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侦探团》风遇残荷

49、聊天

　　上官成仿佛是走够了，又回到了座位上，评价道，“应该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谭叔靠在椅子上，也不反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成者王侯败者寇嘛。”
　　上官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怎么样，今天我们是给足了你面子了，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们。”
　　谭叔一脸淡然地说道：“行，这事啊，还得从二十二年前说起。你们也知道，我家里三代贫农，我又是个挣死工资的，虽说不是家徒四壁吧，可也好不到哪儿去。可那一年我爸生了场大病，一下子就要好几万，我哪里拿的出啊。”
　　刘局和上官成对视一眼，“这我知道啊，我还给你爸捐了二百呢。”
　　谭叔语气中还带着一份感激，“我记得，都记得，那时候大家凑钱，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还有好大一个窟窿呢。正在我着急上火的时候，老黑龙的人找到了我，一出手就是五万块钱，说是让我笑纳。”
　　“你拿了？”上官成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些鄙夷。
　　谭叔点点头，“他第一次送上门的时候，我当然没拿。不过经不住他几次三番上门啊，再加上老头子病情又急，最后我只好向现实低头。”
　　刘局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啊，拿人手短这个道理不知道吗？”
　　谭叔表情有些落寞，“我能不知道嘛，可当时也是急昏了头啊。这事放你们头上，说不定也是一样的选择。”
　　众人面面相觑，的确如此。
　　“可老黑龙的钱自然不是那么好拿的，不过他也讲道义，倒也没让我为难，主要还是让我帮忙，给一些黑户入了户籍，最多也就是帮着捞了一个打架斗殴进去的兄弟。”老谭一边说一边喝水。
　　刘局点点头，“确实，这在当年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谭叔接着说到了重点，“可二十年前的一天，老黑龙急匆匆找到了我，说是要调查一个人的信息，那个人就是刘克的爷爷，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帮了他。可没过多久就发生了那场爆炸案，当知道是老黑龙和杜二火拼的时候，我那个紧张啊，出任务的时候手都在抖呢，还被人笑话了一路。”
　　上官成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如果你被查出和老黑龙有关系的话，你的仕途也就终结了，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谭叔笑着说道，“理解万岁。可我到了现场，知道老黑龙已经在爆炸中死了，我这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黑龙帮里知道我的除了老黑龙，也就是那个我帮忙捞过的兄弟。可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和变色龙一起跑了，没被抓住，我就又开始提心吊胆。”
　　“所以后来我主动请缨，参与审讯，故意修改了一些笔录，把有关于变色龙和那兄弟的相关记录改成了错误的，心想这下就不会被查出了。”
　　“那兄弟反正也没来找过我，所以渐渐地，我就放下心来。就这样，日子过了快二十年，你们俩一个高升到了公安部副部长，一个做到了市局局长，而我，也做到了南城分局局长。”
　　“然后意外来了，是吧？”上官成挖苦道。
　　谭叔点点头，“大概是十天前吧，有个电话突然打到了我这儿，说是如果不想被人知道我当年做过的事，就只能选择和他合作。”
　　“这个人是谁？”上官成赶忙问道。
　　谭叔摇摇头，“不知道，他自称是老黑龙的侄子，手里握有我当年和老黑龙交易的证据。他还威胁说，如果我不和他合作的话，他就把这些资料交给纪委，让我身败名裂。但如果我和他合作的话，非但不会举报我，还会把找到的宝藏分我一部分。”
　　“你就这么出卖良心了？”上官成目光中满是恼怒。
　　谭叔闭上眼睛，感叹了一句，“身不由己啊，我做到今天这个局长的位子，用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啊，我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一切。另外，也许是财迷心窍吧，别看我干了这么多年，总共的存款还不到五十万啊，付个首付都不够，也想攒笔养老钱吧。”
　　刘局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他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很简单，他让我帮他找到刘克的下落。另外，他说矿区可能要出案子，让我借助关系打听消息。果然刚联系完没几天，矿区就出了大事，调过去的人里有我的心腹，我就把你们的动向告诉他。”
　　“我说怎么凶手每一步都快一些呢，合着是有内应啊。”刘局满脸恼怒。
　　“那你是怎么找到刘克的？”
　　谭叔又要了杯水，边喝边说，“纯属偶然。你们也知道，当初案发之后他们就搬了家，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本来我还真找不到刘克。可谁让这小子倒霉呢，被他那个同事刺伤了，前几天我在看结案报告的时候，才偶然发现他的身份的。”
　　众人纷纷望天，刘克还真是霉星高照啊。
　　“那对于那个人，你还有什么了解的？”上官成扶了扶额头，继续审讯。
　　谭叔还真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这小子很神秘，他那个号码我让技侦查过了，不是本人身份证注册的，所以我还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前天晚上，他把我约了出去，兴师问罪，说是十几个弟兄都折在古墓里头了，我这才知道上了刘克的道，说起来也丢脸，逐年打鸟被鹰啄了眼。”
　　“那你总该知道他的身体特征吧？”刘局有些不死心。
　　谭叔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不胖不瘦，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其他就不知道了。”
　　众人都能看出来他在说谎，不过估计也没法让他说实话了。
　　上官成也没多难为他，挥挥手让特警把他带回去。
　　刘局带着些怒气说道，“行了，你不说我们也一定能把他抓到，到时候让他跟你做邻居，你们可以狱中相会，现在你就回去睡你的回笼觉吧。”
　　谭叔笑了笑，“我可是直的，就不必狱中相会了。”
　　说着谭叔站了起来，和两个老友说了声再见便打算回牢房睡觉去了。
　　上官成在谭叔即将走出审讯室时问了一句，“你后悔吗？”
　　谭叔停下了脚步，转头回答，“现在说后悔也晚了吧，一步错步步错啊。”
　　说完便转头跟着特警出门，看见门外众人时，还朝他们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看守所的方向走去，还喊了一声，“上官，我不羡慕你做到了公安部副部长的位置，可是我是真羡慕你有这两个儿子啊。”
　　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啊。
　　接下来还有不少南城分局的人需要接受审查，不过他们一群人是没有时间留下来听审了，如今离着过年只剩下三天了，最紧要的还是赶紧破了矿区的案子，追回失窃的炸药。
　　“部长，我们调查过了，由于无法实时追踪，我们只能大致确定那个电话的位置就在矿区里，再精确的就无法提供了。”技侦的人急匆匆赶过来，给上官成递上了一份资料。
　　上官成点点头，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上官鹤探头一看，问道，“爸，这是什么啊？”
　　上官成边看边回答，“昨天老谭在南城分局外的电话亭和那边的人联系过，我让技侦查了下对方的账号，看看能不能确定对方的位置。”
　　上官鹤摇了摇头，“多半没戏，对方既然那么谨慎，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露出破绽。”
　　上官成叹息道，“总得试试吧，现在至少能确定对方就在矿区里，这不也是个进展嘛。”
　　众人点点头，看来破案的关键还是在矿区。
　　“走吧，这里的事情也已经结了，接下来就得去把炸药找回来了。”上官成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众人出发。
　　而另一边，某个中年男子正在恼怒呢，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心腹刚一回来，就急忙问道。
　　“怎么样，那老小子有没有把我们供出来？”
　　心腹摇了摇头，“这次是由专人把守的，根本打探不出消息。”
　　中年男子开始不停地踱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转头道，“这老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提醒过他小心中招，偏偏又那么自负，这下把自己送进去了。”
　　那心腹语气焦急地问道，“大哥，别抱怨他了，现在还是想想我们自己该怎么办吧。”
　　中年男子细一思索，转头道，“慌什么，那老小子应该还不至于把我们供出来，毕竟我们还在外面，他就是不担心自己，也得担心担心家人吧。”
　　“可他这一落网，那藏宝图不就没戏了吗？”
　　“你去让那几个监视医院的弟兄们回来吧，这会儿那张机关图应该已经落入警方手里了，再盯着刘克没用了，咱们现在人手不足，别浪费人手了。”中年男人发号施令道。
　　说完他坐到了椅子上，把玩起手里那张假图，“这一回是我们小觑了警方，看来那帮条子也不都是酒囊饭袋啊。”
　　“不过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着那张机关图找到和陵，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就算找不到机关图，咱们手里不是还有炸药嘛，过段时间等警察走了，把墓道炸了不就是了。”
　　“是啊，咱们可找了这墓十多年才找着的。”心腹点点头。
　　中年男人语气中依然带着自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告诉弟兄们，这段时间都警觉着点，不要乱动作，我就不信这帮条子能和我们耗多久，只要把他们耗走，那墓里的东西足够咱们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心腹领命而去。