什么事？”在这个部长关怀的呼唤下，吴蔚猛然醒来。
　　“会长你怎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我，我没什么。”吴蔚说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文艺部部长来找吴蔚本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因为大家都说自从袁嫒走了之后，吴蔚似乎变得很落寞的样子。两个实力相差伯仲之间的部门因此而出现了一边倒的倾向，好在委员会由小冯在顶着，还不算是岌岌可危。
　　不过，毕竟没有袁嫒在的时候有意思。吴蔚已经都不想做这个学生会的会长了，这种高处不胜寒到独孤求败的心情，如果告诉学生会并且作为她辞职的理由的话，任学生会里是谁都不肯答应的。
　　可是怎么办呢，心里还是很寂寞的。吴蔚不像袁嫒，可以一直保持着让别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要她想这么做的话。而且吴蔚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心情，V大所有人都看出了吴蔚的心情。

　　到了八点半下班的时候，吴蔚收拾好书包，却一点都不想回寝室。当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小冯在等她。
　　“吴蔚！”焦飞在车里招了招手，示意吴蔚上车。
　　吴蔚怔了怔，问：“你们在等我？”
　　“是啊，”焦飞说，“一个人留在学校很孤独吧？”
　　“啊……嗯，也是啊。”吴蔚被人看出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小冯拿出一束紫罗兰，说：“焦飞下午刚从袁家回来，这是大小姐要他带给你的。”
　　“谢谢。”吴蔚看着那束紫罗兰，说：“我知道了。”
　　上车后，小冯有些疑惑的问：“大小姐她……怎么了？”
　　吴蔚不语，而忧伤的眼神却是透出了坚定。

　　是夜，吴蔚站在花园里赏花，手里抱着那一束紫罗兰。
　　小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看着吴蔚，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吴蔚。”
　　“有事吗？”吴蔚好像擦去了眼角的泪光。
　　“我……”小冯仍旧在犹豫，“我对自己的前途很迷茫。”
　　吴蔚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迷茫？”
　　“袁老先生要我回去。”小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那就回去啊。”吴蔚理所当然地说。
　　“不……”小冯皱起了眉头。
　　吴蔚想了想：“你是在担心我吗？”
　　小冯摇摇头。“怎么说才好呢？”他似乎很矛盾。
　　“那么，”吴蔚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小冯叹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说：“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来麻烦你，很不恰当。”
　　“不会。”吴蔚说，“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就尽管说好了。”
　　“……”小冯无限惆怅的看着天上一轮明月，点了点头。

　　“其实，袁老先生有一个弟弟，是袁孝先生。”小冯终于开了口。
　　吴蔚笑了起来，“又是袁家的事情？”
　　“嗯，”小冯的眼神很像行尸走肉。“当初两人为了争夺家产，彼此都有很大怨恨，最后两人就把家业一分为二，各自拿着一份产业。但是两人都认为家产分配不公，再加上两人都想吞并对方的财产，所以明争暗斗至今不休。”
　　“那，”吴蔚很好奇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我原本是袁孝先生的夫人，娘家的侄子的侄子，一个远房的亲戚。有段时间，我很受袁孝先生的照顾……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到袁达先生——就是大小姐身边的。”
　　吴蔚听得非常认真：“还有呢？”
　　“现在，大小姐很照顾我，而且……”小冯看着二楼一扇没有关灯的窗户，说，“焦飞也十分关照我。他好像都希望我能继续留在大小姐的身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不定……”
　　“那么你怎么想的呢？”吴蔚看着小冯的眼睛，说，“你是想继续原来的路，还是想在分叉的地方做个选择？”
　　小冯很泄气。“我现在已经站在了分叉口上了。”
　　吴蔚没有说话，她仔细的看着小冯的神情。
　　“其实，”小冯忽然故作轻松的说，“我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如果真地按照原来的路走下去的话，我只要考虑自己的利益的事就可以了。”
　　“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吗？”吴蔚问。
　　小冯自嘲的冷笑：“哼，我的原则应该就是服从利益的命令。”
　　“不，”吴蔚说，“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而你也不例外，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烦恼的。”
　　小冯无语。吴蔚说中了他的心事。
　　“你应该留在袁嫒的身边。”吴蔚说，“我想即使我让你自己选，你也这么做的吧？”
　　“我是想留在这里。”小冯老老实实地说。
　　吴蔚说：“知道为什么我要你留在袁嫒身边吗？”
　　“不知道。”
　　“因为，”吴蔚说，“未来是在我们手上的。总有一天，袁嫒会成为一个站在风头浪尖的人物，可是她不会像她家族的前辈那样，需要自己去打拼一份事业，她的职责是守住这一份事业，并将其继续发展下去。然而她却面临着她的前辈们所没有的问题。”
　　小冯不理解吴蔚的话。
　　“任何一个组织的创立者和首领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合作者以及忠诚的下属，而袁嫒却没有，她有的只是她的家族留给她的那些三朝元老。”
　　说到这里，吴蔚看了看小冯：“你懂了吗？”
　　小冯微微思索了一下，说：“我会永远留在大小姐身边的，绝对不会再离开了。”
　　“那你明天就回去？”吴蔚看着小冯问。
　　“嗯，”小冯说。
　　“决定了？”
　　小冯笑了笑：“我决定了，而且不会后悔了。”说完，他刚要离开的时候，吴蔚拉住了他。
　　“有什么吩咐吗？”
　　吴蔚把手里的紫罗兰交给小冯，说：“替我带给袁嫒。”
　　那一束紫罗兰已经被吴蔚染成了蓝色。
　　小冯从中抽取了一朵，问吴蔚：“可以吗？”
　　吴蔚点点头：“可以。”
　　“真是……”小冯说，“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三天后，小冯带着一束剑兰回来了。
　　吴蔚一看到那束剑兰，心情很快好了起来。
　　焦飞叫来女仆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那束花。“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吴蔚的眼睛没有离开花束。
　　“我听说你很聪明。”焦飞有些刁难的说，“能不能告诉我大小姐的情况呢？”
　　吴蔚微微一笑，眼睛里也充满了笑意：“她没有放弃，不过时间会再长一些，她有些累了而已。我会好好的等她的。”
　　焦飞听完后，意味深长的对身后的小冯说：“我也会好好的等某人的回应。”
　　小冯白了他一眼，拿出一朵天竺葵，插在焦飞的头上。
　　一个月后，焦飞回袁家汇报任务，同时给袁嫒捎去了一束矮牵牛花，自然是吴蔚准备的。一星期后，小冯带着一束爱丽丝回来。吴蔚看到那一束爱丽丝，心领神会的抽出两朵，送给了焦飞和小冯。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已经到了十月底。花园里的杜鹃花早已凋零。吴蔚站在花园中，数着尚存的几朵花，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她最终还是把学生会的工作给辞掉了。那天，她说要离开的时候，学生会一片挽留之声，连校长都出动了，试图让她改变主意。但是吴蔚去意已定，谁都留不住。
　　“吴蔚，”焦飞打断了吴蔚的沉思，走到她身边，“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几天之后，手捧一束嘉德利亚兰的吴蔚坐上了不知去向何处的直升飞机。
　　“我们去哪里？”吴蔚问坐在身边的小冯和焦飞。
　　“袁家。”焦飞面无表情地说。
　　吴蔚好奇的问：“可是，为什么要坐飞机？”
　　焦飞仍旧面无表情的回答：“因为这样比较快。”
　　飞机飞到一片山峦之间。吴蔚看着那片山，说：“我家乡附近也有很多山。”
　　“在这里你能看到的一切土地，都是袁家的。”小冯说。
　　吴蔚掩饰不住的惊讶：“这么多？”
　　焦飞补上一句：“袁家的财产就像这土地一样多。”
　　飞机停在一幢古典的园林宅子后面的一大块空地。下了飞机，焦飞引着吴蔚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终于到了漆红的大门前。
　　“袁宅？是这里？”吴蔚看着身后的两人。
　　只见大门内，两排下人肃穆排列整齐。吴蔚在焦飞和小冯以前以后的带领下，走进了厚厚的大门。
　　走进了，吴蔚一眼看到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袁嫒……”
　　袁嫒款款走向飞奔而来的吴蔚，一把抱住她。
　　吴蔚深深地看着袁嫒，激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外公说，今年要送我一份特殊的贺礼，”袁嫒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说：“没想到是你。”见吴蔚不说话，她担心的问：“怎么了？”
　　“你……”吴蔚怔怔的看着袁嫒说，“你瘦了。”
　　袁嫒扬起嘴角：“我本来就很瘦啊。”
　　“可是你现在更瘦了。”吴蔚心疼地说。
　　袁嫒紧紧的抱住吴蔚，在她耳边说：“如果思念是一种折磨，我心甘情愿的承受它。”
　　吴蔚拿出那一束嘉德利亚兰，给袁嫒说：“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过我觉得这是最适合你的花。”
　　“是的。”袁嫒微笑，“嘉德利亚兰就是天蝎座的星座花，确实最适合我。不过……”
　　她又拿出一朵，轻轻的吻了一下，插在吴蔚的发上，说：“鲜花配佳人。”

　　袁嫒的第一束花——紫罗兰：感情的监禁。
　　吴蔚的回答——蓝色紫罗兰：我将永远忠诚。
　　袁嫒的心意——剑兰：让我休息一下，我是真挚的，斗士的花。
　　吴蔚的决心——矮牵牛：安全感、与你同心。
　　袁嫒的心情——鸢尾（爱丽斯）：好消息的使者、想念你
　　小冯插在焦飞头上的花——天竺葵：愚蠢，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