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节奏的重生》周北纬

7、第 7 章

　　“是，重要的是不能放回去。”日常审核部的部长点头附和，口气一点不激进，倒有点无可奈何，活像是被逼的：“活人的话，能进来就肯定会有记忆，回去的话也不能走我们的系统，用她自己的方法回去的话，就一定会带着这里的回忆，那不是把时空轮的秘密都说出去了么？这也是禁令啊。”
　　趋炎附势。
　　就知道拍马屁！

　　封诚在心里默默的怼人，嘴上却还在努力的就事论事：“那扣这不就得了么？”
　　他挺直身子：“要我看，这事就没那么多好纠结的，你看，一，时空轮不能杀人，不能干涉人的正常生活，这是出于人文考虑的对吧，二，人不能放回去，是因为要保守时空轮的秘密，那把人扣下不是更好么？你要真把她扔到时空边界去，那和杀了她有啥区别？所以总的来说，我的主意才是最合理的不是么？”

　　封诚开始踢身边的女人：“辛姨，你是赞同我的，是吧，你觉得我说的有错么？”
　　被他踢的女人叫辛月，本来一直在沉默着，这会儿被他那轻飘飘的一脚踹的抬起了头，只是那张明媚的脸上却挂着别人看不透的表情。

　　这是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但从那股子风韵来看，绝不会太小了，尤其是那对柔若水潭的眸子，随便在谁的身上一转，都会让人醉进去无法自拔，这份不自觉的魅惑，恐怕只有历练才能凝的出来。
　　辛姨被点到名时，罗烈已经看了过来，似是恭敬了些，却没出声。

　　辛姨看了罗烈一眼：“我的确觉得封诚的意见没什么问题，而且我也清楚，你不想留下这个人，是因为她是非正常渠道进来的，没有地方安置，也不太方便向上面解释，早晚都是个隐患，不过刚刚在你们讨论的时候，我已经和域里的相关负责人联系了一下，他们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倾向于封诚的意见，先留下再说。”

　　罗烈眉头微皱，像是对辛姨的做法不满，但依然没说什么，转过头又冲着封诚去了：“留下来？谁养她？时空轮里没有身份ID根本没办法生活，衣食住行都解决不了，你该不会是要我去特批一个身份给她吧？那时空轮的规定又怎么办？多少人想留留不下来，她一个莫名奇妙违法闯入的人却能直接得到身份？到时候，八十一区管理局就会因为双标被人喷死，还有，如果给她身份的话，她要在这生活到什么时候？时空轮的生活时限是要看存款的，存款归零不能创造财富就要被赶走，她现在完全没有存款，对这儿的环境又不熟，不可能出去找工作，还有，如果她死在这了，又算谁的责任？”

　　“我不觉得你在意别人说什么。”封诚依然觉得这不是事：“说白了你就是嫌麻烦呗，没身份的问题也不是重点，管理局这么大个地方，养个人还不容易，你要怕她没钱的话，可以公用我的ID帐户……”
　　“我就是嫌麻烦。”罗烈冷过去：“时空轮不能结婚，不能生子，你拿什么理由共享你的帐户？别说是八十一区，就是整个九域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是你能不能不这么武断！……”
　　两个头儿你一言我一语吵的来劲，火药与炸弹齐飞，另外几个部长干脆闭了嘴。
　　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再说又和自己的工作无关，每个人的心态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有的人还直接用现场办公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心态：这事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你们吵架就不用带上我们了，省得以后有问题还得我们跟着倒霉。

　　只是，开始大家还能装个样子各忙各的置身事外，可眼看着光线变化，手里积压的事越来越多，开始有人坐不住了，神仙吵架我们坐陪也不是个事吧。
　　辛姨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变化，清了清嗓子：“有话好好说吧。”
　　没人理她。

　　辛姨一点不意外，又敲了敲桌子：“能听我说几句么？”
　　还是没人理。
　　罗烈还好，一直就是那么个冷冷的表情，任封诚口水围困万千重，他始终岿然不动，反倒是封诚，好话坏话齐飞什么招都用，就差没到最后撒泼打滚了，看的辛姨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归气，笑归笑，她也看的出来问题在哪，桌子敲了第三遍没人理后，直接过去揪住了封诚：“我说，能听我说几句话么。”

　　封诚一开始还真没注意是谁在劝架，一见是她过来了，立即住了嘴：“您说。”
　　帮自己的，还能在罗烈面前说上话的，也就是她了，可不能得罪。
　　全场安静，辛姨把主意点出来了，却是冲着罗烈的：“你的助手不是死了么？可以让她试试，至于进入虚拟竞技场能不能活，就看她运气吧。”

　　封诚有点懵：“辛姨你确定是帮我的？”
　　罗烈拍板起身就走：“好。”
　　列席的官员顿做鸟兽散，个个幸福满溢。
　　**

　　“助手？”夏羚问：“什么助手？”
　　这又是手帐上没写的内容，这到底是因为那个神秘手帐不够全，还是因为根本就是假的？
　　“用你们那儿的理解，基本上就和秘书，助理一类的工作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工作有点危险而已。”封诚开会的时候和他们吵的跟什么似的，换回到夏羚这里却又了一脸的笑，面如春风，亦深若秋潭不可测。

　　夏羚这会儿也不太关心他的性格问题，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当他的助手？竞技场又是怎么回事？我要面对什么？”
　　能让罗烈一个提议就松口的决定，必然不会对她有利。

　　“这个说起来话有点长。”封诚意外的有耐心：“我得给你讲一下时空轮的生活流程，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这地方是人死了之后才要来的么？”
　　夏羚点头，等着他继续。

　　“我也说过，人死了以后，会经过一个叫长街的地方，那地方类似于你们神话传说里的黄泉，不同的是，坐的不是船，而是列车，灵魂在长街形成实体，而后上车，接下来，会跟着列车到达时空轮的分检处进行登记，这是我说过的部分，没说的是，在登记过后，每一个灵魂都会面临两个选择：一，留在时空轮，二，继续……”

　　他想了一下夏羚的习惯用词后挤出来两个字：“投胎。”
　　又怕她不明白：“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这个倒是和手帐上提到的差不多，夏羚在心里默默对比之后，静了下来，抬头看封诚：“然后呢？这对我留不留下的事情有什么影响么？”
　　之前和他达成的同盟条件，可是留下。

　　“当然有影响。”封诚要解释的就是这个：“灵魂在进入长街的时候，会自动生成一个帐户，一笔钱，这笔钱会一直跟到分检处，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么这就是你的启动资金，你需要在三个月之内，找到工作，不然的话，一旦存款清零，无论你是不是想留下，最后都会被迫离开，这里面还涉及到很多参与审查的工作组，我就不一一跟你细说了，但是流程是这样的。”
　　夏羚大约明白了：“也就是说，我这种非正常进入的人，是没办法在这生活的，必须要有工作，那为什么一定要给罗烈做助手？你不需要么？”

　　他说他是玩信息的，如果能跟着他的话，不是查人会更方便？
　　封诚叹了口气：“坦白说，我奇怪的也是这个。”
　　话扔出来了，解释却没有，夏羚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忍不住问：“你奇怪什么？”

　　“算了没什么。”封诚摇摇头，解释了刚刚夏羚的疑惑：“首先，我的确有想过要把你调进我的部门，但比较麻烦的是，信息部是需要随时和域级信息部，也就是说，和我们上一级部分进行对接的，虽然八十一区出了一个异常的情况已经被上报，但是把你留下来工作，依然是个麻烦事，且不说上面能不能同意，更重要的是，你在信息部，还极有可能和域极的人有频繁接触。”
　　他看着夏羚，脸上的笑淡化了：“如果你没问题还好，如果你有问题，随时随地都会被带走，到那时候，没人能护的了你。”

　　夏羚微凛，明白了他的意思。
　　封诚想了想：“本来呢，我是想把你直接养起来。”
　　夏羚的眉头皱起来了，封诚当没看见：“不过这里没有婚姻制度，不能结婚，所以我也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做这件事。”

　　“等下，没有婚姻制度？那我父母到这里会变成什么？”
　　“情侣。”封诚耸肩：“只是不能结婚生育而已，这是时空轮的死规定，说白了，时空轮不过就是个中转站而已，要承载和调整整个时空轮宇宙的平衡，如果这里的人随时随地都能生，那必然会造成整个空间人口的泛滥和膨胀，我刚说的那个存款不足将会被清离时空轮的情况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你父母过来的话，应该就会变成情侣，这里情侣是可以同居的，更别说……”
　　封诚的笑里突然多了几分神秘：“而且，你父母也是以情侣的身份从这走的，这也是独一份。”

　　“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夏羚腾的站了起来。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无缘无故的。
　　“现在不知道，但以前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封诚伸手，用刚刚好的力量把夏羚按坐下：“只是这件事，我还不急着跟你说，等你从竞技场出来再说，现在换你了，以你对时空轮的了解，知道竞技场的情况么？”

　　夏羚本还咬牙瞪着他，忽地换了悠闲的神情：“你的合作精神显然也很一般。”

　　“只是没到时间而已。”封诚居然耐心解释，但话里话外对她画画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你都没交底，我怎么可能什么都说呢，再说了，从这离开的人，以前是什么样都不重要，他们也有选择回来的权利，我会注意到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在时空轮里做了一件看起来很无聊，又着实很伟大的事情而已，不过按我的判断，这件事情和你能回到这里，并且把八十一区管理局搞的乱七八糟没什么关系。”

　　“和他们的生死也无关？”夏羚身子一长，直接靠进了坐椅里，摆出了对抗的姿态。
　　封诚笑了。
　　眼前的女人在很努力的摆出悠闲的状态，似在拿态度说着自己的不在意，可她微微抖着的指尖和笔直指向自己的脚尖，还是多多少少都透出了点心事。

　　“有关。”封诚没事找事的吐出了两个字，而后又用夏羚的话回击了她：“不过我也不想说的太多，你没有看到我的合作诚意，同样，我没有明确的看到你的合作诚意，比如你那个鬼画符一般的复制手帐，还有枪法，你别说，我们这训练过的战士都未必有你的身手……你且不用急着向我解释，我现在也不想听，因为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呢，我总得有个什么把柄握在手里才安然，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在一转头的时候，会不会再去帮别人。”

　　夏羚冷笑：“你倒真相信我能从竞技场活着出来。”
　　“这么说，你就是知道竞技场的情况喽。”封诚又笑了，依然暖如春风，深若寒潭：“我相信你能出来，因为我一直都觉得，有个人在帮你，至于是谁，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