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姐送你去投胎》Jelllyfish

54、第五十四章

　　窗外，水天一色，远山高耸，满眼的绿意是完全不同于这里的清明，可媲美天界花草的明媚景色。

　　雅灯问：“这也是你用法术弄的？”

　　“自然，只是时间仓促，弄了几间而已，都是些魔界常见景色。”

　　雅灯道：“用心时，自然有些成效。”

　　说的是他讨女子欢心之事。

　　流商没懂，疑惑地看她，眼神询问她是何意。

　　雅灯并未点明，想起之前话题，“你来这是一族之托吧？”

　　流商：“是的。我又要给屋子设结界了。”

　　“你还真谨慎。那是如何中了咒术呢？”

　　“对方不止用了法术，还用了法器。法术附着法器施咒，我察觉不到什么，靠近通道时中了招，虽说有所反应，也晚了。”

　　雅灯又问：“他费这么大力气就把你变成小孩而已，不是白忙活了？”

　　流商：“那是因为我反应过来反弹了一部分，要么可能一命呜呼了。也没想到这法术扰乱魔气，弄得脑子都不大清楚。其实只将我变成那副样子也非无用，我将无法继承王位，小人就有可乘之机，只要想法子扳倒皇族政权，便成功了。”

　　“那你知晓何人所为吗？”

　　“猜个大概。心术不正的家伙总会露出些端倪，没想到防不胜防。若非大门不能任意开启，我早带你回去了，哪有赏景的闲暇？”

　　雅灯道：“那你算好日子提前准备着，回去之后怕有不少麻烦等着。”

　　流商点头赞同，“魔族之力大概伤不了姑娘，也请姑娘多加小心。他们既然找得来对付我的法器，或许也会有不利于姑娘的东西。”

　　雅灯玩笑道：“带我过去不保证我的安稳吗？”

　　流商：“自然是保证的，不是就怕万一嘛。”

　　雅灯道：“放心吧，六界内外几乎没有东西伤得了我，他们想找，也难如登天。”

　　流商：“那最好了。”

　　雅灯再去欣赏景色，面对那大片碧绿，似乎闻见了雨后山峦的清新味。

　　“其他景色与这里相同吗？”

　　“不同。我带你去看看，若非来不及，我要将魔界一切美妙景致布置上，不带重样的。”

　　雅灯与他同往其他房间，对魔界的期待暗自加深着。

　　宽阔的走廊还有不少小鬼经过，颇有客栈之感。

　　雅灯在望尘镜中见过名曰客栈的人界商旅来往处，对异界景色有不少兴致，盖那小屋起初也想有个足以称为“家”的地方，也让一些小鬼小妖住过，如今将自己当成行往的旅人，觉得十分有趣。

　　行至另一间，流商先对占了屋子的小鬼打声招呼。

　　他们在这体验着贵客的待遇，有结界保护，无畏无惧，在各间屋子乱窜闲聊，好不自在。

　　见他们来，小鬼们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先出去了。

　　流商道：“带头的也是个木匠，手脚利落，鬼头若是想开了离开了，你可以提拔他为头领，让他继续帮你建屋子。”

　　“好。”

　　雅灯看向窗外，远时见不到法术景观，见院中闲来无趣的小鬼，围在一处，在地上画了棋盘，正在下棋。

　　雅灯还注意到结界边一点景象，有一条红色带子贴到结界上，又离开。

　　“穷奇，不准舔结界！”

　　外面那兽听了，舌头绷直，退到窗景外。

　　雅灯因站得近了看不到实景，正想着要不要装作看得见的样子吓它一下。

　　流商提醒：“探出头便能看见了。”

　　雅灯来到窗前，缩着身子站到窗侧，悄悄探出一只眼瞄着穷奇。

　　流商笑道：“你就像偷瞧捣蛋鬼的私塾先生。”

　　雅灯伸出手指，“嘘。”

　　继续在那偷瞧着。

　　流商学她的样子站到另一侧，也露出一只眼怕穷奇发觉。

　　穷奇果然是不老实的，将头扭过去假意看别处，舌头甩过来偷着舔结界，有清晰的魔气飞出效果。

　　雅灯伸头怒吼：“穷奇，你又没完了是吧？”

　　穷奇的长舌迅速回缩，“没有啊，本大爷哪有？”

　　背对他们看不见眼睛。

　　雅灯：“要么开结界放它进来？”立刻自我否定，“还是算了吧，小鬼们该遭殃了。回去再收拾它！”

　　流商：“多谢了。”

　　雅灯欣赏起景色来。

　　流商介绍道：“这是梯田。”

　　眼前是一块块由柔美线条分隔开的土地，有错落的黄、橙、红色块，高处有零星的房屋。

　　雅灯在那景致前欣赏许久，才又移到下个房间。

　　窗子换上另一番景象——是热闹的城镇，房屋样式与人界相比无异，只是各户各门都有别样装饰，有的外挂花、果，有的在墙上嵌入贝壳，有的用鲜亮的漆在瓦上做点缀，每家每户都是风景。

　　街道上有来往的魔，他们的眸色大多为棕，笑容满面地在街上走着，似乎没有丁点烦恼。

　　雅灯说她向往这样的街道，有着隐去忧愁的快意。

　　流商道：“我也喜欢。其实我们一族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有变故。现在街上已经不是这样子了，经常有人闹事，有小偷强盗，牢房都是新盖的。许多房上的装饰毁了，家主人把墙补好就算了，懒得再弄出一番风景。有人说上天在惩罚魔族，可魔族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

　　雅灯道：“快成人界的模样了。”

　　“是的。”

　　雅灯问：“你不是快回魔界去了吗？这里怎么办？”

　　流商道：“让他们住着吧，漂泊的魂魄需要港湾，等我离开便收回结界，弱肉强食无可避免，看他们福泽如何吧。”

　　雅灯眼前一亮，“到时候让两只守门啊？反正它们闲得很，又没人打得过，守门见了闹事的就吃掉，肯定高兴得很。”

　　流商：“好主意。”

　　三间屋子看完，两位出了院落，流商去修补结界。

　　雅灯用犀利的眼光凝视穷奇，看得它炸了毛，“灯丫头我错了！你在我脸上印巴掌印吧！”

　　将大脸伸了过去。

　　雅灯隔了袖子拍它一下，“这次不和你计较，等流商离开这儿，你可以经常和饭桶来这儿守门。”

　　“灯丫头又要走了啊？”

　　“嗯。你们有你们的职责，我也有我的向往。”

　　穷奇眼巴巴望着她，“可以吃他们不？”

　　雅灯：“那不有恶鬼吗？”叹息，“算了，你爱吃谁就吃谁吧，我也管不了。你们好好保护房子得了。”

　　穷奇直蹦，“太好了！”一边摇尾巴，像极了人界高兴的狗儿。

　　流商将鬼叫出来，一行几十个。

　　雅灯说：“用不了这么多，我就盖堂厅、三间屋子带厨房。”

　　一鬼道：“那老大，我们做什么？”

　　鬼头道：“这样，留下的帮少侠把床、桌椅打了。”

　　流商问：“你们不打算歇着？”

　　他看他们谈天、下棋很是快乐。

　　鬼头：“好不容易来的活儿，那棋可都下了几千年了！”

　　鬼们纷纷点头，在这晃了百年千年，连不会下棋的都成了围棋高手。

　　在世的时候觉得营生累，现在觉得闲着累，果然无论怎么都难以知足。

　　流商：“那随你们吧。”

　　明明都是些不需要桌椅、床榻的家伙，却像开起个人界的生意。

　　流商让鬼头选鬼随雅灯走。

　　雅灯猛地想起件事：“在七色池附近，你们过不去吧？”

　　穷奇跳到鬼中间，“这好办！”

　　长舌一卷将十几个扔到嘴里，吸光法力吐出，一脸满足地舔嘴。

　　又被它钻了空子。

　　雅灯看看那些站立不稳的小鬼，知道今天八成没法开工了。

　　“罢了，我叫二师兄过来。”

　　雅灯心中有了盘算，向余枫传音，“师兄你来看看流商建的院子啊？”

　　余枫回信：“看完才叫我，你是不是在算计我？”

　　雅灯：“我原本不对他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还挺惊喜。”

　　流商：“我还在这儿呢......”

　　他盯着雅灯截了她的传音。

　　流商：“不是故意的。”

　　雅灯浅鞠躬，“对不起。我不是为了建房子大计吗？等他来了就让他替我赔罪了。”

　　流商：“他得多久？”

　　雅灯：“他说正帮舒瑶撒种呢，这些天破坏了太多花树......”

　　流商点点头，招呼鬼们，“来来来，咱下会儿棋。”

　　雅灯也会下，就是到不了出师的水准——从没赢过大鬼。

　　她很久没玩了。

　　在天界时，总因想起大鬼来不敢去碰，连天界围棋赛时岁君与玉帝的对决都没看。

　　如今，棋盘已画好，她看着那方格，想着大鬼被她送走万年，无论愧疚、遗憾或怀念，都该淡去了。

　　她有点手痒。

　　雅灯像个腼腆的大叔，搓了搓手，问：“能不能让我来一把？”

　　流商与已有对手互视一眼，“你想当谁的对手，自己挑吧。”

　　雅灯问：“你们之中谁最强？”

　　鬼们一致推选，“头领！”

　　鬼头没和姑娘下过，不大习惯，搓了搓手。

　　雅灯：“好，你找别人下吧。你们之中谁最弱？”

　　她来了一波虚张声势......可让鬼们少了不少对抗强者的斗志。

　　流商默默举手。

　　雅灯立马定下，“就你了！”

　　众鬼：“这次倒是不客气......”

　　流商：“我是想说：我没和他们下过，互不清楚实力......”

　　雅灯：“你在魔界常玩儿吗？”

　　流商：“小时候常玩。”

　　雅灯：“没关系啊，切磋切磋嘛。”

　　在场诸位都看出她嘴角得逞的笑。

　　雅灯在流商对面坐下。其他鬼也摆好了对弈架势，乍一看景象还有点壮观。

---

作者有话要说：　　《怂货是怎样炼成的》——雅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