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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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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灯入内,听魔后念叨流商又在假装忙碌,公正地帮他说了句话,“他有职位在身,再正常不过了。”
魔后道:“灯儿,他都怠慢你了,你还帮他说话。”
雅灯没说流商真忙之类,笑道:“灯儿也不是小孩子了,玩还要别人带着?”
换言之根本无需流商陪。
魔后笑笑,“伶牙俐齿的丫头,既然你都不介意,我还是操心上菜的事吧。”
夙崖问:“灯儿都到哪去了?”
雅灯将上午之事简单与他们说说,说到川弓还引来夙崖埋怨,“那个老头子,知道在林子里吹树叶,不知道找我们聚一聚,他都多久没露面了!”
望幽道:“夫君你明儿可以同去啊。”
夙崖道:“他和你一样心事重,总以为找我下棋也算错。灯儿这都回来了,你们这些自责的家伙,该过去了吧?”
望幽:“我、我早没事了。”
雅灯问是怎么回事。
夙崖道:“他当时找我下棋,你娘在旁边倒水,一边看我们下棋,你在屋里,没人注意到你的魔气正消散。长老很快发觉异常,全来了,站在屋里也没有救你的对策。这事爹带你娘多次向他们求证,他们都说与天取命差不多,没得救。你娘和那个叫川弓的老头子,还一直不信,总觉得当时注意到的话肯定能把你的魂魄留住。”
望幽轻咳一声,道:“灯儿,吃菜啊!听归听,怎的连吃菜都忘了?”
雅灯吃掉她夹来的东西,“看来,我知道明儿找他干嘛了。”
望幽:“灯儿啊,你可不能揭人伤疤!”
“放心吧娘,灯儿随你,心善得很呢!”
对面魔后笑道:“这不谦虚的性子,随谁呢?”
夙崖:“定然随她娘啊,如此自信可不是我这当爹的具备的。”
望幽:“你不就想说你知道谦逊吗?这点逻辑都用在我身上了。”
雅灯给她夹菜,“娘,吃菜。”
望幽:“好,娘不和他一般计较。”
几位长辈便笑。
吃完了饭,雅灯再次出发。
为了不让自己重走上午的路,让丫鬟用法力送她到陶器工坊门口,继续往山那里去。
这次也带够了点心。
此番前路都是高树、鲜花,闻香前行到了山脚下,正好上去看夕阳。
雅灯站在万丈霞光中,望着晃眼的海,比那海面还要平静。
霞光那不均匀的染色形成了区块似的、透亮的美,她猛然便知晓了制衣图与那陶器差了哪儿,打算提早回去了。
前有身影飞跃而上。
流商落在她侧面,“我就知道你带了吃的,快分我两块,忙活一下午,饥肠辘辘。”
雅灯:“让你晌午不吃饭。”
“我这不是得整体看看一族状况吗?你要回去了吗?”
“嗯,我想到些东西,要回去研究研究。”
“我送你回去。”
“你不在这儿忙了?”
流商啃着点心,“先回去填饱肚子再说。”
“我以为你又要在放下我之后跑掉。”
雅灯觉得他那像极落荒而逃的样子很是好笑。
“我跑掉,好吃的都是你一个人的?”
“当然!”雅灯想想满桌菜还挺激动。“你慢点吃行不行?不顾吃相了?”
流商将手上点心渣往她身上扔,“一个从没吃相的人提醒我要有吃相?我看你是又想放风筝了!”
雅灯:“谁怕谁?”
流商笑笑,带她飞离山峦,“我没那力气可以不?”
雅灯不再与他计较,面对背后浅退的晚霞,心有雀跃。
这景色真能给人振奋之感,不可思议。
天快黑时,他们落在桃花阁门口。
魔皇见了,先挖苦儿子一句,“这次吃饭吗?”
流商低声对雅灯道:“我父皇居然和你一个反应。”
于是雅灯帮他答:“他吃,我回来前问过了。方才饿了还吃了我带着的点心呢!”
魔后也在门口露面,“你们在哪遇见的?”
雅灯:“山上。”
魔后:“哎呦,特意去找商儿吗?”
雅灯:“我只是去看日落。”
流商接着说:“我知道她肯定带了点心,察觉她在附近才出来的,要么不会这么早回来。”
魔后:“急着解释这么多,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流商:“母后你的表情可像有坏事等着我们。”
魔后:“这孩子,乱说话,母后还能害你不成?行了,你们俩都爱看日出日落的,能结伴回来不是很好?商儿一有什么烦心事也往山那跑,说看那景致平静。”
雅灯:“我可不爱看日出,那天也是他硬拉我去的,困都困死了。”
不过平和心境这事,倒是真的。
流商道:“日后肯定不带你去了,胖了那么多,该带不动了。”
雅灯不甘示弱,“你弱你就直说,我一个没有肉身的魂儿,怎么胖?”
流商变成了胖成球的雅灯。
雅灯:“......你不正常就直说。”
如此吵嘴,连一直没言语的两位长辈也笑出来了。
“好了,快进来吧。”
落座以后,长辈们的笑容仍旧别有用心。
雅灯给流商传音:“你说我胖,我说你弱,扯平了,别诡异地看着我。”
流商却没有讲和的意思,“不正常就是拜你所赐。”
雅灯:“怎么?我又不是咒!”
流商闪到一边的座位上去了,“你是咒,毒咒!”
雅灯懒得理他,吃菜都来不及,怎能让他耽误享用美食?
一餐之后,雅灯回去研究制衣图,流商去找长老们。
长老们分散在魔宫各处的宅院中,先由传音召到魔典堂,再议他事。
流商是第二个到的,大长老已经在三楼等候。
“见过大长老。”流商恭敬施礼。
“来了啊,这么久没回来,也不说到我那儿看看我,就知道有事找我来,真是白疼你了!”
流商立马鞠躬赔礼,“改日带上桃花酿拜访您还不成吗?”
正说话,二长老进来了,“我可听见桃花酿了,怎么没闻见味儿?”
他们倒还是一副好不紧张的样子。
流商一听,自言自语:“桃花酿又要多备一坛了。”
三长老直接由窗户进来,“徒儿是想与为师喝上两杯吗?”
流商对后来的两位施礼,“二长老好,师父好。一人一坛桃花酿,可以了吧?提到酒总能第一时间冒出来。”
三长老道:“川弓那小子嫌我们喝得多,都不给了,小气得要命!”
三位长老唯一能达成一致的事情,就是酒与讨酒喝。
流商:“还记得是来干嘛的吗?”
三长老:“记得啊。连点甜头都没尝到就让我这老人家干活,徒儿你也是越发不懂事了!”
流商:“最近魔界混乱频发,牢中都多了一倍族民了,三位反倒惰怠了是吗?”
二长老反问:“要拿官话压人吗?”
大长老以主持公道的机会呛他们,“你们来之前我都翻了不少了,再耽误工夫就都回去,不如留我自己看!”
那两位也是不给他台阶下,“可以啊,我们这老头子早都不想干了,回吧,护法的时候再说。”
研究新法术时需要其他两位护法,免得失败出些意外或麻烦。
流商问:“说吧,几坛能好好干活?”
三长老比出三根手指。
“行,有空就给你们带去,可以了吧?”
三位长老满意地坐下,开始翻阅典籍。
他们要找些简单的材料做咒符,造一个合适的法术画在上面,挂在门上或窗上,让里面听不到外面,外面听得到里面,免得各牢房之间这波未平、那波又起,总有人不消停。
书卷与典籍被他们从架子上抽出来,于面前悬空翻阅,一目十行,连看了两三个时辰也没想到合适的。
长老们乏了,壮年时与流商差不多的魔气,如今因年纪大弱了许多。
流商看他们都坐不住了,让他们回去。
三长老道:“那咱一起走吧,你也忙了一天了,该回去休息了。”
流商扶他们起身,“好吧,也不急于一时。”
大长老起来活动身子,“我们也该找后继者了啊。”
二长老叹道:“不知这桃花酿,还能喝上几口。”
三长老道:“华裳大会之后就办斗法大会吧,我们也得尽早看看后辈中有没有魔气丰厚、天资优越的。”
流商对这些有难以安慰的伤感,他们已到魔寿的暮年,如天边晚霞,即将迎来夜的黑暗。
三长老拍拍流商,“别难过,魔寿这么长,又是如此享福的一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我有你一个徒儿,再收一个继承这职责的,你与他互相帮衬着点,就知足了。”
大长老不耐道:“怎么像说遗言?你这老头子,不是越说越伤感吗?”
眼看他们又要呛起来,流商赶快说话,“我送三位出去吧。”
二长老:“不多听两句日后怕要听不着喽!”
由窗飞走。
大长老:“你再说这么扫兴的话!”
追了出去。
三长老不忘又呛一句,“明明是你提起来的!”
也从窗户走了。
流商想自己跳窗的习惯,根本是从他们那学来的。
他出来送他们时,他们已经没影了。
“明明还有很多力气嘛!”
每位送一坛桃花酒算了,比划的三又没说是每位三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